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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陣法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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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光飛轉,有形似無形。楚修沒了第一次入傳送陣時的窘迫與生疏。這次他一踏入陣中,就將自己的心神放空,人隨陣走,神隨陣動。青衣還在驚疑自己這傻徒弟究竟是如何破陣的,那些陣法方位猶如小孩塗鴉,實在讓人琢磨不出頭緒。她只好出聲詢問楚修;“你是怎麼破陣的?”

楚修笑了笑道:“師尊您這是被陣法之道給帶偏了,這上古流轉下來的陣法,我又如何能破?只是那陣法流轉需要神識擾動,又需靈氣驅動。我讓師尊您佈陣,自然需要神識操縱,孤而可以被那陣法感應而運轉起來,再有靈氣擾動,這陣法如同置身煙霧之中辨不清方位。當然,如果這陣法中殘留的靈氣再多上一些,自然是不可能被師尊您能干擾的。也算是年代久遠,如此困陣也有自己被困的時候。”

聽罷青衣釋然,原來如此。自己卻是被所謂的陣法之道誤導了,所以這麼簡單的方法都沒能想到。青衣隨機莞爾一笑,雖是自嘲,可在楚修看來卻是柔情萬轉。這女子很少笑,可每次笑的時候讓人如沐陽光,直覺暖到心尖。

陣光逝去,青衣與楚修隨即被送出傳送陣。在兩人面前,白雲如水,漫過天際。那些在白雲之上漂浮的宮殿如同大海上的扁舟。再往上,只見星光如瀑,熠熠生輝。這就給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白天與黑夜在同一刻出現,彷彿冰與火交織在一起。不自覺間,楚修的目光竟被頭頂的星光吸引過去,那些光芒比之以往似乎更加純粹,讓人沉迷的同時又生出些許渴望。彷彿每一滴星光背後都有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是什麼樣的傳說呢?楚修此刻無比渴望那些星光背後的故事,即使這也許僅僅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半晌,楚修痴痴地垂下目光,再次凝視著面前的霧靄。那一刻,他的心無比透徹

在兩人面前,隱隱浮現出一道雲梯,雲梯彼岸隱匿在一片雲朵深處。而在雲朵上方,似乎有彩光躍動,彷彿有傳奇寶物即將出世一般。

青衣與楚修相視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震驚。路在腳下,而且只有一條,隨即兩人直接拾階而上,向著巨雲而去。

這是這雲梯實在太過漫長,兩人足足走了一刻鐘才走到巨雲前邊。出席抬頭望去,只見巨雲周圍的雲層中隱隱有雷光浮現,直到這時,這所謂的雲梯也變換成由雷光鑄就的石階,或者說是雷路。拋開其它而言,這裡並無太多繁雜的東西或飾物。僅僅就是一朵巨雲,一條路。楚修小心翼翼地往前踏了一步,雷光在腳下浮動,卻異常柔軟。沒事?楚修暗自驚奇。青衣看在眼裡,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而後她也緩緩往前邁了一小步,這才發現這裡雷路除了模樣異常外似乎並無其它異樣。

兩人隨即繼續往裡走去。漸漸地周圍的霧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厚,楚修與青衣走了有半刻鐘左右依然望不到路的盡頭,而此時兩人周圍恍如黑夜,伸手不見五指,再者這裡神識也無法查探,,二人的腳步隨即慢了下來。

“師尊,我們還要繼續走下去嗎?”楚修低聲問道。

青衣皺了皺眉,隨後右手掐訣,兩人頭頂隨即出現一抹耀眼的火焰。青衣與楚修隨即抬頭望去,這一看不要緊,只見周圍有無數道黑影徘徊在兩人周圍。那些黑影彷彿彷彿一團團黑色的雲團,氤氳中溢位莫名的氣息。彷彿即刻要奪人性命,飲其鮮血,啖其骨肉。

楚修見此吸了一口冷氣,此刻那些黑影只是環繞在兩人周圍,像是一條條毒蛇般如影隨形。這種情況下楚修與青衣二人絲毫不敢馬虎,他二人邊走邊提防著那些隱匿在黑暗中的影子。只是腳下這路彷彿無窮無盡般,眼看那些黑影近在遲尺,可這路仍然看不到盡頭。饒是如此,楚修也只得咬緊牙關,一路向前。

不知不覺間楚修與青衣又走了半刻鐘有餘,忽然間在兩人面前出現一縷稀薄的微光,那光芒如同穿破黑夜的曙光,讓人沉迷其中。恍惚間,楚修的步子竟然快了幾分。只是還沒走幾步,楚修就覺著腰間傳來一股巨力將自己攔了下來。楚修低頭看去,正是一條黑色的長帶。他隨後往身後看去,只見青衣如臨大敵,一手掐訣,一手扯著纏在自己腰間的長帶。

“你毫無修為,被這黑霧迷了雙眼。”青衣望著面前的黑影說道。

楚修隨即屏氣凝神,他再次凝神望去,只見微光依舊,只是自己面前的雷路到此戛然而止,若往前一步,怕是要跌入這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了。

“絕路?”楚修凝眉深思。

此刻青衣的法決已然施法完成,只見從青衣掐訣的手中迸射出一道碧綠色的光芒,那束光芒在兩人頭頂如煙花般綻放,隨後如星火般籠罩在兩人身旁。至此,楚修眼前的微光變了模樣,那分明就是兩束鮮紅的血光,而那血光的源泉居然是一隻威猛的兇獸的眼睛!楚修冷吸一口濁氣,瞳孔也驟然放大。“這是?”

