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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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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東山呈現出一絲淡淡的酡紅,黑夜的油墨逐漸消退,黎明的曙光透射于山底的樹林下。

確認附近沒有陰影地帶以後,空明哲與雲祠方才走到倒下的阿冉面前。只見他遍地血痕的面部不斷扭曲,嘴部口吐白沫,仰面倒地,全身上下的肌肉恐怖地抽搐。

哲:“他就是襲擊我們的人,看來已經失去意識了。”

雲祠:“呼,這傢伙可比昨天的怪人難纏,與他戰鬥稍一不留神就會被切成碎片。不過,『真言能力者』歸根結底還是血肉之軀,就算破壞力再恐怖,身體也經不住水銀的劇毒。他要是有前天晚上那個怪人的再生能力,不知道得有多危險。”

哲:“那麼,他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雲祠:“這傢伙是個爛到家的混蛋,自稱是什麼獵人。為了賺取高額的賞金,拿著自己的『真言』能力到處濫殺無辜,並自以為是到把受難者比喻為蟲子。不過,他現在也為自己的傲慢自大付出了代價,內臟攝入了好幾個溫度計的水銀,估計是活不久了。”

哲:“......要不,我再給他喂幾根?”

雲祠:“算了算了,就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吧,到時候警察查過來,萬一染上了殺人犯的罪名可不好。我們回去吧,”

祖.阿冉的內臟流入了大量重金屬物質,沒過數個時辰,便不治而亡。哲與雲祠也無法再從他身上詢問出任何資訊。只能知道,他是不屬於任何的組織或其他勢力,僅僅只是一名四處流浪的『空間系真言』能力者。靠著狩取獵物高額的賞金度日,他恰逢流浪到了哈墾良城,在感受到『真言能力者』的存在後,開始了自己的『狩獵』。

現在,這場跨越空間的『狩獵』已經步入尾聲,祖.阿冉這個傲慢且殘忍的獵人,最終因輕敵在最後讓自己成為了獵物。

今晚亦是一場不眠之夜,空明哲與雲祠在緊密的配合下,逐漸熟練對的『真言』的運用,最終戰勝了這個危險的對手。

山的另一邊,太陽冉冉升起,龜裂的土地被柔和的晨光所照亮。黎明已經到來,宣告著這場黑夜的閉幕。斷脊山脈底下的臨時營地被摧毀嚴重,四處可見被掀翻的帳篷,熄滅的火堆,以及遍地的碎石渣礫。

救援隊陸續趕來,他們挖掘瓦礫和泥漿,尋找被掩埋的人員。並且隨處可以聽見他們用無線電裝置和喇叭在呼叫倖存者。

在帳篷內短睡良久後,哲與雲祠便頂著睏意醒來,走去了營地外。今天早上,他們將在此處與電話裡的神秘男性見面。

對方並沒有遲到,數分鐘後,一輛銀白色的轎車便停在山路旁。車窗緩緩而降,駕駛車輛的人是一名黑色長髮男性,他的臉上表情很平淡,看到雲祠和哲後他只說了句:

“走吧。”

二人跟著上了車,車的副駕駛座上一名戴著眼鏡的金髮少女,此人正是電話中提到的努望大學生物研究院博士——詩黎。她穿著一套黑白搭配的機械師長袍,脖頸上垂吊著一條古銅鐘表掛飾,她微微仰起頭,微笑著對二人說:

“雲祠先生,我們應該沒有來太晚吧。”

雲祠:“還算好吧,儘管昨天半夜又惹上了點小麻煩。”

詩黎看到雲祠肩部與手臂的傷口,有些吃驚地問道:“先生你這是...受傷了?”

雲祠:“沒多大點事,只是昨天晚上遇到了一個自稱祖.阿冉的『真言能力者』,他擁有可以將陰影塑造成空間的能力。這個傢伙為了高額的賞金襲擊了我們,他的真言能力非常麻煩,不過好在我後面的這名夥計及時提供援助,最後成功搞定了那混蛋。”

詩黎:“祖.阿冉...那好像是一名惡名昭彰的重刑通緝犯。他後來怎麼樣了?”

