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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煉體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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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人繼續深入,周邊漸漸浮起七彩霧靄霞光,甚是迷人。青衣眉梢一動,剛打算用神識查探的,但還是忍住了。此地太過詭異,那雷帝佈陣手法太讓人匪夷所思,若自己隨意動用神識怕是一不小心就得困在此地。她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楚修,只見自己那傻徒弟倒是頗為坦然。心境不錯,只是想到此處青衣心中微微一嘆,卻也無計可施。

所謂仙穹樓閣,大多飄渺難尋。仙人蹤跡,飄忽難定。但是在楚修眼底緩緩浮現的正是白雲為湖,彩虹做橋的仙家景象。在那片白雲幻化的湖畔中,不時有仙鶴隱匿其中。楚修盡力遠眺,只見目光所及之處有泛著金光的樓閣若有若先,只是距離實在太過遙遠,楚修即使睜大了雙眼也看不清那些瓊樓之中是否有仙人存在。

青衣此時也極目遠望,只是她並未煉體,若拋開神識,目力自然不如楚修那般。當然,即使面前這種愜意的景象也是青衣很少見到的。那些白鶴若未曾出世的處子,恬靜而愜意。而最讓人神往的是那一條條落入雲中的瀑布,正所謂飛流直下三千尺。那瀑布飛流直下隱入雲中消失不見,而後那白雲幻化的湖泊在陽光中輕輕晃動,緩緩流動。一陣風來,青衣彷彿都能嗅到潔淨的空氣中一抹的溼潤。如此仙境,當真是生平罕見!

沒多久,楚修與青衣兩人已然到了彩橋之下。橋的那一頭,樓閣也清晰了許多。楚修這才瞧見那些樓閣中並無仙人抑或其它活物。楚修與青衣相視一眼,隨即踏上彩橋,繼續往前走去。

過了彩橋,一座高入雲霄的瓊樓出現在兩人面前。瓊樓有匾,上邊寫著三個雷光躍動的大字:“雷經閣”。

“雷經閣?這裡莫非是藏書之所?”

青衣默然點頭,她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凝重。兩人隨即推門而入。

進入雷經閣,楚修這才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別有洞天。只見入眼處雲霧繚繞,又有青山高原,飛天瀑布直下九天。這就是雷經閣?不是藏書之地麼?如何這般模樣?

還未等楚修回神,只聽得半空中傳來一道聲音:“此地乃本帝用先帝秘術所構建的閣樓,此閣樓藏有天地奇書、古經密道。有緣者得之,望珍重!”

楚修與青衣相視一眼,此地茫茫無際,似乎無窮無盡。如何找那所謂的天地奇書、古經密道?

“依雷帝所說此地必然有著不小的造化,你我尋覓一番,若有所得所悟,也是好事。”

楚修拱手,“只是師尊這裡廣袤無際,如何尋找呢?”

青衣顰了顰眉,“為師也不知道。你我且邊走邊尋,一切也只能靠緣分。”

隨即楚修與青衣漫步在這一方天地之中,此地雖說雷帝手段造化所致,靈氣卻十分充裕,哪怕尋經不得,哪怕只是此地修煉也是一番造化。

走在這一片鶯鶯愛愛的芳草之中,腳下的泥土鬆軟又不失堅挺,兩旁的鮮花吐露著芬芳,楚修整個人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青衣腳不沾地一身黑衣行走在這片草原中,兩旁的景色似乎沒能打動她的內心。她的目光一直在面前的草叢中流轉,似乎急切地想要尋找到傳說中的天地奇經。兩人於是走過草原,走過高山,走過茂密的叢林,卻依然毫無收穫。雖說修煉之人以靈氣馭體,這般飛行自然不消耗體力。可是楚修卻是肉身凡胎,縱使煉體卻也經不住這麼久的長途跋涉。直到兩人走到一處參天木古前停下了腳步,青衣輕輕看了一眼楚修道:“在這裡歇息片刻吧!”

楚修急忙稱是,是個人都能看出是自己師尊體諒自己。楚修隨即所幸躺在地上,後背依靠著古木,思緒卻開始滿天飛舞。青衣倒是自在,她雙手掐訣,飛出一抹流光橫亙在古木的兩支樹杈間,隨後她縱身一躍,躺在流光上,別有一番風采。

此地一無活物,二無洞穴府邸,哪裡來的寶物呢?再者此地靈氣雖然充裕,卻並無異常,這般來說寶物自然不可能藏於地下。只是這樣的話雷帝又為何說這裡有無窮無盡的造化呢?一時間楚修有些煩躁,他隨即扭了扭腰,選了個最愜意的姿勢躺了下來。漸漸地,他緩緩進入夢鄉。

隱隱約約間,彷彿有聲音從遠處傳來。只聽得“天地無垠,大道始行。大道無蹤,行也無痕”漸漸地,那聲音飄渺不定,終究是再無半點氣息了。楚修朦朦朧地睜開雙眼,入眼處似乎靈氣飛轉,道紋叢生。而後虛無的天地間隱約浮現出幾個大字“浮屠經”。

