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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西涼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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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門前,紅綢錦色,大紅燈籠妝點出了一片紅豔豔,和她夢中那場名動京城的盛大婚儀不相上下。

百姓們個個伸頭探腦,紛紛往前簇擁著,想要一睹其中風采。

宋家來迎客的僕從見到江府馬車上下來的這幾人,一時也有些慌了。

匆匆看向身後不遠處正跟其他人寒暄的宋夫人,滿眼求助。

宋夫人沒想到他們真會來。

原本發喜帖時她再三猶豫,可老爺卻說宋家江家不曾正式訂婚下定,若不請江家,豈不坐實了之前京中的傳言。

因此,她硬著頭皮給江家下了這道帖子。

沒想到,不僅江姑娘來了,就連撫遠將軍和府裡的小公子也一同來了。

來者是客,宋夫人陪著笑臉迎了上去。

誰料江劍玉根本不給面子,看著她的目光甚是寒涼,冷哼了一聲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江見月跟在他身後,也便沒有再同這位宋夫人有過隻字片語。

當初,宋夫人每每見了她都是和顏悅色,親切的如同見著親生女兒一般。

可想起那場夢裡那個尖酸刻薄的婆婆,江見月現在見了宋夫人只剩下骨子裡無端生出來的寒意。

他們今日來這一趟,不是為了給他宋氏臉面,只不過是不想見京城中那些看笑話的人就此暗自揣測他們曾經的關係。

宋家近日深得聖寵,今日自然來了許多達官貴人,江見月帶著自己的弟弟江渝明尋了個人少的角落,百無聊賴地望著對面掛著大紅燈籠的屋簷發呆。

正看著,突然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偷偷摸摸從拐角處進了宋家的內院。

“姐姐,剛剛是不是溜過去一個人?”

江渝明湊到她耳邊,指了指那個方向,低低地問。

江見月環顧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對著他比了個噓的手勢,而後低聲叮囑道:“明兒,阿姐要去那邊看看,你就在此處等著。若是一炷香之後阿姐還沒回來,你趕緊去找爹爹。”

小小的江渝明點了點頭。

江見月便順著那拐角進了宋家的後院。

“祈小姐,我不敢……”

和祁非晚一起站著的竟是她府上的丫鬟,江見月吃了一驚,再看,便見祁非晚將手中的什麼東西遞給了鈴兒,鈴兒登時就要給她跪下,祁非晚卻不依。

“你把事情辦好了,比跪我可有用多了。”

鈴兒臉上滿是驚恐害怕之色,卻不敢再推拒,含著淚點了點頭。

後面她們在說什麼,江見月就聽不清了。

她離得遠,隔著一道牆,又不敢湊近了聽,這二人不知低聲在算計些什麼,她全然不知,只能原路回到了後院。

江渝明在原地都等不及了,正打算去找父親幫忙之際,終於看見了從角落出來的姐姐。

“姐姐,可有什麼古怪?”

弟弟年紀雖小,說話做事卻有幾分老成之氣,看來這些日子的軍營生活的確歷練了他的心智。

江見月不言語,手上接過江渝明手中的熱茶,慢慢飲著,心裡卻在一點一點思量剛才的情形。

鈴兒是她府中用了多年的丫鬟,跟她一起長大,雖然不比霜華這類貼身丫鬟親近,卻也是極信任之人。以往,她從未見過鈴兒跟外府之人攀談,更別提說是高高在上的祁家小姐。

往日就算有些宴席上她會帶鈴兒和霜華一起參加,鈴兒也很少說話,很多時候都是在馬車中等她,今日的情形,的確是不對勁。

祁非晚說要鈴兒幫她辦事,辦什麼事呢?

江見月想不通,一時之間失了神。

江渝明看著自從回來便發怔的姐姐,不明白髮生了何事,晃了晃她的胳膊,江見月這才回了神。

“阿姐,你剛才是看到什麼了嗎?可否與弟弟說說,說不定我能為你出謀劃策呢。”

原本緊繃的情緒被這一句話逗笑了。

江見月低頭看向江渝明,雖然只有十歲,個頭長得卻不低,比她上次見他時又長高了好多。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大概是軍營生活不比家中隨意舒適,他原本肉嘟嘟的臉蛋現在已經褪去了嬰兒肥,白皙的面板也被曬成了小麥色,看著倒是不再像是個孩童了。

見他一臉擔心,她只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安撫道:“沒看見什麼特別的,就是看到兩個人在說話。”

“說話?”