哲:“吸入過多水銀,死了。”

詩黎:“這樣啊,對這種危險殘忍的通緝犯而言也是最好的結局了。對了,你是雲祠的朋友吧,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哲:“空明哲,你們可以直接叫我哲。”

詩黎:“好啊,很高興認識你。我的名字是詩黎,曾經是雲祠的高中同學,現在是努望研究所的一名機械師。我旁邊這位叫泰納羅特,是『拾花者』的一名成員。”

泰納羅特:“『真言能力者』時刻都需要隱蔽好自己的身份,這麼做既是為了保護自我也是避免波及身邊無辜的人。我想,你們的旅途也已足夠疲倦,我會將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在那裡,起碼對『真言能力者』而言,是安全的。”

哲:“『拾花者』,這是一個組織的名字?”

詩黎:“是的,不過請放心,『拾花者』並非『純白之面』那樣的狂熱教團,或者『努彌爾之眼』這類軍閥與恐怖勢力的聚集處。而是一個由『真言能力者』組建的互助協會,與政府機構有合作關係,保護著那些因各種超自然現象遭受襲擊的人們,同時也為其他流離失所的『真言能力者』提供庇護。”

雲祠:“嗯?詩黎,該不會你也成了......”

詩黎閉上眼睛笑了笑,說:“不,是我最近研究的『行衡準則』,這名擁有自我意識的人工智慧成為了『真言能力者』。”

說到這裡,詩黎的聲音逐次低落了下來,雲祠察覺到了這一點,便追問道:

“你似乎並不是很開心,但我記得成為一名機械師,然後創造出跟人類一樣有情感的機械是你的理想,對吧?”

詩黎:“『行衡準則』擁有著自我的人格矩陣,與人類一樣的思考能力。但這名覺醒了思想的人工智慧非常危險,極其容易失控,我在泰納羅特前輩的幫助下,將它暫時封鎖進了資料監牢裡,以免讓它出來,對無辜群眾造成不必要的威脅。”

泰納羅特:“作為『拾花者』多年,這是我首次看到非人的生物成為『真言能力者』。這名人工智慧可以塑造出大型的引力場,顛轉四周所有非生命物質的重力,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一個重型現代軍隊。不過現在它已經被鎮壓了,老老實實地呆在資料監牢裡。處理像這類『真言』引發的超自然現象,一直都是我們『拾花者』的工作。”

哲壓低聲音,對旁邊的雲祠說:“看上去,跟你的自創職業『收尾人』有多處相似。”

雲祠擺擺手,回答:“別別別,『拾花者』處理這類事件,可比我這半吊子專業的多。對了,泰納羅特前輩,你自己也是一名『真言能力者』吧。”

泰納羅特:“是的,但我沒有在你們面前展現『真言』能力的必要。”

雲祠沉思了一下,說:“嗯,泰納羅特前輩的能力真是神秘啊,肯定非常的強大。”

聽到後面雲祠的話,詩黎卻捂著嘴部,低頭笑了起來。

泰納羅特:“喂......詩黎,這不好笑。”

詩黎:“啊,對,對不起泰納羅特前輩。剛才失禮了。”

泰納羅特:“不成大礙,總之你們再久候一段時間吧,路途遙遠,全程將近有一百多公里。你們現在也應該還有很多疑問,到那裡後,許若瑩會幫你們解答清楚的。”

哲:“那裡指的是?”

泰納羅特:“『拾花者』的協會總部。”

銀白色的車輛在廣闊的公路上高速行駛,連綿不絕的山巒在窗外遊動,絡繹不絕。車背後的哲與雲祠疲倦不已,依靠在車窗前在不知不覺中穩穩睡去。

時間的河水流淌而過,遙遠的旅途已然啟程。

銀白色的車輛在廣闊的公路上高速行駛,連綿不絕的山巒在窗外遊動,絡繹不絕。

時間的河水流淌而過,遙遠的旅途已然啟程。

車背後的哲與雲祠疲倦不已,依靠在車窗前。在連續兩天的熬夜後,他們終於可以合上雙眼,悄然而睡。

儘管,哲在睡夢中,彷彿有聽到遙遠的位置,傳來了隱隱約約的爆炸聲。

實際上,銀白色轎車所行的公路距離不過十公里處,正在進行著一場驚心動魄的追擊戰。

只見一座農莊傳來無數村民害怕的尖叫聲,也有不少人投來異常震驚的目光。一棵粗大的熱帶棕櫚正在以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在地面上陰暗爬行,每一步都帶來地動山搖的震撼,它的速度快到驚人,就如熟練的老司機般將追擊的武裝部隊的坦克車遠遠甩在後方。當然,這棵樹在高速爬行的同時還不斷髮出奇怪的叫聲:

“嗷!嗷嗷嗷!!!”

