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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落神遊與墓地中的黑色怪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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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混著死人身上生肉味的氣體,帶著刺一般鑽進了我的鼻子。我先是感到鼻腔裡奇癢無比,甚至癢到發痛,卻連一個噴嚏都不打出來。緊跟著是後腦海一陣跳痛,彷彿腦漿要從顱骨中迸射出來一般。

手中拔出的針,也滑落到了地上,眉心處更是一陣暈眩,我想要努力地穩住自已的身體,可怎麼也不能找到平衡。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感到自身的重心逐漸後移,我用最後僅有的力氣,掃視了屋內一圈,發現所有人都變成了穿著衣服的人形動物:有狐狸、蛇、刺蝟和黃鼠狼。

它們發現我看著它們,便都湊了過來,將我圍在中心,低頭打量著。

我能感覺到它們望著我的眼神中,沒有人類初見時的惺惺作態,有的只是出自本性的安全試探。

人與人之間,逢場作戲、笑裡藏刀、虛與委蛇等等再正常不過,有的時候會讓單純的人無法適從,繼而久積怨恨,進而造成社會的隔閡與紛爭。

動物之間則來的更加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直接上嘴開咬、亮爪開撓。

顯然它們對我沒有敵意,而我也因愈加強烈的眩暈感,將要神遊迷離。

就在我要沉浸於此時,將我圍起的人形動物們,乍然搖身一變,一個個成了殭屍狀:人形狐狸的皮毛被剝了個精光,血肉模糊,沒有眼皮與嘴唇遮蓋的臉猙獰異常;人形青蛇的蛇信從嘴角處毫無生氣的耷拉著,一雙瞳子一片灰白,七寸處一道口子開到蛇尾,體內的蛇膽不知去向;人形刺蝟如碎骨肉泥堆成的“血人”般,令我頭皮發麻...

畫面風格的突變,讓我想要極力逃出它們的圍繞,然而除了感到天旋地轉外,身體根本就無法動彈。

突然,一聲犬吠,驅散了我所有的不適感。我努力睜開眼,發現自已正躺在振三奇的懷裡,他那隻狗頭銅鈴正懸在我的腦門上,銘哥他們也都圍在我身旁焦急地看著我。

“沒事兒吧?振振”銘哥問著,臉上怒意湧現轉而衝著振三奇說:“雖說你是'掩骨會'的大師傅,可拿我這兄弟的安全也太不當回事兒了。如果出了岔子,就算是你們會長來了,我也和你沒完!”

“怕什麼?你,還有張帥恩,哪個沒遭過殃打魂?”振三奇一臉平靜地說著,將狗頭銅鈴扣在我的眉心處畫著圈。

“那能一樣嗎?人家一沒接觸過,二沒有相應的技能傍身。這股‘殃氣’給吸進體內,處理不好,衝了他體內的‘命魂’怎麼辦?讓人家剛入職就變成個傻子,痴呆一輩子嗎?”銘哥聽完振三奇冷漠的回答反駁道。

“振三奇,老子打一開始就瞅你不爽,跟我倆來勁不行,還衝我們事務所的新人來。找抽了是不?”Pitt上來就揪住了振三奇的領口,還在他懷裡的我被他們的推搡搞得乾嘔想吐。

丁伯見我身體依舊有些不適,趕忙將Pitt拉開,臉上堆笑打著圓場:“哎嗨呀!幹什麼這是,這小同志好在是醒了。自已人就先別內訌了。俺覺著振三奇師傅那麼整,肯定是有他自已的道理,是吧?”說完,丁伯望向振三奇。

“人死如燈滅,蠟燭燃盡會飄煙,壽命走完會倒氣。這最後一口濁氣倒不出,悶在體內就會鬱結為‘殃氣’。一般怨念深的我搖九遍鈴是不會出來的,多少也得和咱耗上一會兒,因此我才叫了和尚一起過來,幫忙站個腳。“

振三奇說著移開銅鈴,將我扶坐了起來,把著我的脈,看向我,像是為我解釋般繼續道:“我只唸了一遍《請魂離》,這‘殃氣’就出來了,想來也是這死者走前應該是有什麼事兒想不明白就倒頭了,沒有太重的怨念。因此遭了‘殃’也沒什麼大礙。即便是到了很嚴重的地步,我只要是敢讓他這麼幹,就一定留了手段來保他。”

“原來是這樣啊,要是新來的小兄弟身體還能行的話,咱先把正事兒繼續辦了?有什麼咱後來再討論?”丁伯這話雖然以正事為主,但我始終覺得有點兒不大愛聽。

振三奇沒有就著丁伯給的臺階下去,而是又冷冷地來了一句:“要說我讓他起死者胸口那根針的用意,一方面是確實他身高剛好,看身材應該力氣也比那位李旭超大。另一方面也是幫你們事務所試試人,要不合適趁早讓人家迴歸世俗的行當,別互相禍害。”