江渝明眸中滿是不解,低聲嘀咕道:“說話大大方方不好嗎,為何要偷偷摸摸到人家內院去。”

“那都是別人家的事情,我們不要管了,我們再在這裡待一會,走個過場就離開吧。”

話是這麼說,可這種地方,來了哪是那麼容易走的。

席上,江見月始終在想剛才的事情,直到身邊的鈴兒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才回過神來。

江見月抬眸看她,微笑著讓她坐下,鈴兒慌忙擺手,拒絕道:“小姐,這裡坐著的都是主人家,哪有丫鬟坐下的,小姐莫要為了奴婢壞了規矩。”

見她堅持,江見月也就沒再說,望著她驚慌的目光,腦海中多了幾分猜想。

宋家的喜宴上把京城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了,自然也包括死對頭祁家,所以江見月在見到祁非晚的時候是沒有驚訝的。

只不過,令她詫異的是,跟在祁非晚身後一起入座的,竟然是林啟盛。

上次,蕭昀澈分明告訴她此二人的婚事已經談不下去了,如今又怎會一前一後出現在這地方。

她的目光在這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

片刻後,祁非晚和林啟盛一人端著一杯酒來到了她的面前,江見月一時想不通他們是什麼意思,抬眸望著她。

“江小姐,這次我是來為上次的言語冒犯來向你賠罪的,這杯酒,我先幹了。”

話說完,祁非晚便豪爽地仰頭將那酒一飲而盡。

這麼大的動靜頓時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眾目睽睽之下,江見月不得不起身相迎,示意鈴兒幫她滿上。

一旁的林啟盛跟著祁非晚,拿起酒杯朝她道:“江姑娘,一直聽聞你與祁家表妹有些誤會齟齬,我今日來是想做個見證。表妹她年幼無知,性格有時冒失了些,跟江小姐你有了些誤會,希望江小姐不要在意。”

這是唱得哪一齣?

江見月不解地望著這兩個人,堂而皇之地來道歉,大庭廣眾之下,逼她原諒不成?

再說,她跟祁非晚認識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這人還有這種知錯認錯的品質。

莫非是在給她下套?

江見月犀利的目光突然望向手中的這杯酒,她看了一眼身旁側立的鈴兒,難道是這酒有問題。

“江小姐,難道還是不能放下心防,跟我重歸於好嗎?”

看她端著酒杯,久久沒有動作,祁非晚笑著問道。

“怎麼會呢。”江見月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接著道:“我是在想,今日身子不爽,怕這酒太烈”

“既是二位盛情相邀,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畢,江見月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引得周圍一片喝彩聲。

見目的達成,祁非晚高高興興地扭著腰肢離開了。

江見月望著眼前已經喝空了的酒杯,若有所思。

這杯酒分明沒有什麼問題,鈴兒也不曾有過機會動這杯酒。

祁非晚為何偏偏要逼著她當眾喝下這杯酒。

今日,除了祁非晚,竟沒有旁人再來找過她。

晚上回府時,江見月都是一頭霧水。

一回府,霜華即刻迎了上來。

江見月尋個藉口打發了其他人,只留下霜華一個伺候,這才說出了今日見到的事情。

霜華聽到也是吃了一驚,不敢置信一般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屋外,再次低聲確認,“小姐可看清楚了,當真是鈴兒?”

“自然不會看錯。”

“那,那杯酒,會不會有問題?小姐覺得現在身體如何?”