“噶!嘎嘎啊啊啊!!!”樹頂上一根竹筍也跟著大聲慘叫起來。

它們正是那兩棵正在進行朝聖之路的植物,『殘酷竹魔』邦穆羅斯與『鎮界之木』莫加拉翁大師,現在它們正在遭受政府武裝部隊的追殺。

樹哥:“嗷嗷嗷!!!你們不能這樣!!!”

這件事情得從數個小時前說起,那時樹哥與邦穆羅斯仍然馬不停蹄地進行著它們的朝聖之路。樹哥已經不需要邦穆羅斯再作為自己的載具,因為在閃擊了生態農業基地的倉庫後,它攝入了巨量的營養成分,在高效的能量轉化下,樹哥的體型已經不輸竹魔,成為了一棵十四米高的參天大樹。

而在路過一座村莊時,它們的意見發生了分歧。

樹哥:“哦,我親愛的同胞,你不能這樣。我覺得我們應該快速高效的完成這場朝聖之旅,而不是沿途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邦穆羅斯:“不!我已經受不了!你看這座村莊,那些三角狀的人類建築!”

樹哥:“那好像是他們攝入茶水的亭子。”

邦穆羅斯:“我管它是什麼東西,我受不了,噶啊啊啊啊!!!!卑鄙醜陋下賤的直立生物,竟敢在我們同胞的屍骸底下如此悠閒地喝茶,忍無可忍,簡直忍無可忍!”

『殘酷竹魔』發出恐怖嚎叫,農莊的村民嚇得擁擠而散,只有某個剛從營地遷過來的“M”頭醫生還在悠閒地喝茶。『殘酷竹魔』咆哮一聲,直接伸起鋒利的竹枝插爆了這老頭的腦袋,杯子裡的茶水,更是如副本BOSS爆出的裝備一樣,到處飛濺。

“死,死死死死!!!!”『殘酷竹魔』怒氣未消,抽出十幾根長槍一樣的竹枝把“M”頭醫生摁在亭子下進行連打。後面的樹哥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住吐槽道:“滿地都是生物有機質,沒想到你們種群之間的矛盾這麼激烈。”

混亂的人群中,不少民眾撥打了報警電話。公安那邊在昨天已經收到了變異植物襲擊人類的訊息,還儲存了它們洗劫倉庫的監控錄影。很快就聯絡到了正好在這一帶演習的軍方部隊。

沒過多久,兩棵植物便看到村莊遠處悽迷的濃霧下,出現一團滾滾的黑雲,這些黑雲正是軍方部隊的輪廓。他們穿著厚重的戰術服裝,身上負載著大量對付巨型植物的火箭筒,身旁跟著好幾輛沉甸甸的重型坦克與裝甲車。

樹哥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對『殘酷竹魔』說:“我覺得,該撤退了。”

『殘酷竹魔』:“噶!不,復仇的火焰絕不停息!人類的軍隊?區區鼠雀之輩,我把他們全都殺掉!”

『殘酷竹魔』怒不可遏,猶如一條泰坦巨蛇般鑽入地面,以雷霆之勢湧向遠處的軍隊。直接以強大的力量,硬生生撞翻了一輛重型坦克,並似秋風掃落葉般,用竹干將幾名士兵甩倒在地。此時此刻,邦穆羅斯宛如天神下凡,全身上下都爆發著萬夫不當之勇。

然後它就被打爆了。

只見村莊外圍的戰場煙霧瀰漫,爆炸聲震耳欲聾。軍方部隊火力全開,火箭筒、機槍和坦克的攻擊相互交織,在邦穆羅斯的竹幹上狂轟亂炸。邦穆羅斯在“噶!”的一聲慘叫後爆掉了,碎竹片滿天飛舞。

樹哥還孜孜不倦地在遠處看戲,並評價了句:“精彩。”

“轟!轟轟!”樹哥才剛說完,自己的樹幹上也捱了幾發火箭彈。

竹子擁有著清峻不阿,高風亮節,堅韌不拔的品格。即使是被一堆軍方武器打爆後,邦穆羅斯也並沒有完全死去,而是變成了一個不過三十厘米高的竹筍從殘骸中金蟬脫殼,爬到了樹哥頂上。

“噶,這一點也不精彩!同胞,立即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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