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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厲害?
陸楠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我?最厲害?哈,開什麼玩笑。
貝皎蘭的眸子被髮絲遮住大半,狼狽但執著,固執地看著她。
貝皎蘭嗆咳幾聲,鮮血夾雜著黑色溢位,她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我這副鬼樣子,是,咳咳。”
“是從喪屍爆發第一天才開始的,但我想並不是無跡可尋。”
沈瑤偏頭看了眼陸楠,自覺地充當捧哏的角色。
她的笑容淡淡,面色沉靜下來:“有跡可循?”
“是。”
貝皎蘭自嘲地笑了一聲,扯開自已的衣服,絲毫不在意走光。
“是心臟。”
貝皎蘭的身體攀上了黑色的血管,極為可怖,但沒有人在意這個。
透明的薄膜下有肉筋,血管糾纏,匯至心口,淡粉色的液體緩緩流動。
她的心臟是一個肉瘤!
一個跳動地有活力的肉瘤。
404均是驚愕,眸中滿是不敢置信。
許青竹的腦子都快冒煙了,覺得自已的專業知識受到了挑戰。
貝皎蘭伸出手指,尖利的指甲點在心口處,透明薄膜已經擴至整個軀幹。
很柔軟,一觸就像水波般一圈一圈盪開。
“別人怎麼回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已變成這樣了。
我不敢說出去,很怕,怕到渾身都在抖,止都止不住。”
北月喃喃道:“大腦袋怪。”
貝皎蘭一愣,歪了歪腦袋:“什麼?”
她來不及聽到答案,便咳嗽起來,蜷成一團,渾身劇烈地抖動,抽搐。
不斷吐出內臟的碎片與血液,在咳吐地間隙,她幾乎是從喉嚨中強行擠出碎得不成樣子的字詞。
她說:我發燒了,高燒。
黑色的血管攀上臉頰,貝皎蘭不斷髮出喀喀喀的聲音,像是骨骼被扭斷。
頭顱旋轉,延水從嘴角流出,脖頸在瘋長!淡粉攀上她的四肢,逐漸變得透明。
她活不成了!
貝皎蘭的聲帶早被撕扯,碎裂,只能發出意味不明地低吼。
眼珠幾乎要爆開,死死地盯著陸楠。
殺了我!
幾人戒備地站在旁邊,卻沒有上前。
“錚”地一聲,通體雪白的霜月出了鞘,嗡鳴聲迴盪在耳膜。
“噗嗤”
血液噴濺,燙得嚇人。
陸楠親手將劍送進她的心口,貝皎蘭的眸子睜大,瘋了似的勾起嘴角,咧開一個巨大的笑容。
陸楠看不清她純黑的眸子裡究竟有什麼,貝皎蘭的嘴動了動,做出了幾個口型。
記住我,永遠。
偏執而癲狂。
陸楠瞳孔微縮,瘋子!
她起身,一下子拔出劍來,貝皎蘭緩緩靜止在原地,甚至還在微笑。
莫名其妙。
陸楠只知道她的名字,來歷和經歷一概不知。
還真是不負責任的大人。
“沒事吧?”
林瀟離她最近,擔憂地問道,卻見陸楠用袖口一抹,臉頰的血液被擦去大半。
“沒事。”
除了面色有些冷,其他的看上去確實沒什麼大礙。
林瀟點點頭,沒再說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貝皎蘭還算是半個人,她雖然被“感染”了,但卻在異化過程中就被殺死。
所以,陸楠殺人了。
沈瑤和林瀟看著她,劍尖還在滴血。
她輕輕開啟門,走了出去,什麼話也沒說。
林瀟回頭看向沈瑤,蹙起眉:“我們是不是不該回來這裡?”
沈瑤輕輕笑了一聲:“貝皎蘭被捆了關在這裡,怎麼說我們也是得回來一趟的。
雖然她不正常,但渴死餓死就不好了。”
“再說,我們的起點在這裡,接下來的路走不了房頂了,你忘了?”
林瀟煩悶地吐了口氣,撈過一邊還懵著的北月,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任憑林瀟安逸地搭在她肩頭,她抬手指向已經死亡的貝皎蘭,抬頭看向林瀟。
“大腦袋怪?所以那些大腦袋怪都是人變的?”
