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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溫江“羅牛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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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江的“羅牛腬”一直被當地人喊做“羅牛肉”,在文廟后街三十多年沒有移動過“榻榻”,味道也一直沒有多大變化,就是“肉嘎嘎”的價格和溫江的房價一樣水漲船高!

“腬”字念róu,新華字典上的解釋是:優質的豬肉、牛肉;也形容肉質的肥美,或者用於描述人的面色柔和。可見羅老闆也是受過文廟孔聖人的薰陶的,成功把牛肉賦予了文化!

波哥我第一次照顧這家生意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還沒有聽說過“神戶牛肉”和“武士肥牛”。

記得千禧年間,成都開始修建“繞城高速”,就是現在上熱搜的那個“環城綠道”。由於賦閒在家,我就夥同溫江的一些“砂石老闆”組織運輸鋪路的“炒料”。

“炒料”不是花生、瓜子,而是把“瀝青”和“碎石”攪拌加熱後的鋪路材料。

為了多、快、好、省抓革命促生產,很多時候都只能在雙橋貨車上啃饅頭,想吃一頓熱乎的都需要選時間碰運氣。還好溫江有好多本地小吃都是全天候經營的,比如“牟抄手”、“美味面”、“高豬耳朵”還有“羅牛腬”。

由於“羅牛腬”的店開在溫江的鬧市區,貨車自然是擠不進去的。所以想去打打“牙祭”必須把衣服褲兒穿戴整齊,然後騎腳踏車或是擠公交前往。

既然難得有機會放縱一盤,點菜就絕對不得手軟,必須“按緊按緊”的整幾碗“冒兒頭”乾飯,一斗碗“牛肉湯”、一份涼拌肺片再要一籠“粉蒸牛肉”才打得了牙祭!

“羅牛腬”的形式和樂山的“翹腳牛肉”有異曲同工之處,樂山那邊講究的是現“冒”現吃,隨意而灑脫。溫江的卻是中規中矩,一切都預先準備客人來了有啥子吃啥子。

“翹腳牛肉”那邊的廚房裡一大鍋是“翻尖冒滾”的骨頭湯,旁邊是切好片的生、熟牛肉,隨手抓一把往“竹提子”裡一放,然後一個“泌頭兒”下鍋,上下汆水幾下撈出來就可以吃嗨。

餐桌上有“幹海椒面”、“味精”、“鹽巴”,“香菜”,客人自己根據口味打蘸水......

而“羅牛腬”幾十年的吃法不變,和“翹腳牛肉”一樣也備有一鍋高湯,不過加了調料的紅湯。肉片汆水後連湯帶水裝一斗碗,撒上香菜碎、蔥花和花椒麵。還沒有上桌子就可以把你的口水逗出來吊起!

“粉蒸肉”也是牛肉館的標配,“蒸籠”比樂山蘇稽鎮的要大一圈。味道也比樂山的要柔和一些,空口啖一籠基本不在話下。

“燒牛肉”一般用竹筍,這個要看季節。有時候運氣好筍尖嫩得像“西施姑娘”的指姆尖尖,啃一口都有點犯罪猥瑣的負罪感!

好在“郫縣豆瓣”和“八角”“茴香”炮製過的牛肉坨坨會讓你有一種水滸“李逵”般對食物的衝動,才緩解了思想意識中原始的本性!

還有一道招牌菜是“涼拌肺片”或是“涼拌牛肉”吧,鎳幣厚薄的幾片“腱子牛肉”在盤子裡躺平。除了必須選好“肉嘎嘎”的活動部位,調料也必須是自制的秘方,不然再好的牛肉也會被糟蹋的。

俗話說:溫江的醬油、保寧的醋、郫縣的豆瓣顆顆酥。這裡的調料絕對不會有廣告中的啥子“十里香”。不過“醬油”需要再加工、“紅油海椒面”也必須要當天煉......

吃這種牛肉主題的“快餐”主要是要兼顧味道和撇脫,而且還要豐儉由人。如果是兩個人一桌,那麼點一碗紅湯牛肉、一盤涼拌牛肉、一份燒牛肉就完全夠了。朋友多則可以加上粉蒸牛肉和其它涼拌的系列,但一般很少有年輕人在這裡喝啤酒。

年輕人需要的是不斷變化的就餐環境,還有周圍配套的娛樂。我們這種中年油膩大叔則特別喜歡裡的老味道,耙糯的牛肉、飯香的蒸子、還有歲月的痕跡......

如果是那些下力氣、口味好、又不想多花錢的買主。這兒也不存在問題,一碗“紅湯牛肉”25元錢,有湯又有牛肉片。泡菜不要錢而且每天都有新花樣兒,蒸子乾飯隨便整,整巴適為原則!

二十年前的波哥我也正值青壯,不說是“鬥米十斤”也至少是“無肉不飽”。

每當卸貨回來,告別“繞城高速”上的“坦薄機”和“壓路機”以及被太陽烤得漆黑的築路工人們。都希望要紮紮實實吃一頓“羅牛腬”。

各人舀上一斗碗百米乾飯後,一筷子下去剷起幾坨粉蒸的,紅腫的眼睛還瞟著旁邊碗頭的“尖尖嫩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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