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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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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官員出差通常難住官舍,有資格住官舍的只有州縣長官,大部分的官吏都得“僦舍而居”。宋真宗時的樞密副使(相當於副宰相職務)楊礪就租住在陋巷,稱“僦舍委巷中”,他去世時,宋真宗冒雨前往祭拜,發現巷子狹窄,竟連馬車都進不了。

在地方一級,宋代的州縣衙門通常都包含了居住區與辦公區,“或以衙為廨舍,早晚聲鼓,謂之衙鼓,報牌謂之衙牌,兒子謂之衙內。”廨即官署,指政府辦公區;舍即官舍,指官員居住區。

雖然成都乃全國首屈一指的大城市,然而府衙仍無法提供李鈞所需的住宿,因此眾人只好隨同徐渭入住客棧。兩人傾訴了各自近來的遭遇,李鈞卻對虞允文已接旨赴臨安一事毫不知情,惋惜不已。

他心中一陣嘆息,心想虞允文要是晚走幾日,他們一起出發又該多好。

徐渭告辭李鈞回到房內,他心想這流珠丹真是個好東西,可惜自已連日服用,瓶子已經空了,就連這最後一枚也給了李鈞。

“這江湖真是兇險至極,短短數月,我已多次受傷,看來得多煉些流珠丹以備不時之需。”徐渭暗自思忖。

他想起扳指中有李耳留下的紫紋煉丹爐和豐富的煉丹典籍,一時間便萌生了多煉幾顆備用的念頭。

據《抱朴子》記載,丹爐有紋路者為上品,上品又分青紋、紅紋、紫紋三種,其中紫紋最為珍貴。

他查閱流珠丹的丹方,並在扳指中尋找所需的靈草藥物,卻發現扳指中的靈草雖多,卻缺失了幾種。

徐渭便記下缺失的草藥,離開客棧前往城中各大藥鋪尋找。

然而,他走訪了多家藥鋪均一無所獲,此刻正站在成都最大的藥鋪前,掌櫃聽聞徐渭所需藥材後連連搖頭,說道:“這位公子,您所需藥材本店無貨,不僅本店,成都所有藥鋪都無法提供。”

徐渭驚訝道:“為何?此藥材雖名貴,卻非極品,怎會無貨?莫不是怕本公子付不起錢?”

那掌櫃的笑了一笑,答道:“呵呵,若是郎君兩日前來買,本店尚有,只是如今全賣給了王府。”

徐渭好奇地道:“王府?哪位王爺?”

掌櫃答道:“是秀王爺。”

徐渭道:“秀王爺?是大宋宗室麼?”

掌櫃肯定地回答:“正是,傳聞他兒子即將被冊封為太子,咱們這王爺可是未來的太上皇。”

“原來是這位,但按時間推算,秀王應已離世,為何至今仍健在?”徐渭心道。

想到這裡,他又問:“掌櫃的,可否告知秀王府購入大量藥材的用途?”

掌櫃解釋道:“公子難道不知?秀王妃半月前患上怪病,王府遍訪名醫皆束手無策。於是張貼告示,如有人能治癒王妃,賞黃金千兩並賜官職。近日揭榜者眾多,是以靈藥耗費極大。”

徐渭恍然,心道:“看來只能去趟秀王府了。”

他出了藥鋪後便徑直向王府走去,未及半刻,已然抵達王府門前。徐渭見此地正是天府大街,不禁回憶起賭坊所得玉佩,心中暗想:“豈會如此湊巧?”

懷著試探之心,他報出姓名,並向門前校尉遞出太平賭坊的腰牌。

那校尉見到腰牌,面色驟變,向徐渭行禮後,匆忙入府稟告。不久,一位身著褐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走出,對徐渭道:“徐公子,王爺有請。”

於是,中年男子引領徐渭步入秀王府。

秀王府原為蜀國皇宮,宋滅蜀後遭戰火損毀,然百年以來蜀地官員不斷修繕,加之秀王欲向世人展示其無爭權奪利之心,就藩後更是大興土木。

如今的秀王府雖不及昔日繁華,但府內宮殿錯落、亭臺樓閣眾多,氣象也是極為宏大。

徐渭見王府內帳舞蟠龍,簾飛綵鳳,奢華之處讓人應接不暇。心想:“這秀王難道是富甲天下不成?王府怎建得如此奢華?”

接著,兩人來到一處院落,只見牌匾題有“聽雨閣”三字。

步入院內,可見三棟閣樓,院中一池,魚蓮相映,池畔假山亭閣倒映水中,四周花樹簇擁,種類繁多,佈局高雅清幽。

徐渭踏入聽雨閣,隨那人上至二層,只見二層閣樓內有數名宮女手捧香爐,屋外露臺上有一方桌,桌上精美點心,旁有紫衣侍女低頭點茶,僅憑側顏,徐渭便知此女容貌絕美。

此時旁邊立著一名帶刀侍衛,他目光深邃,精氣內斂,竟是個先天高手。秀王趙子偁正坐在榻上打量著徐渭。

這秀王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便服,此刻正懶散地倚在坐榻上。

上次徐渭並未摘下面具,趙子偁是第一次見到他的面目,他見徐渭身著青衫、面冠如玉、姿容俊美竟是似曾相識,不過待瞥見他腰間玉佩後便微微點了點頭。

徐渭向前行禮,道:“草民徐子游見過王爺。”

趙子偁卻道:“子游你可不是草民,先坐下,讓本王瞧瞧你腰間玉佩。”

徐渭心中一驚,莫非他能透過玉佩看出我的身份?他想起在太平賭坊兩人相識便是因為一個玉佩,遂將玉佩解下,遞了過去。

趙子偁接過玉佩後仔細端詳。他今日聽聞有侍衛稟告一名叫徐渭的少年持黑木腰牌前來求見,便立時想起當日太平賭坊之事,當即著人將徐渭引入王府。

此刻他見徐渭與故人面容極為相似,又有玉佩相證,更無懷疑,嘆道:“子游應稱我為叔父,我與令尊在陛下潛龍之時共事,情誼深厚。後陛下登基,令尊在睢陽救駕有擁立之功,封為徐國公,我則受封秀王就藩成都,轉眼已過十數載,你幼時我還抱過你。”

說罷便將玉佩遞還過去,徐渭接過玉佩心中恍然,他雖知自已的官二代身份,卻未曾料到父親與秀王關係如此親密,此刻唯有向趙子偁抱拳道:“叔父。”

趙子偁朗聲大笑,詢問:“子游為何在蜀中?傳聞數年前你被一位老神仙帶走修行,當時在臨安可成了風雲人物。”

徐渭訕訕一笑,他將徐彬數年日記中的記錄與自身數月經歷融合,向趙子偁娓娓道來,卻隱去了與一一之事。

趙子偁聽得驚愕不已,在得知他遭青城派陷害後,頓時面露不悅,他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轉頭對侍衛道:“速去,持此令牌,在王府衛隊中調兩隊騎士前往青城、峨眉,請他們管事的過來。

徐渭欲言又止,趙子偁卻道:“既已來王府,便在此居住吧,就住聽雨閣即可。”

話音未落,趙子偁又對紫衣侍女道:“紫菱,你去安排,並告知薛長史,請他去客棧請新任太僕寺少卿李鈞來王府,明日我再見他。”

那叫紫菱的侍女站起身來,向趙子偁行禮,應聲道:“諾。”

徐渭愣了一下,只覺得她的聲音極其溫柔動人,竟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待要想看她的容貌時,卻見這紫菱已經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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