楚修瞬間恢復了神志,整個人清醒了許多,在定睛望去,天空中輕輕浮動著幾篇雲彩,剛才的三個大字再無半點跡象。楚修隨後坐直了身子,開始入定,他的心神之力緩緩散發出去。滿滿的,他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

青衣聽見了楚修坐起身子的聲音,她隨即跳下流光。看著面前這傻徒弟居然又開始入定,他不是不能修煉麼?青衣隨機盤坐在楚修身旁,為他護法。

不多時,楚修從入定中醒來。“師尊,弟子明白了。”

青衣看著楚修,她在等楚修說完。

“師尊,這裡真的是遍地都是寶啊!”

青衣更加不解,自己這傻徒弟魔怔了?

“師尊,您看咱身後這株古木,古木型若古猿,根入地下九泉,枝葉尚志雲霄,這不就是天地齊經嗎?此經為木經,乃是木靈根修道者的定根基石,有此木經,木靈根修行者當事半功倍,修行起來自然如魚得水。”

青衣隨後仔細感悟,那古木中似乎有無窮無盡地木之氣息,綿延不絕。當真是至寶!青衣這才明白過來,在這裡似乎很容易入定,而且這裡的一切東西都有著自己的道隱匿其中,很純粹。這裡看似如真實世界一樣,只是真實世界中的各種東西雖有自己的道,但卻各種道雜糅在一起,讓人難以感悟。這裡的道卻很純粹,一條道一個幻影。如此來說,這裡真的是遍地都是機緣,遍地都是至寶。

青衣看著楚修輕輕點點頭,隨後盤膝坐了下來,開始入定感悟這裡的一番奧妙。

楚修靈根受損之前乃是木靈根,自從雷鞭之刑後靈根遭到損壞,但卻此刻居然可以感悟其它屬性的道。雖然無法修煉,但楚修隱隱覺得自己與修煉之間似乎只有一線之隔,只是任憑楚修如何感悟如何練氣,那一線之隔彷彿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著力。不過既然來到此地,若是不好好體驗一番這修道的世界當真說不過去了。

一時間,楚修的心神之力如洶湧的波濤一般像遠處而去,在他腦海中,各種五行大道清晰可見,陣紋寥寥。而後微風陣陣,一時間百草枯榮,時間的氣息彷彿無處不在,此乃時之一道。在那最細小的泥土之中,卻又顯得空洞無物,彷彿可納百川,此乃空間一道。而後光陰流轉,空曠的天空中日月交替,陰陽輪迴,此乃陰陽兩道。直到此時,楚修腦海中似乎再也感悟不到其它任何大道的存在了。楚修的思緒隨即回到身下的草木之中,那些草木迎風而舞,遇水而生,原來風也是有著氣息的,風也是有著自己的道的。疾風起,古木迎風而立,恍若一柄出鞘的利劍,原來劍也是有著自己的道的。這一番感悟下來,楚修這才明白過來,萬事萬物都有著自己的氣息,有著屬於自己的道。漸漸地,楚修似乎再也感受不到其它的道了。恍惚間,他看到日月輪轉,滄海桑田,這入眼的一切都是在這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天地之中,難道這就是天地之道嗎?也就是所謂的天地奇經?天地包納萬物,那時間空間也終究逃不出這天地的定義。只是修道修道,追求的是超脫生死,超脫天地的束縛。可身在天地間,感悟的又是天地中的大道,又如何能超脫出去呢?一時間,楚修沒了思緒,而後從入定中緩緩醒了過來。

“收穫如何?”青衣看到楚修睜開雙眼之後問道;

“稟師尊,天地偉岸,道存也不存。”

青衣顰眉,這傻徒弟居然敢跟自己打哈哈,活膩味了!

她氣的剛要轉過身去,而後聽到楚修說:“修道者追求超脫生死界域,超脫這一方天地的束縛,可是修的道就是這天地孕育而出的道,又如何能超過出去呢?”

聽此一眼,青衣不由得眯了眯眼,這傻徒弟問的也是。只是古往今來,人人皆如此,不這樣做又該怎麼做呢?

“師尊,依弟子來看,這外道終究是輔物,修道不如修心。心之所在,道之所存!”

“修心?”青衣呢喃道:“何為修心?”

“我言天地無物,那邊天地無物,我言天地有道,那天地便有道。此乃修心。”

青衣想了想,“如此來說修心不就是自欺欺人呢?”

楚修忽然覺得自己的師尊說的也對,只是不知如何反駁,說外道是輔物也確實不對,這兩者應該是相輔相成。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讓二者統一,所幸青衣並未指責他。

“師尊,您”

青衣想是明白了楚修心底的小九九,而後不屑地說道:“我感悟頗深,得一仙術,名曰劍無痕。”

“何為劍無痕?”

