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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羊還沒回應嗎？”
男人懶散地靠在椅背上，金髮極為招搖，還有些毛躁，髮根已經長出了黑色的新發。
單眼皮，眼睛狹長，瞳仁卻很小，是下三白，看起來有些陰鬱。
“沒有。”
男人嗤笑一聲，手指不輕不重地敲打在桌上。
“真是不知好歹。”
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男人一下子挺直脊背，咧開個笑，擺了擺手。
“走，找他去。”
此刻怪誕般的天空，無數色彩交織，卻不混合，無比詭異。
空氣流動間，溫度停滯在對人體來說極為舒適的區間。
青磚鋪就的地面，隱入土壤的細小動靜，被埋葬在呼嘯的風中。
“這邊，快到了。”
蘇銀杏刻意放輕了音量，為後頭亦步亦趨的404引路，五人在小道中穿行，幾乎一刻不停。
外頭靜悄悄的，漂浮的顆粒物相當明顯，讓人不得不掩住口鼻，眯起眼睛快速趕路。
404本以為一旦出門，就會被與那隻大腦袋相同的怪物包圍，結果探頭探腦好半天，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奇了個怪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取弓，讓零四幫實現裝備的全面升級。
先前的美工刀，桃木劍和長杆已經光榮退休，桃木劍被林瀟放進揹包，說什麼也不肯丟掉。
林瀟：拜託，這可是我的阿貝貝！
美工刀也被北月收到沈瑤的揹包，唯有長杆被無情拋棄。
“吱呀”
推開厚重古樸的硃紅色大門，隨即一股子木調味道撲面而來，長時間沒有通風讓室內悶熱不已。
裡頭沒有人，東西是胡亂擺放的，很有生活氣息。
蘇銀杏打頭陣跨入門檻，輕車熟路地模樣。
“你很熟悉？”
北月有些好奇，弓著背賊兮兮的東張西望，偷感十足。
“何爺爺是外公的好朋友，我經常來這邊。”
蘇銀杏待四人都進屋，才轉身關上門插上梢，室內頓時暗了下來。
她的手搭在門上，低垂著腦袋，看不清表情。
“何爺爺愛湊熱鬧，當時街尾的活動，他去了。”
雖沒見過街尾的慘狀，但用屁股想都知道，街尾應是沒有活人了。
有也是活死人。
蘇銀杏又扯起一抹笑，輕聲道：“找找吧，我也不知道那弓在哪，要不是外公說有，我都不知道。”
404這才動起來，不過動作都很輕柔，沒有像之前打家劫舍般搜刮。
陸楠手上動作不停，漫不經心地抬眼，看向蘇銀杏，看她忙忙碌碌的模樣。
想起幾分鐘前，蘇銀杏主動說要帶路，眉眼彎彎，看起來很溫柔。
一看就像那種討人喜歡的性子。
嗯，是個傻姑娘，被人賣了都心甘情願給人數錢的那種。
“楊爺爺為什麼沒給你那些兵器防身？”
蘇銀杏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陸楠在和她搭話。
她眸中的光明明滅滅：“外公有他的考量，而且我也不會用。”
陸楠蹙眉，撒謊。
北月和陸楠也都不會用，但楊爺爺照給不誤，這個理由不成立。
蘇銀杏下意識將手覆在鎖骨中間處，像是在摩挲著什麼，不避不躲的。
陸楠這才發現，蘇銀杏戴著條銀質的鎖骨鏈，極細，似乎還墜著個什麼，隱在衣領下看不見。
陸楠相當識趣，蘇銀杏不想說，那她也就不問了，遲早會知道的。
莫說她了，陸楠瞥了眼沈瑤，瞧她那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就是沈瑤也會想方設法套出答案的。
“阿瑤，找到了！”
林瀟低聲叫了句，有些興奮，沈瑤立刻拋下這邊，快步找到林瀟的位置。
林瀟沒動，她想讓沈瑤親自拿出來。
只見其間躺著把彎弓，弓體呈灰色，含祥雲玄紋，金色勾勒，形體流暢簡潔，沈瑤一眼就看出弓弦並非合成纖維，而是用的天然材料，但不知是何種。
這把弓保養得極好，旁邊就放著個滿滿當當的箭袋，裡頭有數十支箭矢。
沈瑤輕輕地撫上弓身，隨即牢牢握住，面上沒有什麼激動的表情。
但零四幫的誰不知道，沈瑤這小子就愛裝。
這會又裝鎮靜呢。
林北二人不屑，且在心中肯定，阿瑤心裡絕對樂開花了。
沒看這小手顫的，眼珠子都快噴火了。
哦，這愛情的火焰熊熊燃燒。
“破空，他叫破空。”
人喜歡為東西取名，和小狗撒尿一樣，是標記地盤的行為。
沈瑤鄭重地雙手合十。
何爺爺，多有叨嘮，弓小的帶走了，定會好好待他的，有什麼事就託夢給小的，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將弓拿到手後，幾人便稍作休整，堪堪填飽肚子，灌了幾口水。
陸楠把霜月橫放在膝蓋上，才道：“蘇姐姐，天水街在哪？”
蘇銀杏用水潤過唇瓣：“天水街在那頭。”說著食指指向了一個方向。
“我帶你們去。”
林瀟搖搖頭，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北月搶答：“不可以，蘇姐姐你自保能力差，我們去就好了。”
沈瑤補充：“不是嫌棄你的意思。”
眼瞧著越描越黑，陸楠無語凝噎，孩兒們你們無敵了。
“我們拿了楊爺爺的東西，肯定要把事情給他辦妥妥帖帖，給我們點空間發揮，怎麼樣？”
陸楠的聲音非常緩和，面上笑意盈盈，看起來特別像好人。
蘇銀杏握住自已脖間墜著的銀鏈，又脫力般一鬆，點頭同意了。
她見血就會難以淡定，會礙事的。
這個話題一結束，北月和林瀟二人立刻上前，和蘇銀杏你來我往，把話題扯到天南地北。
愣是給蘇銀杏整笑出了聲，連帶著心頭湧起的酸楚都淡了不少。
緊繃的身子也放鬆下來。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零四幫：你說得對，中二病怎麼不算好人呢？
三分鐘後，零四幫踏上了通往天水街的小道。
北月興奮：“踏平天水！”
林瀟激動：“救出公主！”
沈瑤無奈：“是蔡奶奶和四眼哥。”
陸楠縱容：“零四幫無敵！”
四位穿著校服的純情女高，個個都揹著鼓鼓囊囊的大揹包，卻腳步輕盈，腰不腿不酸，感覺連傷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