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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被扭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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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明哲被『玻色系真言能力者』——詩黎的失控機械『行衡準則』接觸後,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的身體同地面的一切非生命物質拉至高空,在巨大的引力場內形成了一片規模龐大的“小行星帶”。

哲的身體懸浮在不斷翻轉的警車中,因為重力扭轉的影響,他被迫在車內保持倒立姿勢。

在這種高空低氣壓,且重力遭到扭轉的環境下,若長時間保持倒立姿勢,將會對人的身體產生可怕的後果。

哲的面色慘白,不斷地咳嗽。他可以非常清醒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在慢慢變得麻木而冰冷。身體各處的血管正在逐漸堵塞,甚至某些血管網路已經開始出現逆流現象,重力的扭轉破壞了他身體的正常血液運輸,如果繼續保持現狀,僅僅再過五分鐘,用不了那個菱形臉出手,自己就會先一步因為缺氧變成一具懸浮的屍體。

哲:“(咳......已經堅持不了太久了,肌肉正在失去活力,大腦也在因缺氧而脹痛,四肢幾乎無法作出任何簡單的動作,估計幾分鐘後我的身體就會在這種重力扭轉的環境中徹底壞死......時間有限,等雲祠他們來救援不合實際,必須得先想辦法恢復血液的流動......)”

想到一半,哲再次發出劇烈的咳嗽聲,他感到心臟跳動加劇,喘氣急促,一股可怕的睏意正在感染自己虛弱的大腦。如果此時在不知不覺中睡去,他的精神將會永遠不再醒來。

哲:“(四肢肌肉沒有活力,無法靠單純的身體運動脫險。現在若想自救,只能依靠『真言』了。)”

哲的嘴角流出了血液,他死死地咬住舌頭,用這股劇痛讓自己儘量保持清醒狀態。他嘗試撥動『超弦』來製造氣壓差,提高車內的氧氣濃度。然而這種想法,尚未開始進行就被他先一步自我否決了——這麼做,沒有意義。

自己全身上下的血管已經被堵塞,即使提高周圍的氧氣含量,也無法解決體內血液運輸的異常問題。但是,思考到這裡,哲的腦海中偶然誕生了一種新的自救手段。

哲:“(等等,血管......對啊,我幾乎忘了,這個世界上,即使原子與原子之間都存在著間隙,更何況是允許紅細胞透過的血管。如果血管中也存在間隙了話,就意味著......這種做法非常危險,但時間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就當是賭一把吧——『巽之真言』,在我的身體的各處動脈內,創造最微小的風。)”

哲體內堵塞的動脈開始出現陣陣波動。他的面板開始慢慢恢復色澤,頭痛也漸漸減輕,那股瀕死的睏意也隨之消散。『真言』所創造的微型氣流疏通了全身上下的血管,使哲身體的血液運輸迴歸正常,脫離了險境。

“(咳咳......本來已經做好了全身血管爆裂,肉體當場死亡的打算。好在運氣不錯,『真言』對物質執行的干預比預期更加精密。現在......周圍的風聲很大,重力扭轉後,我估計被剛才的那臺機械用能力拉到了高空中。先小心行事吧,從警車的後備箱裡翻找下是否存在可以利用的物資,我記得大隊長為預防特殊情況,在後備箱內有存放過面對應急情況可以跳樓用的小型降落傘,這東西對接下來的行動具有幫助。)”

哲以倒立的姿勢,謹慎地開啟了車門,來到了警車外,就如攀巖一般在重力扭轉的危險環境下爬到了警車的後方,並開啟了後備箱。

哲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在車的後備箱內『超弦』正在異常變化——這裡面竟然裝著一個人!

“唔!唔唔唔!”這個人跟之前某位被莫加拉翁大師用香蕉襲擊的小夥一樣,被一團擦車用的布堵住了嘴,他的整張臉被打得鼻青臉腫,四肢被自己的皮帶以一種非常精美的系法死死捆住,見到空明哲後,這個人身體不斷晃動,並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持續發出求救聲。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後備箱裡。”哲將那個人嘴裡的擦車布,一把扯了出來。

“咳,咳咳。警察叔叔,我只是名無辜的路人,叫做孜洛倫。去單位打卡的路上莫名奇妙撞到了一臺奇怪的機器人,說自己是什麼負責審判人間罪惡的正義機械,又說什麼已經查閱了我的人生閱歷,總體評分不及格啥的,然後就把我暴打了一頓,綁起來扔到了這鬼地方。警察叔叔,你要救救我,這裡實在太可怕了。”

哲拍了拍孜洛倫的肩膀,安慰他說:“冷靜一點,你會沒事的。這裡現在是千米級別的深空,非常危險,你需要暫時先待在這裡,救援很快就會趕到。”

孜洛倫:“警察叔叔,可以給我先鬆綁嗎?”