“哈?你在問什麼呢?不都是人變的嗎?!你也太遲鈍了吧!”
北月像是暗處的陷阱,鋒芒畢露的匕首,收割頭顱的一把好手。
她是一把好用的刀,本人卻鈍鈍的,依靠超強的本能行事。
很多時候她的身體在大腦反應前,就已經有了動作。
呆在零四幫中她只要聽令再執行就行,所以,北月壓根懶得動腦,
陸楠坐在最後一階樓梯上,霜月劍被橫放在膝蓋上,還滴著血。
腥臭,讓人渾身不自在。
記憶在閃回。
“你是你,只要劍不落地,你就是象徵守護的騎士,無關其他。
要做自已擅長的,努力做好不擅長的。”
“記住我,永遠。”
陸楠捂住眼睛,嗤笑一聲,她到底在糾結個什麼勁啊......
末世都來了,還不想殺人,不想動手,那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有什麼可怕的呢?怕誰呢?
是怕被自已殺死的鬼東西的靈魂找上門?
還是那個總是被鉗制束縛的自已在害怕走出囚籠?
開什麼玩笑,她等這一天很久了不是嗎?
陸楠輕輕地笑出了聲,雖然過程有些偏差,但結果對了。
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生活,又何嘗不是一種刺激呢?
她覺得自已肯定有毛病,但這並不討厭。
“咋啦?老大你怎麼坐在這裡?”
陸楠回過頭,林瀟放大的臉上像裹了層灰,還有層薄薄的油和汗。
林瀟嚇了一跳,猛地後退一大步。
陸楠看著自已三個好友,眸中閃爍著光亮。
三人面面相覷,不是,陸老大殺了人然後瘋掉了?
“這裡結束之後,我們去哪?”
話題跳得太快,三人沒能反應過來,反倒是北月下意識答道:“拯救世界?我還會再回來的?”
陸楠眨了眨眼睛,笑得陽光燦爛:“你說得對,那就去拯救世界吧。”
“打響化水閣的名聲。”
沈瑤乖乖地舉手:“要不,先拯救一下咱們爹媽吧?”
“你看,三亞,首都,東北老家,內蒙古草原,這麼一圈下來如何?”
“哈,有理。”
陸楠重新站起身,瞥了眼站在樓道陰影處的楊建業,才開口道:“不急,先把這裡解決。”
“外頭那棵死樹怎麼宰?”
林瀟興奮地問道,像蒼蠅般瘋狂搓手,看起來一副賤兮兮的模樣。
沈瑤眼珠子一轉:“不然,燒了吧?”
“萬一房子也著了怎麼辦?”
陸楠搖搖頭,若有所思:“不用管它,從大門到院外才幾步路,只要夠快它刺不著我們。”
“主要是路上的喪屍。”
這邊想著怎麼去永珍,而另一頭卻在想著怎麼迴天水。
還不知道自家糧倉被砸了。
北月踮起腳尖,拼命舉手,全身都寫滿了“我有話要說”五個大字。
“嗯?”
“那個大腦袋怪!”
三人均是一愣,林瀟啪唧啪唧拍她的肩膀:“對對對,大腦袋怪是人變的。”
北月小臉通紅,咬牙切齒:“不是,你們忘了嗎?
大腦袋怪出現的時候,喪屍群都退散了!”
幾人眼睛一亮,對呀......
林瀟滿意地讚歎一聲:“不愧是你,真聰明!”
“那麼問題來了,
上哪找一個現成的?”
四人的眼睛齊刷刷看向樓上,雙眼放光,站在那的楊建業渾身一個哆嗦。
陸楠抬手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死的能不能用......”
許青竹嚥了咽口水,帶著些心虛道:“這樣會不會有點缺德?”
林北二人已經幹勁滿滿地上樓端人,啊不,端“大腦袋怪”了。
陸楠勾起一絲笑意,看向許青竹:“不是她說讓我......‘記住她,永遠’的嗎~”
她歪了歪腦袋,笑得溫暖至極。
沈瑤眯起眼,哎呀,記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