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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跨越空間的『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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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山體坍塌後的臨時營地被混亂所籠罩,哀嚎聲,呼救聲與哭喊聲充斥著每一個角落。堆積的碎石塊與坍塌的帳篷殘骸隨處可見,在這如臨地獄的慘烈景象面前,人們絲毫沒有發現這場災害的始作俑者此時就在這座營地的某個角落。

雲祠從倒塌的帳篷裡站了出來,迎面向不遠處的那名殺人魔走去。

他身後黑色的風衣隨風飄揚,在這場註定的不眠之夜中,他的背影宛如黑色的幽靈。

“呦,那邊的蠢貨。別到處翻了,老雲祠我在這呢。”雲祠對著遠處揮了揮手,高喊道。

但黑色雨衣男卻站在原地,頭也未轉。雲祠以為他沒有聽到自己的呼聲,正欲再喊,卻感到一絲不對勁。

“唰!”一道強烈的衝擊迎面掃過,雲祠身後的山岩被切割出一條巨大的裂縫,四周的樹木隨即也跟著斷裂。雲祠瞳孔驟縮,仰面倒在地上。

這時,黑色雨衣男才把手中的小夥像扔垃圾袋一樣丟到一旁,笑著向倒下的雲祠走過去。

“別喊了別喊了,真是的又不是沒聽到。你看,只要獵物主動地站出來,一切事情都會變得簡單方便許多。”

逐漸靠近後,黑色雨衣男的臉上卻突然失去了笑容,他面前這名金色長髮年輕人,身體竟然沒有被自己的能力活活斬成兩段。待雨衣男接近自己,雲祠呲著牙閉著一隻眼睛對他笑了一下,學著哲用右手做了一個手槍姿勢。

“騙你的,夥計。”雲祠食指處『閉弦空間』開始扭曲,這些子空間相互的斥力凝聚為一道強烈的震顫波,如一把巨大的弩矢破空而出,直指殺人魔的額頭。

“轟!”一道巨響傳徹整片營地,頓時四周碎巖炸裂,塵煙瀰漫。待空間震顫的衝擊化為渦旋消散而去,剛才還在站在附近的雨衣殺人魔已經不見了蹤影。

“『空間系真言』,很少見的型別。”黑色雨衣男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依靠在了不遠處一棵樹的陰影下。

雲祠站了起來,剛才那名雨衣男尚未對自己發動攻擊的時,他看到了四周的『閉弦空間』正在詭異變化,就跟山體崩裂前的山峰一樣。隨後一道不知名的斬擊以肉眼難以可見的速度迎面而來,若非自己下意識撥動『閉弦』構造出了一個小型子空間,抵消了這道斬擊。剛才自己絕對會跟旁邊的一個小夥一樣,被硬生生切碎。

黑色雨衣男:“剛才那下擋的不錯,這種層次的『狩獵』才不會平淡無趣。”

雲祠不知道這奇怪的男人嘴裡嘀咕著什麼,大老遠喊話道:“喂,剛才那個山體崩裂是你乾的吧?你這傢伙,到這裡想幹什麼,不會是『純白之面』派使你來的吧!”

黑色雨衣男聽完雲祠的話,隨後笑了笑說:“那些相信天上有神明的瘋子可沒有指使我做任何事的資格。既然同為『空間系真言能力者』,我不妨可以閒下心來跟你多說點什麼,避免自己的獵物到最後還死得不明不白。我的名字是祖.阿冉,一名流浪的獵人,與我相配的獵物並不是無聊的豺狼虎豹,而是像你這樣的『真言能力者』,或者『失落者』之類特殊生命。這種層次的獵物,才具有豐潤的『狩獵』收益。”

雲祠:“你的意思是...自己剛才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僅僅只是為了純粹的金錢目的?”

祖.阿冉:“或許你說的沒錯,但再好好想想,一群螞蟻的生死與我有什麼關係?他們弱小到甚至沒有資格被稱作獵物。我只是一個行於黑暗邊緣的獵人罷了,金錢與權力是我唯一的追逐目標,我不會在乎一群螞蟻的死活。要不,現在我就為那些人的不幸悲傷流涕,跪下來對著天空合手祈禱,希望神明能寬恕我的罪行。你覺得如何?”