青衣也是看見了面前的兇獸,她似乎遲遲不敢相信自己所見。這兇獸不僅身形巨大,其樣貌也是極其怪異,其形若狼似虎,其貌如蚩如兕。在那兇獸的面門,居然隱隱呈現出鷹嘴模樣。那兇獸不僅樣貌怪異,其身形也十分巨大,足足百丈有餘。這麼大的一尊巨獸橫亙在兩人面前,如同山峰一樣讓人喘不過氣。青衣搖頭輕嘆,這兇獸怕是傳聞中的蠱雕,相傳蠱雕生活在雷澤,常年以雷電為食。如今遇到這上古兇獸,自己與楚修怕是在劫難逃了。

“這是骨雕,上古兇獸之一。”

楚修暗道不妙。骨雕他雖未聽聞,但上古兇獸這四字他還是聽過的。傳聞這天地已有無數年月。從此刻往前萬年稱為近古,再往前萬年稱為中古,再往前萬年稱為遠古,遠古之上是為上古。傳聞上古不知年月。上古之時,人類先民臨澤而居,而與人類先民爭這天地的便是那窮兇極惡的兇獸。那時候天地無窮無盡,人類先民人人都可修行,人人力大無窮,正因如此,如此漫長的歲月下來這天地便以人類為天地之靈,百獸退居荒林深處。只是這天地不知為何變成現在這模樣天地似乎雖無盡頭,可所謂的盡頭卻是各種險境絕地。正因為這絕地的存在,使原來無窮無盡的天地驟然變小了許多,如此漫長的歲月下來不及遠古的十之五六。不只是天地變小了許多,就連天地靈氣也稀薄了許多,如今人類雖冠以天地之靈,卻早已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煉的黃金歲月,不僅如此,就連人類的體質也孱弱了許多。對此各位大賢各抒己見,卻眾口難調。也許是天地的改變,也許是天地的詛咒,也許是人類許多年月的安逸歲月導致了這種變化。但不可否認的是:上古兇獸,比如今所謂的豺狼虎豹厲害許多。

“師尊,我們該當如何?”饒是楚修,此刻也全無辦法。

“且行且看,我靈力還未恢復,若是這兇獸真要吞噬你我,你我只怕是在劫難逃。眼下你我且尋出路便可,剛才那兇獸目光隱約有勾魂的能力,仍需小心提防才是。你修為盡失,切莫再次與那目光對視。”

“謝師尊,弟子知道了。”楚修雙手行禮道。

楚修隨即收回目光,四下看去,腳下的雷路到此似乎到了盡頭。自己該往何處去?傳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這雷帝修行到那般境界自然不會故意坑殺踏入此地的修士。楚修隨後回頭望去,來路依稀。難不成這生路便是轉身返回?這似乎不合於情也不合於理。想到此處,楚修再次將心神之力散發而出,只是這次的察看同肉眼所見,並無二致。最主要的是:這裡沒有任何靈氣的波動,也就是說也並無陣法存在。

楚修與青衣相視一眼,“師尊,我剛才用心神之力檢視了四周”隨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青衣道:“我也用神識檢視此地,並無端倪。這雷路到此便是盡頭了。”

“師尊,前方是上古兇獸,似乎我們只能原路返回。”

青衣回首望去,來路依稀,眼下似乎除了原路返回並無其它辦法了。只是從那隱匿的雷帝府到這裡只有這一條路,又如何從這脫困而出呢?

“暫且返回原路吧!”青衣無奈地說道。

這次楚修多了一個心思,他心隨腳動,暗暗記下這一路的步數、階數。漸漸地,黑暗隱去,周圍漸漸地泛起魚白。楚修腦海中閃過一串數字:雷路三千三百三十三階,這期間每九階便出現一階與之前不一樣的石階,階梯比其它石階高出一寸左右,寬三寸有餘。這些數字似乎另有它意。

青衣察覺到楚修駐足在自己身後,便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只見楚修伸出雙手,默默地在比劃著什麼。隨後只見楚修眼中透出一抹異樣的神采,繼而只聽得楚修驚呼道:“我懂了。”

“什麼懂了?”青衣問道。

楚修急忙走道青衣身前,“師尊,這條雷路就是陣法!”

青衣愣了愣神,而後再次將神識散發出去。絲毫不見靈力波動,何來陣法?

楚修似乎明白了青衣的困惑,而後轉身看著雷路說道:“嚴格來說,雷路並無陣法。但是一旦有人踏入,便會形成陣法。”

一旦有人踏入?青衣懵懵懂懂,恍惚間似乎隱約有些明白過來。

楚修回過頭,看著青衣說道:“師尊,雷路總計三千三百三十三階,每五階便有一階異階。每當有修士踏上雷路,拾階而上的時候,便會每五步生出一個停頓,相當於是一道符文。而修士便是勾勒陣法的靈氣。如此一來,一座無形陣法便悄然而生,那困於陣法中的靈氣也便是踏入雷路的修士。換句話說:修士便成了陣法,所以自然也就感應不到陣法所在了。”

青衣頓時徹底明白過來,這陣法實在詭異,居然以入陣之人為陣法,讓其化身陣法而不自知。這雷帝究竟何許人也,居然將陣法能算計到這一步,實在是匪夷所思!令人驚歎!

青衣頓時道:“你毫無修為,踏入雷路,雖說入了陣法但卻並非如我一般化為陣法。所以才能破解這陣法嗎?”

楚修點點頭,“如師尊所言。”

道理明白了,青衣便雙手掐訣,將自己體內的靈氣凝聚為一點藏於識海之中,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如此一來,青衣便於楚修一般淪為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兩人隨即再次踏上雷路,往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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