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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小插曲——孟晁被折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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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在滿城的喧囂中驟然吹拂而起,不待眾人驚歎風透棉衣寒滲骨,沙沙風聲過後,漆黑的夜空中輕揚的落下許多白點,漸漸綿密,宛如被風吹來的柳絮。

白雪就這樣無聲的落滿的整個盛京。

花船中,白雪從敞開的船窗吹進,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男子青色的外袍上,漸漸融化,變成晦暗的汙漬。

趙新良笑著同身側幾人說起了其他事情來,幾個官員不想得罪人,紛紛陪著搭話,只餘那道青色的背影,慢條斯理的端起酒瓶到滿意一杯杯的酒,沉默的飲盡。

哪怕烈酒傷喉,孟晁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冷漠淡然的神色,飲酒的姿態不似一般酒徒,衣裾翻動間,不想飲酒,更像執筆揮墨,面對頭過來的看戲,嘲諷的目光,彷彿一切都與之無關。

偶爾重重的咳出幾聲,趙新良每看過來,眼中的笑意便淡去一分。

漸漸變得更加陰暗。

這孟晁,當真是個難啃的硬骨頭,難怪先前,能入得了徐長祿的眼。

趙新良有意給徐長祿獻份殷勤,這事既然做了,自然不可能再收手。

當即拍了拍手,命人將候在外頭的舞姬歌女喚了進來。

哪怕眼下細雪飄飄,一行進來的舞姬們依舊一身清涼,環肥燕瘦,剛一踏入,便帶來滿室暗香。

舞姬們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孟晁,上前跳舞的舞姬們愣在了原地,朝首座的趙新良看了過去。

身側幾個想討好趙新良的官員觀察了番,便有一人上前替趙新良說話。

“你們便就這麼跳,這位孟侍郎,能得一群美人環顧,想來樂意的很!”

舞姬們不敢動,為首的舞姬年紀大些,他們都是來自盛京最大的花樓應香院的,這應香院中,多是京中權貴出入,裡面勢力錯綜複雜,今夜也不過是趙新良設宴請了她們來,眼前情境與她們無關,只要跳完舞,餘下的,她們只當看不見。

看到趙新良笑著預設,舞姬們一同行了禮,便在孟晁周圍翩然起舞,一身青衣,宛如青竹般清瘦挺拔的男子好似沒看見一般,低著眉,將杯中殘酒飲盡。

此酒當真烈,眼下不過幾杯,孟晁原本慘白的臉色泛起了暗紅,明明染著病氣,卻莫名多了幾絲的欲色,一個相貌清雋的年輕男子醉了酒,烏髮從身後散下,搖動的光影見,那雙清潭般不沾欲色的眼眸,多了幾縷朦朧霧氣,勾著眾人的視線。

孟晁半跪著,豔麗的裙襬時不時拂到他身上,舞姬們心中驚了驚,但礙於趙新良在,舞姬們交換了下眼下,只能小心著跳。

那位張侍郎將口中的酒飲盡,好似感嘆般搖了搖頭:“孟侍郎真是好福氣啊,先前只知他潔身自好,眼下,這不美人在側,看得下官也上豔羨不已哈哈哈”

話語中盡是譏諷。

周圍幾人附和著,目光在孟晁身上游弋著。

正當幾人還想奉承幾句,忽的一聲輕忽,大抵是那舞姬不小心踩到了裙襬飄帶,旋轉間跌在了孟晁面前,還不小心打翻了孟晁手中杯盞,冰冷的酒水灑的一片深色,舞姬有一雙很圓的眼眸,她抬眸看了眼孟晁,低下頭不語,模樣很是狼狽。

孟晁手中本是瓶中最後一杯,烈酒傷喉,他不常飲酒,這會喉間如火炙,臉色更白了些,襯的頰上那抹紅暈有幾分病態。

他只掃了一眼舞姬,並未惱衣衫上的水跡,沉默的放在杯盞。

趙新良原本心情好了起來,眼見如此,臉色不耐了起來,有些煩躁的叫停了這群舞姬。

“如此掃興,下去。”

舞姬們忙的上前扶起倒地的那名姑娘,腳步匆匆的往花船外走。

孟晁抬眸看了眼趙新良,在他的逼視中站了起身,膝蓋受了地板的寒氣,孟晁起身身形微晃,但很快穩住。

“酒已經飲盡,下官告退。”孟晁這會只覺渾身滾燙,思緒不清,不願在此多加糾纏,是以懶的再看趙新良的臉色,抬步往外走去。

“孟侍郎當真不考慮,同本官一起為徐相,為太子做事?孟侍郎可是考慮清楚,將來誰才是大鄴的君主啊……”趙新良瞧著孟晁的身影,放下手中酒杯問道。

“偌孟侍郎識趣些,不就不用今夜受此番折辱了,本官還會以禮相待,兩廂比較,孟晁,徐相乃真心招攬你,眼下你應當知曉,無權無勢,是沒有辦法在這偌大的盛京生存的。”趙新良冷哼了聲,言辭逼迫著孟晁。

