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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 章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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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衡之和沈寧的婚禮舉辦得轟動了半個京城。基本上京中的權貴都來了,當然包括了裴璟。

出門前,裴璟認認真真地梳洗打扮,平陽王妃看到兒子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擔心。

所謂知子莫若母。在裴璟都沒能認清自已的內心時,王妃就知道裴璟肯定會喜歡沈寧這樣的女子,除了本身沈寧的性格就容易招人喜歡之外,沈寧身上還有很多吸引裴璟的特質。裴璟很小的時候就被送進宮裡當伴讀,宮裡宮規嚴苛且多處暗藏危機,行事說話需小心謹慎,而且他自小性子就沉穩,心思敏銳,擅於隱藏自已的想法,未免父母擔心,也不同父母多說,將所有心事埋藏心底。如果兒子是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的高嶺之花,那麼沈寧就是開在太陽底下豔麗的向陽花,她熱情奔放,待人真誠不做作,單純善良,不趨炎附勢,不卑不亢……種種特質,很難不讓人喜歡。

自從春獵回來之後,她就發覺兒子似乎對沈寧有些不同了。雖然外人都說裴璟不喜歡沈寧,但沈寧還是死纏爛打,她這個作為母親卻不這麼認為。譬如裴璟會在下朝之後特地在街上溜達,而不是像以往一樣坐馬車回家,後來聽青松說,沈寧會特地在街上製造跟裴璟的偶遇,這個傻兒子,明明就是他故意在街上給沈寧偶遇,他這樣高冷的人,如果他真是不想見到沈寧,有一百種方法不讓她見,又怎麼會被偶遇這麼多次呢?譬如沈寧赴宴的時候,他會特地囑咐家中廚子點心不能太甜,他一個男人,何時把這些女人該操持的事情放心上了?後來得知原來是沈寧不太喜甜食。再譬如生辰所收到的禮物,貴重的那麼多,他卻獨獨把沈寧送的狐狸尾巴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還放在房間裡,時不時見到兒子拿出來細細撫摸,嘴角還不經意間露出微笑~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只是對待感情,男人總是比女人遲鈍,這個傻兒子還沒意識到對沈寧的感情,她這個做母親的,卻早都看在眼裡了。只是事情走到這一步,也沒有辦法改變結局,她一直把沈寧當做親女兒看待,如今見她覓得良人,也為她開心。

而神經大條的平陽王見到兒子如此認真打扮,還以為兒子走出來了,跟憂心的王妃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心情。

“璟兒,你如果身子不舒服就別去了吧?好好在家休息。”王妃擔憂地說。

“兒子這不是好好的嗎?”平陽王不解。

王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平陽王只好乖乖閉嘴。

“我沒事,母親無須擔心。”裴璟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

“璟兒,你這又是何必呢?”何必去找傷心呢?王妃無奈嘆口氣。

“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出嫁的樣子~。”即使不是我的新娘。

王妃心裡擔憂,但也拗不過兒子,只能無奈嘆息。

顧衡之迎娶沈寧的排場可真大。他曾許諾沈寧:“阿瑜,我不能給你十里紅妝,但我一定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我要讓京城裡所有人知道,你是我顧衡之珍視的人,以後是寧國公的當家主母,讓那些曾經嚼你舌根的人通通閉嘴!”

到了將軍府門口,新郎和好兄弟經過了各種問答和堵門遊戲,終於能把新娘接上花轎了。

顧衡之把喜綢遞給沈寧,沈寧接過,顧衡之的開心溢於言表~他扶著蓋著蓋頭的沈寧,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沈寧磕著碰著。

沈寧蓋著蓋頭,看不清前路,一路只能由顧衡之引著,心裡有些忐忑。這時,顧衡之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阿瑜別怕,有我在。”

聽到顧衡之的聲音,沈寧放下心來,此刻她對於未來生活的擔憂都煙消雲散了,未來無論遇到何種困難,身邊這個男人一定會站在她的身旁,跟她說:“阿瑜別怕,有我在。”

在戰場上,軍營裡,她是大家眼裡所向披靡的小將軍,在父親眼裡,她是堅強的女兒,只有在顧衡之這裡,她可以做一個柔弱的妻子,因為一切都有他在。

她將手放在顧衡之手裡,手心裡傳來顧衡之掌心的溫度,讓她覺得心安~

兩人在大家的見證下,完成了婚禮。拜堂結束後,沈寧便被送入了洞房,而新郎則留下來招呼客人。

裴璟看著這婚禮的一幕幕,都在提醒著他,她離他越來越遠了,直到徹底不屬於他。他曾幻想過要給她怎樣的一個婚禮,如今這場婚禮已經由別人給她。他一口一口喝著酒,怎麼這今天的酒只有苦味且不醉人?