哲搖搖頭,說:“我說過這裡很危險,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能鬆綁。”

說完哲從孜洛倫後面拿出了應急用的降落傘,然後直接關閉了後備箱。

哲剛把應急用降落傘穿戴在身上,警車車頂就出現了人落地產生的踩踏聲,來者正是趕來支援的雲祠。

雲祠:“嘿哲,看來我沒有來晚嘛。”

哲:“差了一點,但速度仍然比正常的救援快很多倍。”

雲祠:“哈,我也沒想過一到實戰,莫加拉翁先生墜崖半小時前教的『超弦糾纏』會這麼頂用。長話短說吧,現在我們所處方位是一個由各種亂七八糟物體在重力扭轉後形成的‘小行星帶’。襲擊你的那臺菱形臉就是詩黎的失控機械——『行衡準則』,它是一名『玻色系真言能力者』,可以創造出半徑高達250米的超大移動引力場,然後扭轉其中物體的重力。剛才若瑩還在電話裡講,這傢伙還有一種能力,那就是查閱其他人的人生閱歷,在查閱完後它就會進行綜合評估,評估總分不及格的後果......如你所見。”

哲:“雲祠,你身體的重力貌似沒有被扭轉。”

雲祠:“這個唯心機械是神話中至高神赫爾留斯的狂熱信徒,它給自己定了特別多刁鑽的規矩,其中便包括:『神怒』力場絕不能傷及無辜生命。所以它放出的引力場只會波及非生命物質以及它所認為的罪人。”

哲:“......我們出發吧。”

雲祠:“這麼快就急著暴打那臺失控機械了?行,我們出發去這片“小行星帶”的最頂端,『行衡準則』現在就在那兒維序這座大型引力場。”

哲點了點頭,他們決定開始使用曾經訓練過的空中作戰方案。

只見二人同時將降落傘系在自己身上,雲祠利用自己的『真言』能力,分別在頭頂處與下方創造出『閉弦空間』,並撥動『閉弦』增幅了兩塊子空間的相互引力,以將二人脫離『神怒』力場的束縛,讓自身飛向更高處。

降落傘具有緩衝作用,而哲可以用『真言』力量撥動『超弦』更改風向,這樣做不僅可以避免二人在飛行途中被高空氣流吹偏方向,而且還可以反過來利用強烈的氣流達到快速水平移動的效果。

雲祠:“嘿哈哈,老雲祠我這點子怎麼樣,超讚的對不對?”

“總體來說確實可以,但是......”哲仍然保持著倒立姿勢,跟正立的雲祠緊綁在一起,二人後腦勺對腳後跟,腳後跟對後腦勺,“為什麼要這麼綁?”

雲祠:“你的重力不是被那傢伙扭轉了嗎?這樣綁可以使我們二人所受到的力保持平衡。”

二人以一種滑稽的姿勢綁在一起,在『真言』的作用下,像熱氣球一樣快速升空。他們的目標是前往“小行星帶”的頂端,找到失控的機械『行衡準則』,然後

空明哲、雲祠:“把它揍一頓。”

在這片混亂的漂浮反重力地帶中,雲層的最上方凝聚著一道巨大的漩渦,風暴的中心處所有飄浮物體,都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下旋轉不止。『行衡準則』在這片黑色的風暴中四處穿梭,它被哲用空氣炮破壞了三成的菱形臉此時不斷冒著電火花,並源源不斷傳出帶有機械特徵的髒話,這臺失控機械似乎是在跟某人,進行著激烈的遠端對線。

“赫爾留斯在上,詩黎你這蠢貨,你竟然還以為你和你的其他有機體朋友可以靠著小小的資料監牢困住我。計算中......得出結論:詩黎的大腦缺乏糖分。”

