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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李教練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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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練畢業於北京體院,當年是標準的北京帥哥,現在是標準的成都爺們兒!

八十年代的李教練不但會一口流利的英語,還會識簡譜跳華爾茲。那時他和我們同住在“城北體校”十幾個人的集體寢室裡,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床頭掛了一把“美聲”吉他。

隊員們剛住進來時沒人敢去碰這把吉他,直到“青運會”前夕李文偉大師兄回來當助教。

那天體育館停電晚自習便無法上。大家巴不得有這種自由活動時間。機會難得,隊友們趕緊梭出去瀟灑,只有李文偉助教和小師弟劉平留在寢室發呆。

劉平一直覬覦李老師這把【吉他】但苦於不敢去“以身試法”,於是就抓住機會鼓動“助教”師兄去試試反應。

李助教新官上任經不起劉平的蠱惑果然上當,抬手取下如“倚天劍”的這把吉他。右手握品、左手撥絃如敦煌飛天般反彈琵琶,並即興來了一首《啊,朋友再見》。

劉平做夢也想不到李師兄有一副“陳奎安”式的“男低音”好嗓子!這首“蘭斯拉夫”民歌被演繹得深沉蒼涼,厚重的情感下面萬丈的激情彷彿呼之欲出!

扣動琴絃的手指鏗鏘有力,發出火車爬坡般的掙扎......

“你手拿反了,應該左手握琴頸右手撥絃,像這樣......”

原來李教練回來了,一身緊身體恤把肌肉的線條襯托得挺拔而健美。劉平用十分之一“腋下潛入”(摔跤技術動作)的速度躲進了隔壁床蚊帳的後面。當他還沒有敢冒頭的時候,一曲悠揚的旋律猶如月光下平靜湖面上的漣漪盪漾而出,後來他才曉得那是一曲《愛的羅曼史》。

這一刻在寢室裡的還有一位,只不過他在蚊帳中睡覺。這位不是別人,就是上回《邛崍大戰勇哥》時講過的不苟言笑的那位“高隊長”,他也是第一次聽李教練彈吉他。此時夜深人靜窗外路燈婆娑,寢室裡只有一隻燭火,還有旁邊劉平隔著蚊帳輕微晃動的光頭。

這悠揚的琴聲把高隊彪悍的外表下柔軟細膩的情感撩撥了出來,小時候同桌的女生、隔壁擊劍隊晃動的亞莎琦,以及過年那天武術隊胖妹妹送他的那張明信片......

就從那天起,高隊開始迷上了“吉他”。他先去“城隍廟”市場淘了一本二手的《吉他入門》,然後根據書本上的步驟一步一步的練習,李教練的吉他成了他蹂躪的物件。他也有費用投入;開始只買琴絃,後來又用比賽的獎金買了一把小號的“紅棉”,再後來又換了一把大號的......

而劉平就比高隊厲害得多了,他一週內就會彈那首單絃的《愛的羅曼史》了。一個月後就參加了體校的聚會並自彈自唱表演了一首《誰明浪子心》,博得了舉重隊外號“黑玫瑰”妹妹的鮮花和擁抱!

暑往春來時光如梭,1988年城市運動會後老隊員逐漸開始退役。訓練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殊不知轉眼大家就各奔東西!

接下來大家為了生活四處奔波,卻又在命運中交錯。原諒我不能用文字記錄每一位師兄弟的故事,但我曉得你們都是熱得起殼子的!

後來一些隊友都去當了武警或警察、還有的去南海艦隊參加了光榮的“人民海軍”、助教李文偉沒有成為“歌唱家”而去了鐵路局當了一名火車司機、高隊一如既往的喜愛“吉他”終成了一名“音樂人”!

劉平前幾天電話聯絡到我,他說90年代初,高隊在海南的一家叫“癲馬”的舞廳擔任吉他手。那時候海南剛劃為特區不久,到處都是聲色犬馬天上人間。

高隊到那裡不久,樂隊又來了兩個來找工作的青年,都一頭長髮說著京腔。

其中一人叫“矮大緊”吹噓說自己很會寫歌,另一位叫“王陽”說自己不但帥還可以飆高音。

樂隊隊長是個鍵盤手,脾氣很古怪見不慣高調的同行。就故意把一首趙傳的《小小鳥》提高了一個調!

結果那外號“小狼”的哥們兒居然還吼上去了!

那位說自己會寫歌的眼鏡哥也演唱了一首《啊,朋友再見》……

吉他響起,時光倒流。這倒讓高隊回想起了那天夜裡聽李師兄唱的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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