江見月輕輕搖了搖頭,“稀奇的正是此處,我原以為那就是為了給我下藥。但那杯酒,我偷偷驗過,不曾有毒。”

“這些日子,你仔細著鈴兒的異常。”

“小姐放心”

……

京城裡這些日子事忙,一樁接著一樁的大事接連不斷,朝堂上大臣們政見不同,日日爭執不休。

皇帝一向不願理會這些人明爭暗鬥,大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這回,大臣們吵成這樣,是因為西涼部落要派使臣過來上貢,他們的三王子金聖王子也要一同隨使團入京。

一些大臣認為使團進京正值秋獵,該叫這些外邦人一睹我大國兒郎的風采。

另一些人則堅持認為秋獵之中弓箭不長眼,恐萬一傷了金聖王子,引起兩國邦交大亂。

看著兩幫人吵的不可開交,皇帝不堪其擾,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秋獵竟能爭出這麼多說法來。

“寧國公,你怎麼看?”

近日來,寧國公總是託病辭朝,來了也貫是緘默,安分得不像話。

這回,這樣大的朝政要事,祈安國仍是沉默不語,這就不太正常了。

“回陛下,微臣以為外邦王子既是來了我大盛,同我大盛的皇子官員們一起參加秋獵乃是本分,不必過分憂心”

寧國公的話一出,算是給這次爭論下了定論。

誰人不知,聖上一向愛重這位舅舅,往日但凡寧國公力主之事,陛下大都不會反對。

果然,陛下聽了寧國公的話,終於做了決斷。

“此次西涼來京一應事務交由鴻臚寺打理,杜大人,你要安排好一應接待事宜,不可丟了規矩。上朝覲見之後安排他們如期參加此次秋獵。”

“另外,秋獵之期將近,務必要做好周全準備,不要在外邦人面前失了體面。”

散朝之後,刑部侍郎李如鬆快步追上了鴻臚寺卿杜陵川,笑著調侃道:“杜大人,此次陛下將西涼朝見一事全盤交給了鴻臚寺,你們怕是要忙起來了。”

杜陵川為官數載,怎還看不清這其中的彎彎繞,笑著答道“李大人此言差矣,陛下不是將事交給了我們鴻臚寺,是交給了世子殿下。我這個鴻臚寺卿想來也忙不到哪裡去。”

這杜陵川倒是個人精,李如松接著說道:“大人此言過謙了,陛下既欽點了世子擔這鴻臚寺少卿之職,自是說明鴻臚寺的差事比其他的更重要些。”

聞言,杜陵川倒是有片刻愣怔,而後爽朗一笑。

倒也不是虛言。

世子從小在皇帝身邊教養著長大,如珠如玉,貴比皇子。

近日來又在江南跟宋家那位小將軍一起勘破了一樁大案,正是風流得意之時。

此時入朝為官,陛下既不派他去大理寺,也沒派去刑部,竟派到了他鴻臚寺,想來聖上是有深意。

李如松在這朝中狡猾得跟條泥鰍似的,表面上裝著糊塗,伏低做小,實際上倒是個精明的。

不然,又怎敢拘著寧國公的兒子不放呢?

永星坊中,蕭昀澈和李如松二人這一盤棋已經下了許久,還不見結束之勢。

兩盞茶時候過去了,呂夢臨再來看時,竟還沒有下完,不禁抱怨起來。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了,下起棋來真是六親不認啊,執棋時久久不肯落子,隨意切磋還是來真的?”

蕭昀澈將手中黑子落下,這才抬眸看向他,說了今日第一句話。

“既是下棋,執棋時等等也無妨,可一旦下了,自是落子無悔。”

李如松原本緊繃著的一張臉突然就放鬆了,大笑起來。

“世子,你輸了。”

棋盤之上,輸贏已定。

蕭昀澈重重放下手中的棋,笑了笑,“果然人還是要專心,這一分心啊,就容易輸。”

“世子今日得了官職,怎麼看上去臉色如此不好?”

“我做什麼官又有什麼打緊的,左右這接待外邦使臣的差事別砸在我手裡才算好。”

李如松和呂夢臨聞言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竟會為領了個差事驚慌?

蕭昀澈冷哼一聲,不願同他們再多解釋。

西涼使臣來朝,哪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若他所記不差的話,這西涼的使臣來京既要求公主聯姻,又與朝中大臣暗中往來交易,妄圖動搖國本,可不是什麼草莽無能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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