“有你這麼試的?!論身高的話,換丁伯跟我不也行?我看你就是故意的!”Pitt聽完立刻就怒了,替我打抱不平。

銘哥沒說什麼但從他臉上能看出極其的不滿。李旭超可能由於職級不夠,並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而是過來用手順著我的後背,一臉嚴肅地詢問我還有哪兒不舒服。

除了還有些眩暈、想打嗝卻打不出來、想吐就沒有別的了,似乎和振三奇說的一樣,我遭遇的殃打魂並沒那麼嚴重。

“我還行,應該沒嘛事兒。對了,現在幾點了。坐著的那位躺了下嗎?咱這都處理完了嗎?”我不想因為自已而耽誤整體的工作進度,問向眾人。

銘哥他們將我攙了起來,我看見現在的主臥內就我們幾人,剛跪在屋內四角的苦主不見了。“坐著的那位”躺了下去,身上的鋪蓋與壓物也都重新歸置好了。

就在我覺得事情都辦妥當了,可以回車上歇息時,振三奇不緊不慢地說了句:“人是躺下了,但是事兒還沒解決完。”

日了狗了,一種“回去就辭職”的念頭湧上了我的心頭。

“你剛吸完‘殃氣’後就迷瞪了,我們給你扶下來後,遺體就躺下了,但眼睛還是合不上。試了好幾種法子,都沒用。”李旭超為我解釋著,將我扶出主臥。

來到客廳,我看到那個和尚依舊穩穩地坐在那裡,見我們出來,朝我們點點頭。

“那死者家屬呢?”我有些搞不清狀況。

“家屬本來就又傷心又害怕,結果咱們來了忙活半天還沒讓死者合上眼,振三奇怕他們見了再受刺激,失心瘋了,就讓他們先去旁邊次臥待著了。”

聽他給我說完,我扭頭朝次臥看了看,發現一直敞開的門現在關了上。

“要關門嗎?這是什麼老例兒?”我百思不得其解,小聲嘟囔著。

“什麼是‘老例兒’?”這次換李旭超反問我。我懶得解釋,沒有回他,卻仍想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那死者家屬是什麼作用呢?半天就在屋裡四角面壁?死者沒瞑目就讓出去了?”

“不知道,聽銘哥那意思,家屬跟著一起做儀式,是為了勾起死者對家人的牽掛,他一有牽掛了,就容易將那口氣兒倒出來了。至於為啥要面壁,據那個丁伯說,是怕死者出的狀況有可能和家人有關,以防出了殃會直接報復。”

“這不扯淡嘛,怕家屬遭殃,讓我一人頂那死人頭跟前?還好意思說是為了試我?”

我和李旭超抱怨了一句後,示意他自已要到院子裡抽根菸緩緩。

點上根菸,看了眼手機,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和一連串未接通的微信語音通話,心裡暗道不好。我正要給女友和家裡人各回電話時,銘哥出了主臥,走了過來,問道:“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我收起電話,給銘哥遞了根菸回覆著:“還有點兒暈、噁心,別的沒啥了。”

“對不住了,兄弟。一上來就給你整個大的,哥心裡挺過意不去的。你要是回去不想幹了,我也可以理解。到時候,把咒解了就行,這月工資照發。”銘哥接過煙點上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沒有接話,是因為我沒想好,不確定自已能不能幹的了這個行當。要說就這麼辭職了,我也不是太情願,一是因為就業壓力,二是因為我心底裡還是對這個職業充滿了好奇。

“一會兒你跟李旭超先在這裡待著緩一緩,和尚跟家屬也都在,人多就不用那麼害怕了。我們幾個先去找村裡頂仙兒的大娘問問話。”銘哥說完掐滅了煙,將菸屁股裝進了自已的褲子口袋。

我看這行為與之前截然不同,有些費解,轉念想想可能是出於禮貌不想弄髒人家院子就沒有再細琢磨。

不一會兒,振三奇,Pitt還有丁伯也過來了,他們院中會和後,便要出發去村裡的大仙兒家。走在他們最後的振三奇在經過我身旁時停了下來,從手腕子上取下了一串念珠送到了我面前。

“我不想欠別人什麼,這串念珠收下吧。”

沒等我拒絕,前面的Pitt聽到了振三奇的話,折了回來,替我收下念珠,順勢塞到了我手裡。

“道歉可以接受,但不代表就原諒你了!”Pitt說著,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多說什麼趕緊收下。

看著手中的念珠,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剛才那一“試”感到抱歉嗎?

“這是啥珠子呢?”旁邊的李旭超湊過來,看著我手中的念珠問道。

“一線藥師珠,一種瑪瑙材質的珠子。”我回著李旭超的功夫,他們一行人出了門。

“那這念珠上白色跟綠色的東西是啥呢?”