“璟哥哥~”姜悅兮看到裴璟一口接一口不停喝著酒,心裡心疼,便過來了。

“悅兮?你也來了?”裴璟敷衍著,手裡倒酒的動作卻沒停。

姜悅兮按住裴璟倒酒的手,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這憔悴的模樣,著實心疼。

“璟哥哥,別喝了,這是沈姐姐的婚禮,喝多了,不好看~”

裴璟想想也對,如果喝多了,他難不成會說出什麼話來,到時候京城又風言風語,對沈寧不好,於是便放下了杯子。

“璟哥哥,沈姐姐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你也要向前看啊。”姜悅兮看著裴璟,眼中的愛意難以掩飾。

“我知道了。”裴璟淡淡地說著,神情落寞。

聽到這句話,姜悅兮眼前一亮,這說明她的機會來了。

送走了賓客之後,顧衡之迫不及待地進了洞房。喜婆撒了桂圓紅棗蓮子花生,遞來了喜秤。

顧衡之拿過喜秤,手微微顫抖,直到這一刻,他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他慢慢挑起了沈寧的頭蓋,直到看到沈寧的臉漸漸露出來,他才相信美夢真的成真了~

兩人喝過了交杯酒,婢女幫兩人卸去身上繁瑣的禮服和頭飾,屋裡僕人都退下了,只剩兩位新人。

紅燭搖曳,燭光映在兩人的臉上。顧衡之臉紅到了耳根。他試探地握住了沈寧的手,見她沒有掙脫,心裡鬆了一口氣。

“阿瑜,我知道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但是今後我會努力上進,讓你的選擇不後悔!”

沈寧看著顧衡之認真得有點傻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撫摸著顧衡之的臉頰,說:“你就是我唯一的選擇,不是我退而求次之的選擇。”

“真的嗎?”顧衡之眼睛一亮,語氣裡充滿了喜出望外的喜悅。

“嗯!”沈寧堅定地點了點頭。

顧衡之高興地抱住沈寧,接著情難自禁地吻上了她的唇。

沈寧沒有抗拒,她迎合著他,漸漸地沉浸在這纏綿的吻裡……兩人親著親著,倒在了大紅色的喜被上……床上的簾子不知何時落了下來,擋住了床上的一片旖旎春光……

“疼~”沈寧禁不住皺眉,雖然她不是一個怕疼的人,但這撕裂的疼痛還是讓她忍不住叫了出來。

“阿瑜,對不起……我……我沒有經驗,我弄疼你了嗎?”顧衡之有些手足無措。

沈寧撫摸著顧衡之的臉,安慰著他,說:“我沒事的,真的!”

“真的嗎?”顧衡之關心地問,得到沈寧肯定的答覆之後,顧衡之才繼續開始了動作……

少年初嘗情事,哪能是一次兩次便能滿足的?一直到天矇矇亮,床上的帷幔才停止晃動……

沈寧已經疲憊得睜不開眼睛,她想不到自已一個習武之人的體力居然比不上看起來文弱的顧衡之。

婢女聽到叫水,紛紛進來備水,備好之後又魚貫而出。

顧衡之抱起沈寧,替她清理乾淨,之後又將她抱回床上,緊緊摟在懷中,才沉沉睡去。而整個過程沈寧都任由顧衡之擺佈,彷彿一條擱淺的魚,任人宰割~

天亮之後,嬤嬤叫醒兩人,因為昨晚折騰太晚,沈寧一邊打著瞌睡,一邊任由婢女梳妝。

明珠看到小姐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害羞地低下頭,她雖然未成人婦,但也知道那是什麼。她用妝粉,小心替小姐遮去痕跡。

顧衡之穿戴好,走到沈寧身後,給沈寧打扮的婢女識相地退到了後面。

顧衡之拿起一枚髮簪,給沈寧戴上,然後伏在沈寧耳邊,說:“娘子真美~”

熱氣呼到沈寧耳邊,把瞌睡趕跑了一大半,沈寧睜開眼睛,看到脖子上還沒來得及遮去的痕跡,想到昨晚的瘋狂,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柿子。她輕輕推了推顧衡之,說:“不要胡鬧了,等會兒還要去給爹和娘請安~”

這一推,鬧得顧衡之心裡癢癢的,要不是等會兒還有事情,他真想抱著沈寧在房裡待上一天一夜。

兩人穿戴好,便去請安。

一路上沈寧心裡有些忐忑,畢竟她知道婆婆不是很喜歡自已。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擔憂,顧衡之伸出手,牽起了沈寧的手,對她說:“別怕,一切有我。”

不知為什麼,每次聽到這句話,沈寧都覺得心裡無比安心,她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請了安,敬了茶,好在國公爺和夫人沒有為難沈寧,給了紅包,改了口,一家四口便一起用飯。

興許是見到兒子溢於言表的幸福,也興許是男人成家後就會變得成熟穩重,總之兩口見到兒子的變化,知道這是因為沈寧的緣故,也沒有過於為難這個兒媳,雖然因著過去京城那些流言和過去那段往事,他們對這個兒媳並不是很滿意,但沈寧畢竟是沈闊的女兒,而沈闊在朝中還是很有威望的,況且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兒子又因為沈寧,肉眼可見的變得比以前成熟穩重,他們也沒道理為難沈寧,於是一頓飯就這樣安然過去了。

“衡之,你既已為人丈夫,當做妻子的靠山,愛護妻子,為娘希望你們今後能夠夫妻恩愛和睦,儘快為我們國公府開枝散葉。”飯畢,國公夫人以長輩身份給晚輩建議。

“母親放心,兒子一定會的。”顧衡之回答。

國公夫人似乎很滿意,四個人嘮了一些家常便散了,給他們新婚夫妻多一些獨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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