雲祠搖了搖頭,撫正帽子說:“看得出來,你這傢伙確實爛透了。”

祖.阿冉:“唉,瞧瞧我都在說些什麼。竟然無聊到,跟自己的獵物在這種沒意義的三觀問題上浪費時間。快點結束吧,在這場『狩獵』後,我會把你的『晶片』拔取出來。”

群星璀璨的黑夜,廢墟之上是一場跨越空間的『狩獵』。

祖.阿冉對著雲祠攤了攤手,他的身體便如潛入湖面般,消失於樹木的陰影下。

雲祠愣了一下,立即轉身環顧四周,隨時提防著阿冉的再次出現。突然,他附近的篝火熄滅了,自己的身體也被黑暗所吞噬。

雲祠四周的一切都籠罩在深沉的黑幕下,營地所在的樹林,在黑暗中變得扭曲而陰森。冰冷的汗珠流過雲祠緊張的臉頰,阿冉隨時都會出現,若自己此刻走神但凡一秒,身體就會被剛才恐怖的斬擊在瞬間切成碎塊。

突然,阿冉的半個身軀出現在一顆棵高大榆木的樹影下,他對著雲祠指尖一彈,一道暗黑色的斬擊便以數馬赫的速度極快地伏衝向雲祠,但這道斬擊還沒碰到雲祠,就被提前安排的『閉弦空間』正面攔截。

空間相碰,強烈衝擊快速擴散至四周,沙塵迎風而起。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樹影處已不見阿冉的蹤跡。雲祠猛地轉身,伸手瞄準某山體的倒影處,『閉弦』斥力產生的震顫波順勢而出,咆哮地轟向從其中出現剛準備發動斬擊的阿冉。阿冉再次使用位移能力躲過了這道震顫波,震顫波擊中背後的山體,傳來岩石炸裂的破空巨響。

雲祠擦過額間的冷汗,他終於意識到為什麼阿冉會說自己是一名行於黑暗邊緣的獵戶。

他的真言能力正跟陰影有關。

將現實世界光粒子的虛弱地帶,即陰影處塑造為理想的『黑暗空間』。只要有足夠的陰影為媒介,這些『黑暗空間』就可以被自由操縱,它們不僅可以變成能輕鬆切斷山峰的斬擊,亦可以變成微縮蟲洞,幫助自己的支配者快速脫離險境。

這便是祖.阿冉,『影之真言』的能力。

儘管雲祠並無法推測出敵人的完整資訊,但他也意識到——這傢伙非常依賴陰影作為媒介,這也是為什麼他選擇在黑夜行動的原因。

然而可以給雲祠思考的事件微乎其微,阿冉再次從某處山體的倒影中游了出來。

他露出詭異的笑容,將雙手並在身前,絕對黑暗的空間正在他的手心處無形地波動,黑夜中一場不可名狀的噩夢正在醞釀,帶來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雲祠瞪大瞳孔,這個瘋狂的殺人魔準備釋放剛才那道切裂山峰的恐怖斬擊!他準備射出震顫波對其進行阻止,但為時已晚。

阿冉將『黑暗空間』化為一道巨大的斬擊,然而這道斬擊的物件卻並不是雲祠,而是他所在的那片地殼。

“唰!”的一聲巨響,大地劇烈顫抖,砂石遍地飛濺,雲祠腳下的土面不斷傾斜,出現一道可怕的裂縫,四周的一切都在向內塌陷。

雲祠抓住一根樹枝,穩固住自己身體的平衡。然而阿冉仍然沒有停止攻擊,他再次瞬移到山體的高處,釋放出數十條『黑暗空間』化成的長矛,如夜空中劃破的流星,盡數扎向低處的雲祠。儘管這些空間矛的體積遠小於剛才的巨型斬擊,矛鋒僅僅只有一根針的半徑,但它們數量密集,移動軌跡更是讓人琢磨不透。

雲祠脫離裂縫旁傾斜的地面後,只見這些空間矛宛如漫天箭雨,鋪天蓋地地盡數橫掃向地表。即便雲祠已經及時塑造出了『閉弦空間』作為壁壘進行反衝,但還是有不少漏網之魚穿過子空間,刺中了雲祠。

劇烈的疼痛從肩部一路延伸而下,雲祠的手臂,肩膀與大腿處霎時出現數個駭人的血洞,他咬著牙單膝跪在地上,不斷緊捂著傷口。痙攣的肌肉不自主地緊繃,空間之矛無情地刺穿了他的骨肉和神經。阿冉站在高處,看到底下雲祠這副狼狽的模樣笑了起來。

“剛才開洞的地方是手腳,下一次往哪裡呢?心臟,還是大腦?”