聽他這麼一問,我仔細瞅了瞅這手裡的念珠,然而除了珠體細膩的手感外,細節不太能看出來,畢竟院子裡的燈光還是較室內差一些。

於是,我倆回到客廳內,那處放有死者生前收藏珠串的櫃子前,打算借點亮,仔細看看。

燈光下,一顆顆黑底中間鑲著一道白的瑪瑙珠表面光氣十足,且這種亮光沒有新料高剖出來的生硬感,顯然是被反覆盤捻過的。

至於李旭超問到的白色東西,則是念珠上的三通,其作用就是用來收束穿珠的繩子。其材質看起來應該是牙骨一類的,因為它的油潤感是植物或玉石類材質所沒有的。但具體是什麼動物的牙或者骨頭便不得而知,因為這三通通體沒有任何紋路可供分辨。至於那綠色的圓珠,則是一顆稍有鐵線的高瓷度綠松石。

我為李旭超講解了一番,聽了我的答案後,他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坐在靈堂供桌旁的大和尚卻開了口。

“想不到您還挺懂行。”

“也就是能看出一點兒,算不上懂行。”

“謙虛了,和尚我就對此一竅不通。”大和尚說完憨笑了一下,可這笑容看起來卻像是一隻剛睡醒的老虎在打哈欠。不禁令我有些發怵,眉頭也下意識地想要擠在一起。為了緩解這種感覺,也為了避免尷尬,在他說完沉了幾秒後,我問:“對了,還不知道師父法號,該怎麼稱呼您呢?”

“和尚我法號本峮。”大和尚說完,朝我站了起來,單手立掌行了個禮。

“高振。”眼見對方這麼正式,我也趕緊自報姓名,作了個揖。

“不知本峮師父是哪座寺院的啊?”

“海津葡萄寺。”大和尚說著打了個哈欠,隨後立即調整了狀態正襟危坐。

海津葡萄寺?沒聽說過,國內其他地方有沒有不知道,至少本市沒有哪個寺叫這麼個名兒。

“那請問,這個‘葡萄寺’是在...”我話正說著,就聽見有人在敲院子的大門。我剛想起身過去開門,就被李旭超攔住了。他怕我還沒緩過來,讓他去。

“可能是銘哥他們回來了。”李旭超說著一路小跑向大門處。

“可算回來了,趕緊完事兒吧。困死我了。”我自言自語著,腦袋裡突然冒出了個可怕的念頭:銘哥他們回來了,為什麼要敲門呢?門也沒鎖,直接推開不就得了?

我正納悶著,李旭超已經到了院門前,眼看他伸手要去開門時,我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別開門!”

我這一句還是晚了,語畢的一瞬間,門被開啟了。李旭超聽到我的話,不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門外,朝我聳了聳肩,攤了攤手。

“還沒回來呢。”說著,他徑自走了回來。

聽錯了?虛驚一場?要是真聽錯了,不可能都聽錯了吧。我轉頭問了問大和尚,他也表示確實聽到了。

這踏馬就邪了門了!

“啥情況呢?”李旭超回到了客廳問向我和大和尚。

“我給銘哥去一電吧!”說罷,我拿出手機準備撥號,可胳膊又又又一次被李旭超掐住了。

真踏馬無語!我只得抬頭看看他又怎麼了,結果看見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跟大和尚右側的主臥門口。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

我不敢直接扭頭看向主臥裡面,只得虛乎著眼先瞄向大和尚,發現他雙手攥住了拳頭,做出了一副要幹仗的姿勢。頓時我就明白了,這是踏馬裡面的屍體又起來了!

“臥槽的,還有完沒完了?!”

我受不了了,捱了一口殃氣,忙活到大半夜,好不容易給弄躺下了,結果又起來了。這感覺就和我以前通宵加班改bug時一樣:好不容易調通了的程式碼,結果不知被誰提交的未同步程式碼給覆蓋了,前功盡棄。

心中的暴躁和不能睡覺的煩悶積攢到了一起。

“忍不了了!”

我決定去給再次起屍的那位,強行按下,反正銘哥說了也不是詐屍,沒什麼大不了的。

正想著,我睜開眼,轉過身,卻看見大和尚山一樣的背影擋在了我的前面。強烈的躁鬱作用下,我打算繞過大和尚進到主臥裡,結果被大和尚攔住,無論如何也不讓我過去。

“不是和尚我不讓你進,聽振三奇說了,你跟那個李旭超都沒什麼經驗。你倆去旁邊照看下家屬吧,儘量讓他們別再收到驚嚇了。屋裡的狀況,我來試試。”

說完,他朝屋裡緩步走去,從他身體未擋住的縫隙中,我好像看到屋裡那位這次不是又坐了起來,而是完全站了起來!

這一幕,彷彿一記響亮的耳光,讓我如下午拿鐵鍁進去時一樣,再次清醒了些,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正當我想起大和尚交代的,要去旁邊的次臥檢視一下時,兩個手腕子被身後的李旭超鎖住了。

莫名的震驚充斥了內心,李旭超一用力,我吃痛跪了下來。我想要弄清到底怎麼回事兒,極力地扭頭望去,這時一個奇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看什麼呢?人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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