“『行衡準則』!你這叛逆的傢伙,用計算模組給我好好算算,自己現在闖了多大的禍。”

“不,我是『行衡準則』,負責審判人間罪惡的正義機械,作為赫爾留斯的使徒,我將代行至高神的意志,維序這片世界的正義,我所做的一切都絕對不會錯。”

“我怎麼會發明出你這種抽象機械......總之,你現在先把『神怒』力場解除,然後放那名銀色長髮的『拾花者』下來,有什麼問題等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解釋。”

“條款分析中......申請失敗。你竟然以為自己可以欺騙至高神派遣於人間的使徒,詩黎你個蠢貨,不要再往我這邊打騷擾電話了......等等,發現異常。蠢貨詩黎,我的運算模組都要被你氣炸了,原來你打騷擾電話是為了給你的那名有機體朋友爭取時間,赫爾留斯很悲傷。”

說到這裡,『行衡準則』結束通話了詩黎給它撥打的遠端電話,它將冒著藍光的菱形機械頭往下掃描,發現了正在從“小行星帶”接近自己的空明哲與雲祠。

“沒有計算到你們竟然可以抵達這裡。”『行衡準則』攤開雙手飛在二人的上空,用混雜著電流聲的話語說道,“『行衡準則』,我的名字是『行衡準則』,是負責審判人間罪惡的正義機械。有機體空明哲,作為即將墮入地獄的罪人,你竟敢妄圖逃脫至高神的審判!還有你,有機體關雲祠,作為一名高道德人類,你卻無視命運的恩賜,與罪人空明哲同流合汙,你,你們......”

“我一直以為你姓雲。”哲無視『行衡準則』對後面的雲祠說道。

『行衡準則』:“別打斷我說話!總之,至高神赫爾留斯是秩序與正義的化身。只有順從赫爾留斯的旨意,才能獲得寬恕和拯救;只有信仰赫爾留斯,才能擺脫混亂和毀滅的陰影,重建秩序和正義。二名罪人,你們應該懺悔......”

雲祠:“煩死了。喂,哲,你去罵那臺失控機械,讓它給我閉嘴。”

哲:“很顯然,這應該你自己來。

雲祠:“喂,菱形臉。恕我直言,你就是個***!阿米諾斯!”

“你,你你你你,竟敢說出如此粗鄙之語,不可饒恕!和平協議解除,啟用懲戒模組。兩名不知好歹的有機體,我會讓你們感受到至高神的怒火。世間正義的任何潛在威脅都將會被抹除!”

『行衡準則』將手一揮,它旁邊一輛無人的大型貨車就偏移軌道,解除了重力被扭轉的狀態,似一顆沉重的隕星以極快的速度向低處墜下,試圖將雲祠與哲二人當面吞噬。

然而云祠僅僅將手指一抬,這臺大型貨車就碰上了雲祠提起安排好的十幾塊子空間,在強烈的『閉弦糾纏』中迅速被拆解為漫天零件。

貨車被拆解的瞬間,一道威力巨大的空氣炮便在同時於底下破空而出,咆哮著衝向高處的『行衡準則』,這臺叛逆機械反應迅速,馬上倒著飛行迴避了哲從底下對它的反擊。

在躲開哲釋放出的高壓氣流後,『行衡準則』又順手解除了引力場對一堆碎玻璃片的控制,這些如刀片般鋒利的破碎玻璃在失去引力場的控制後,如兇惡的蟲群從天降下,哲迅速撥動『超弦』用高壓氣流組成壁壘,更改了這些碎玻璃片的軌道。

剛才『真言』能力的兩回合交手僅僅只在數秒之間,這座巨大的引力場的執行在戰鬥中變得愈發猛烈,『行衡準則』如銀白色的迅雷,以極快的速度閃避著二人從低處射向它的空氣炮與震顫波,並時不時攤開雙手,將各種亂七八糟的重物,包括廢棄電冰箱、廣告牌、舊馬桶、洗衣機在內源源不斷地砸向二人。

狂風在黑色的漩渦中咆哮,空間在引力的風暴中變幻,整片天空充斥著廝殺的氣息和強大的能量波動。“小行星帶”的最頂端,此時此刻已經成為了三名『真言能力者』交戰的主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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