雲祠痛苦的臉上,突然也露出了笑容,說:“下一次,該被開洞的人是你了,蠢貨。”

祖.阿冉沒有聽懂雲祠的意思,他沉默不語,只是微笑著搖搖頭,便將右手抬起。他的身後剎那間呈現出上百根空間矛,矛尖直指底下雲祠的頭顱。他正欲立即降下矛雨將雲祠的身體刺成馬蜂窩,卻感到自己的雙腿變得異常沉重,就如被灌入鉛一般。隨後胃部傳來灼熱的劇痛,反胃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背後空間矛雨組成的密網也如黎明的群星般黯然消散。

阿冉身體的肌肉不斷痙攣和抽搐,直使他差點失去重心從高處墜落。他不斷痛苦地咳嗽著,彷彿自己的內臟被撕裂了一般,當噁心感撲面而至時,他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中毒了。

『真言能力者』不止一個,除了剛才的那名金髮年輕人外,還有一個人趁他們交戰時將劇毒的重金屬蒸汽輸送到了阿冉的肺部。

有些重金屬物質,可以透過呼吸道進入人的肺部,然後被吸收進入血液迴圈。高濃度的水銀蒸氣會直接進入肺泡,透過血液迴圈進入全身。它會使人體內的蛋白質變性,破壞組織內臟與中樞神經。

重金屬一般會被分離或者回收,但生活中仍然有常見的工具內包含這類有毒物質。

例如水銀。

不知什麼時候,空明哲已經走到了雲祠的身旁,他身後的坍塌帳篷處有幾根被砸碎的溫度計。

從一開始,哲都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潛伏在帳篷內,感知著那個特殊的『超弦』波動座標。從而,順利地判斷出座標的方位,使這些帶有重金屬物質的水蒸汽,在『真言』的作用下混入空氣中,以不知不覺地透過呼吸道送至肺部,以給予自己的敵人致命一擊。

阿冉捂著肺部痛苦地咳嗽,他的意識逐漸衰弱,但還是勉強揮出幾道空間矛刺向地面的二人。但這些空間矛尚未飛到二人身旁,便扭曲一陣後就地消散。

“果然,這些玩意傳播還是需要媒介的啊。”雲祠從腰間抽出開啟“手電筒”功能的手機。

這些看上去斬無不斷的『黑暗空間』,在進入光粒子強烈的地帶後便會自我瓦解。

哲走到雲祠的身旁,將他扶了起來說:“抱歉,來晚了。敵人的移動速度很快,我沒有立即將水銀蒸汽送入他的體內。”

雲祠卻不以為然,隨地吐了一口血痰笑著說:“怎麼會晚我的老夥計,你剛才可給了上面那混蛋致命一擊呢。”

阿冉怒火中燒,雙手交合準備蓄力再次釋放出足以斬裂山峰的恐怖斬擊,這次他將直接摧毀營地背後的山體,用滾石將眾人活埋。但體內的水銀更先一步破壞了阿冉的雙腿與肌肉,只見他感到天懸地轉,身體便失衡地倒頭墜落,從高空砸向地面。

這名殺人魔仍不死心,墜落過程中,他在穿過高崖倒影的剎那塑造出理想蟲洞並遊了進去,位移到了遠處的樹蔭下。他才剛探出半個身子,卻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被空明哲如巡狩的獵鷹般死死盯住。只見哲將從醫務處要來的彈殼扔到半空中,並伸手右手作出了手槍姿勢。

指尖與落下的彈殼在一瞬間交接,這一刻,究竟誰才是獵物?

高壓的氣流炸裂於哲的食指間,破損的彈殼再次復現了往日的光輝。

銀白色的流星刺破夜空,宣告著黎明的到來。

只見一道磅礴巨響傳徹穹頂,彈殼在高壓氣流的作用下疾馳而過,直指祖.阿冉的頭顱。

“咚!”彈殼正中阿冉的眉心,整個世界似乎靜止了。

花朵於眉心處慢慢散開,血液滲透出來,形成一道鮮紅的痕跡。

阿冉表情凝固,雙目翻白,“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失去了動靜。

此時此刻,若附近有一個會說話的肉食性植物,那它定會趕上前去,在阿冉的嘴裡安放一顆吸取天地之精華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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