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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西域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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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時還遠在李羋出生之前,李羋生父,大宋狀元劉銘芯受前朝宋哲宗皇帝所託,出使西域。

“愛卿,此去西域諸國,千山萬水、千辛萬苦,朕都可以想像。難得你金榜奪魁卻願意為朝廷隻身犯險,別的朕也不多說了,只願你平安歸來,你我君臣再同心協力,振國興邦。咳咳…”

哲宗皇帝當時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不過臉色蒼白彷彿有病在身。

“是,陛下。微臣必定不辱使命、結盟成功。只是微臣走後,陛下您要保重龍體,不可太過操勞。”

“好,朕只是偶感風寒,再吃幾副藥,很快就會好的。愛卿,此乃金牌令箭,見此信物,無論大宋境內的各級官員,還是派遣境外的大內密探,都會唯命是從,你把它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是,陛下。”

“咳咳…那好,有什麼事,記得和樞密使周信書信聯絡。另外,你畢竟出門在外,力有不逮,若有棘手之事實在無力解決,你可臨機決斷、便宜行事,即使無功而返,朕也不會怪罪。”

“是,微臣明白了,微臣告退。”

“好,那朕就在東京,等著你早日凱旋歸來。”

至於此一去,劉銘芯和哲宗皇帝竟成永別,則相對就是後話了,總之劉銘芯一路跋山涉水、風餐露宿抵達西域之後,向大小城邦、各方勢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反響熱烈、受到了熱烈歡迎。畢竟,宋朝人口眾多而且貿易發達,西域各國打心底願意與宋朝建立關係、互通有無。

而若說西域諸國之中,宋朝使團在哪國最受歡迎,則毫無疑問是金刀可汗治下的庫羋漢國。至於箇中原因,除了貿易往來、共同抗遼之外,在歡迎宴會之上,金刀可汗還特意說起一事。

“尊使,你可知我‘庫羋’國名是何含義?”

“這?請大汗恕小人孤陋寡聞,箇中緣由小人卻不知情還請大汗賜教。”

“哈哈!尊使謙虛了,想我庫羋小國寡民,不為外界知曉,也是理所應當。尊使,庫是指我城邦所在庫勒山區,羋則是我家族姓氏,先祖是秦國宣太后羋氏後人。秦漢亂世之時,先祖避禍西遷才有了今日我輩族人在此定居建國。因此,雖然我們如今衣食住行甚至五官面相,都已和本地回民別無二致,但不論是祖宗教誨,還是內心深處,我們其實都自認是華夏後裔。”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庫羋和大宋本就是血脈相連的同族兄弟了,如今結盟成功,可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數。來,大汗、尊使,我們共飲必杯,慶祝此次七國聯盟結盟成功,幹。”

此時居中撮合的正是桀狄笑面虎,也因此,看來這七國盟約其實一開始就隱患重重。

“幹!”

“幹!”

但劉銘芯以及金刀可汗又如何能夠想到之後將要發生的悲劇呢,舉杯共飲之後,後者走下堂來拉起前者手臂說道。

“來,尊使,我來介紹我的兒女們給你認識。”

說完,金刀可汗挽著劉銘芯一一介紹起來說道。

“這是我的大兒子、兒媳,阿洛汗、扎古麗。”

“尊使有禮。”

“幸會幸會。”

“這是我的女兒女婿,迪麗娜、熱克蘇。”

“……”

金刀可汗幾個年長的兒女都已成家立業相對沉穩,因此與劉銘芯說話之時都是例行客套並不乍驚乍喜。如此情形,直到可汗最小的一雙兒女起身說話時,才有所變化。

“尊使,這是我的小兒、小女,杜卡佛、亞薩米。”

“尊使有禮。”

“王子殿下、公主殿下,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幸會幸會。”

“尊使,聽說你是宋朝狀元,因此我和小妹都各自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不知能否賜教。”

“這個當然可以。不過,二位殿下,雖然我確實是狀元出身,但也不是全知全能,如果二位的問題我答不上來,還請二位殿下莫要見怪。”

“哈哈!好說,好說!尊使,我想問的是,為什麼釀酒葡萄源自回疆,而如今天下果酒,卻反倒以關中和滹沱兩地果酒酒質最好、價錢最貴?”

“哈哈!看來殿下也是飲家了。不過此話說來話長,大汗,請您先回寶座,小人接下來要長篇大論,不敢勞煩您一直站著。”

“哪裡話!尊使見外了,小兒所問,也是我想知道的,尊使有所不知,我一家老小都喜飲果酒,能聽尊使講解其中門道,求之不得,尊使請講。”

“原來如此,那好吧。大汗、殿下…”

劉銘芯鄭重行禮後侃侃而談說道。

“既然殿下知道中原果酒源自回疆,那漢使張騫把葡萄種苗迎回中原的故事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當然,我本人是大宋辰州人,雖然同屬一國,但和關中、滹沱,其實是天南地北,相隔千里。我也是到東京汴梁之後,才喝到果酒,繼而有了些許認知,我只能以我一家之言和有限學識,儘量回答殿下。”

“大汗、殿下,在我看來,如今漢地果酒之所以備受推崇,最重要就是千百年來,把源自西域的果藤與秦嶺、太行的野生果藤連理栽培,才使得葡萄果實的風味大為改善,繼而增進酒質。至於其他原因,林林總總,但大都是錦上添花,不是至關緊要。”

“尊使竟然如此認為?可是不對呀,滹沱果酒確實是太行果藤和回疆果藤連理結合,但關中果酒,卻是特指原產果藤,不經後天接種呀?”