只見他停下腳步,未曾回頭,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聞大人年少時家中也是草民出身,也許能明白,為官為臣,浮萍數載,天下會有像大人一樣的官,或為權勢,或為身後名,也會有下官這樣的,你們口中難啃的硬骨頭。各自選擇不同,下官不為權勢放清骨,大人也無需對我百般羞辱,徐相手下良才諸多,少下官一個又如何?”

“臣為官只為心中尋一個公正,一個清白,諸位與其在孟某身上浪費時間,不然如尋同道人。"話音落下,孟晁嗓子已經十分低啞,好像不想在浪費精力去同他們辯論,強撐著步子,望外走去。

這會的守衛並未阻攔,看了眼趙新良的眼神,便將人放走了。

趙新良看著那道背影,端正挺拔,連發絲都未亂,他心中不屑的笑了聲,不再自己掃興,自顧飲起酒來,只是腦中多了幾分思緒,憶起當年,不過很快被身側之人打斷,思考過幾日入丞相府帶什麼禮。

官場沉浮,人人變得利益精明,忘了為官根本,身處染缸之中,又有誰能堅持長久呢?

自古都有這樣的人,世道如此,偏生還非執著書中那些公道正理,不思變通,迂腐之極……

孟晁出了花船,上了岸,側眸朝那買長明燈的攤子看去,老闆已經開始招呼新的客人了,攤子旁已經看不到那兩人的身影了。

盛京城落了今年第一次雪,雪已經漸漸大的宛如鵝毛下墜,行人少了許多,孟晁衣衫單薄的立在雪中,任憑雪落滿身,烏髮被白雪沾溼,周身如綴冰冷。

她已經不在那裡了。

但他還是抬步走了到攤子前。

挑了盞長明燈來,付完錢,忍著不適,在桌子邊,抬筆在燈籠上寫了句話。

手腕顫抖著,看燈籠從滿城燈火中緩緩綴入星夜中。

他抿了抿乾裂的唇角,往日那雙清潤的眼,佈滿了迷茫和悵然。

身側忽的有人站立,頭上多了一把描了青荷圖的油紙傘,替他遮去冰涼的雪。

孟晁側眸看去,是方才那位“不小心摔倒了的”舞姬姑娘。

外邊冰冷,那舞姬只在單薄的舞裙外邊裹了件斗篷毛披。

那姑娘神色中帶來幾分小心翼翼,見孟晁看了過來,有些不太敢看孟晁,但想了想,望著孟晁的神色,還是開了口,將手中提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位大人,奴家是方才應香院的舞姬,名喚送枝,方才不小心弄髒大人衣物,望大人贖罪,這是……奴家準備的醒酒方子,很靈的,望大人莫要嫌棄……”

送枝的神色實在是太過緊張了,言辭謹慎,她眼眸中帶著怯怯。

應香院裡是有賣藝不賣身的姑娘的,像舞姬樂人這類,大多憑自身意願,畢竟世道如此,女子進了那樣的地方,早沒有名譽清白可顧的。

盛京城中,多是達官貴人,時常設宴,回請舞姬過去,能接觸多些貴人,多數舞姬也是靠著能被貴人看上,擺頭眼前的命運。

孟晁並未多想,只當眼前之人也是如此,神色淡漠,並未接過她手中的藥,退了半步,出了傘下。

細雪重新落在身上,孟晁看了眼送枝,只道了句:“不必麻煩。”

說罷便欲轉身,送枝的神色剛要暗下去,孟晁卻轉回神來,看了眼她,低聲說了句多謝。

他知曉,方才這姑娘是見他最後一杯酒實在難以下嚥,才故意跌倒的,雖不是大忙,但也好心。

恍惚間荒唐的覺得,眼前這位姑娘愣神的模樣,多了些許熟悉的樣子,孟晁冷然的轉身,自嘲般的笑了聲,便迎著漫天飛雪,大步離開。

送枝出神的看著那道背影離去,那道清落落的背影好像帶著莫大的悲傷一般……她撐傘立在雪中,僵硬在原地,漸漸在,在漸大的風雪中,被冷風吹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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