“入目所看,皆是利劍,摧枯拉朽,無往而不利!”

劍道終途,入眼皆劍,入手皆劍。看來自己師尊的收穫非同凡響!

楚修汗顏,若說自己沒有感悟吧吧!卻也實實在在感悟了一番,若說有吧卻又覺得空洞無物,怎能讓人信服?

“走吧!這雷經閣造化非凡,卻也只能到這裡了,以後若有機緣再來吧!”青衣說完,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楚修急忙緊隨其後。

出了雷經閣,再往前走去,只見又是一方閣樓聳立在兩人面前。這閣樓呈八角形佈置,每個角落依次掛著一支巴掌大小的丹爐。楚修與青衣走到閣樓前邊,這才看到上邊有字“丹閣”。

難不成這雷帝還會煉丹?楚修之前聽人說起過,修士多多少少都會煉丹,只是水平大多參差不齊。練氣築基階段的修士煉丹,大多用凡火或者是符火,所謂凡火便是普通人凡間所用的火,這種火毫無靈氣,練的丹大多都是低階修士治療外傷所用,符火便是符籙所生的火,因為符籙的原因,這種火多少帶些靈氣,但煉製出來的丹藥僅僅比凡火煉製的丹藥好一絲而已。而分神合體境界的修士可以用靈氣生火,這種火焰借靈氣而燃,煉製的丹藥自然不是凡火和符火所能比擬的,其價值自然水漲船高,大多都是厲害的修士所用。除此之外,聽聞極南之地赤地千里,那裡偶爾傳來天火的訊息。所謂天火,乃是天地初開之際世間的第一縷光明,這種火焰最適合煉丹,因為這種火焰煉製出的丹藥有著大道的氣息,而且是天地初開之時的大道。但是天火訊息雖有,卻常常是誤傳謬傳,故而天火之名大多屬於傳說之列。

楚修與青衣駐足片刻,隨後閃身進入丹閣之內。只見丹閣正中央有著一尊古樸的三足丹鼎,丹鼎之內的火焰常年不息。在兩人周圍,一隻只排架上邊陳放著大小不一的玉瓶。楚修隨手拿過幾個,不料瓶中空空如也。楚修苦笑道:“這丹閣怕是早就被人洗劫一空了。”

青衣接著說道:“這雷帝府來歷已久,自然早就有人來過這裡,如此寶物豈能旁落他人之手。”

兩人隨後轉悠了許久,不料所有瓶中都沒有丹藥。青衣還好,楚修臉上一臉沒落,他自然是希望這裡有仙丹能治療自己的靈根之傷,好讓自己再次踏上修行之路。只是如今這丹閣之中的丹藥早就被人洗劫一空,心底的莫洛自然無以言表。

青衣看著楚修無精打采的模樣,出聲道:“靈根之傷向來都是疑難雜症,只怕仙丹也難以治癒。”

楚修心底無奈,這也算是安慰嗎?總感覺這安慰很奇怪。隨後他的目光不經意飄落在那尊青銅色的三足丹鼎,似乎哪裡不一樣。

沿著楚修的目光,青衣輕輕掃了一眼丹鼎,這丹鼎材質看上去很普通,只是其中的火焰千萬年間經久不息,實在是詭異了些。不過依靠陣法的話她也可以,簡單的一個聚靈陣便能如此。再看看楚修一臉嚴肅的模樣,難不成這傻徒弟又發現了什麼不成?

楚修看了看火焰,隨後閉上雙眼用自己的心神之力緩緩滲透過去。楚修只覺得自己在一瞬間置身於一片汪洋火海之中,腳下,頭頂,眼中全是無窮無盡的火焰。那些火焰彷彿沒有盡頭一般將整個世界化為烏有。但是他卻在這些浩海的火海中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那是一縷若有若無的雷電氣息。楚修心神一怔,隨即將心神之力散發開來,直至將整個丹爐籠罩其中。

這是?楚修心底驚疑。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赫然是一道蘊含有雷電氣息的異樣火焰,那火焰甚是霸道,每次出現之時兩旁的火焰都要遜色幾分。像是火焰中的王者,這無窮無盡的火焰彷彿要臣服於那道蘊含雷電氣息的火焰。

楚修不知煉丹之道,但卻知煉體之法。若藉此煉體,想來藉此突破也不是不可能。隨後楚修睜開雙眼,他凝視著青衣說道:“師尊,弟子想進丹淬鍊體質。”

青衣不解,“你可知這丹爐中的火焰溫度究竟有多高?怕是金銀之物片刻化為烏有。”

楚修點頭,“弟子知道。”隨後他望著丹爐說道:“修道本就是與天爭,與地爭,本就是千難萬難,本就是生死難料!福難相依!又豈能中途而廢,知難不上。”

一時間青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囑咐道:“萬事小心!”

楚修輕輕一笑,而後縱身一躍飛入丹爐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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