“哈哈!所以我才說是我一家之言,因為若是釀酒的酒莊,肯定是不願意把個中真相輕易洩露的。殿下,你想過沒有,如若歷史上不曾有過張騫出使回疆,難道回疆果藤就與漢地果藤就永無糾葛?難道就沒有候鳥遷徙、風吹草動這些自然因素髮揮作用?我看不見得。所以,我認為的是,所謂關中果酒是原產品種,只是在為人知曉以前,回疆果藤和關中果藤,已在天然因素——如候鳥遷徙、風吹草動的影響下,完成了連理栽培,如此而已。而滹沱果藤,確實因為山川阻隔,自然條件限制,自然條件下,無法完成栽培育種,因此後來才在人為干預之下,果酒品質突飛猛進。當然,大汗、殿下,小人剛剛也說,這只是我一家之言,你們姑且聽之,不可當成真知灼見。”

劉銘芯連連自謙,杜卡佛卻恍然大悟般說道。

“有道理,怪不得我們庫羋的果酒喝起來總是不如宋朝果酒。莫非,要把關中、滹沱的果苗取回來,再接種上我們本地的果藤,果酒品質才能迎頭趕上。”

“難道殿下正在打理莊園釀酒?那就太了不起了,殿下剛剛所說不失為一個好點子,我回大宋之後,也能提供相關幫助。”

“好,那我就提前多謝尊使了。小妹,接下來就該由你發問了。”

作為使節,劉銘芯此行的主要目的肯定是著眼於政務軍事,不過為了增強彼此關係,即使是和結盟關聯不大的其他事項,他也先儘量答應下來後,再說其他。應付完王子杜卡佛,劉銘芯此時又向公主亞薩米拱手問道。

“公主殿下,不知您想問什麼?”

“尊使,請你先喝了這杯果酒再說,來,我敬你。”

“是,多謝殿下。”

亞薩米——也就是多年之後的西夏忠勇王妃,此時正值二八年華明豔動人,她和劉銘芯舉杯共飲之後說道。

“尊使,本來我想先聽你如何評價這杯果酒,然後再請你判斷這杯果酒產自哪裡、是何年份。”

“殿下的意思是猜酒?”

“我原意如此,一來,我想透過你對果酒的描述,來看看你們本國人和我們異國人,對同一果酒,是否感受一致。然後,最關鍵就是看你是否能夠準確判斷出此酒的產地、年份。”

“好,原來如此。看來殿下是想考我有無真才實學,如果我把果酒的產地、年份說錯了,說明我剛剛長篇大論其實是在誇誇其談。大汗,看來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這是一早安排好的,倒令我有些惶恐不安。”

劉銘芯一番話確實說中了亞薩米原本用意,只見青春少女立刻臉頰緋紅面若桃花。

“哈哈!小姑娘家的,尊使不必和她一般計較,這都是我平日太嬌慣他們兄妹兩個了。看樣子,要快點給她找婆家才是。”

“父汗…”

金刀可汗此時還不知道自家女兒其實已對遠道而來的劉銘芯一見鍾情,因此他的話恰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只見亞薩米聽後一下子急了便連忙搶話說道。

“尊使,你說的不錯,原本我就和六哥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我剛才說過,我已經改變主意了。”

“好,殿下還想知道什麼,請儘管問。”

劉銘芯放下酒杯之後,亞薩米稍做猶豫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尊使,我想問的是,你如今多大年紀?是否娶妻生子?”

“…”

亞薩米如此一問,不禁讓待人接物一直從容不迫的劉銘芯瞬間面紅耳赤而且一時無言以對,可能對於來自宋朝的他來說,很難想象普天之下,還有如此敢於直面個人情感而且敢於直言不諱的女兒家。倒是亞薩米一旦話說出口了卻是如釋重負,她接著追問道。

“怎麼?是尊使不願意回答,還是把我當做小姑娘家不願搭理。”

“哪裡,哪裡…啟稟公主,我今年二十有七,尚未婚配。”

“好,如此說來,你比我年長十歲。”

得到了滿意答覆,亞薩米於是鄭重對父母說道。

“父汗、母后!女兒想問的,都已問完。對於尊使的回答,女兒非常滿意。至於接下來該怎麼辦?女兒想請父汗、母后為女兒做主。”

“…”

女兒如此一說,金刀可汗夫婦如何還不明白女兒心意,只見二人相視一笑後,金刀可汗便再次挽起劉銘芯——也就是未來女婿的手臂笑口說道。

“好,好,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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