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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章 卿卿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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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的生活,顧衡之履行了他的承諾,他竭盡自已所能給沈寧能力範圍內最好的。他知道母親對沈寧有怨氣,所以除了必要的請安和相處,顧衡之儘量不讓沈寧和母親待在一起。

顧家特地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平日裡,顧衡之就跟著先生學習,準備來年考取功名。沈寧則跟著嬤嬤和管家學習禮儀以及家裡的各種雜事的管理,大到家裡的收支算賬,小到管理奴僕,兩人各有各的事情做。

顧衡之的母親見兒子娶了媳婦之後,不僅沒有荒廢課業,還發奮圖強,對沈寧的意見也少了許多,雖然依然不喜歡她,但是至少不為難她。寧國公對於這個兒媳縱使談不上滿意,但生米已煮成熟飯,且作為一家之主,也不參與後院的事情,況且沈寧的父親在朝中頗有威望,兩家就家世而已倒葉門當戶對,所以沈寧在顧家的日子倒也不艱難。

顧衡之每日下學之後,就陪著沈寧,兩人總膩歪在一起。有時沈寧在算賬,他就拿本書在旁邊溫習,偶爾兩人抬起頭來,剛好望向對方,就會默契地相視一笑。

有時兩人都沒有正事,顧衡之便教沈寧一些琴棋書畫,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認真教著,部分發絲從肩膀垂下,微風拂過,撩撥起少女的芳心,沈寧只覺得臉上熱熱的,不好意思地低頭,不敢望向顧衡之,即使兩人已成為夫妻,但沈寧此刻卻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而顧衡之同樣心如小鹿亂撞,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鑽進他的鼻子裡,惹得他同樣春心蕩漾,他垂簾看到懷中的少女臉上浮起紅暈,美麗又不失可愛,心念一動,便低頭在少女臉上留下一吻。這一吻彷彿開啟了一個開關,收不住,接下來便是滿室的春光旖旎……

兩人戰鬥到黃昏時才停歇,婢女進來打掃“戰場”,沈寧羞得躲在了顧衡之的懷裡,不敢抬頭。而顧衡之看著懷中羞澀的少女,忍不住又輕啄了幾下她的嘴唇。沈寧抬手輕捶了幾下顧衡之,帶著點嗔怪的意味,顧衡之只淺笑著將懷裡的少女摟的更緊了,真好,此刻你在我的身邊~而婢女們對這對夫婦這般不避人的親暱行為已經習以為常,即使他們已經成婚一年有餘,不算新婚,但每天仍然如膠似漆,羨煞旁人。

有時候,顧衡之纏著沈寧教他習武練劍,沈寧也想有個人陪自已練練武,但放眼整個國公府,只有顧衡之合適。所以顧衡之便成了沈寧最佳的練武夥伴。雖然顧衡之是個讀書人,但是對於練武的悟性也不低,雖然不及沈寧,但是幾個月下來,倒也會耍上幾招。雖然距離上陣殺敵還差一截,但是防衛自保不成問題。

京城中達官貴人們家中的女子不能隨意拋頭露面,除非是當家主母或者丈夫帶著出席宴會,否則極少有出門的機會。國公府也不例外。

顧衡之會久不久找藉口帶著沈寧上街逛集市。顧母知道這是兒子怕沈寧在府裡悶壞,故意找的藉口,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任由他們去,有什麼比家庭和睦更重要的呢?

每次出門,沈寧都會帶著明珠,當然,剛出門不久,沈寧就會找藉口說想要和顧衡之單獨逛逛,打發明珠,實則是給明珠去見趙一弦的機會,顧衡之也知道,兩人都心照不宣。

顧衡之和沈寧逛街時,不喜歡有人跟著,只喜歡兩個人手牽手,慢慢在街上走著,感受這京城的熱鬧,久而久之,街上的一些常駐小攤販都認出了這對夫妻,並且口口相傳他們的感情多好,那些曾一度等著看沈寧被拋棄的京中貴女們便漸漸閉了嘴。

這些佳話自然也會傳到裴璟的耳朵裡。裴母雖然為沈寧嫁了一個好夫婿而高興,但是也為自已的兒子感到遺憾。每每看到兒子滿臉布著烏雲地回來,她一問青松,果然每次都是因為聽到了市井中沈寧和顧衡之恩愛和睦的議論。雖然裴璟每日都裝作與平常無異的樣子,但是知子莫若母,無論裴璟多麼會偽裝,也逃不過裴母的“火眼金睛”。

自從沈寧嫁給顧衡之,裴璟就每日用忙碌來麻痺自已不去多想。他沒日沒夜的一心撲在工作上,從兵部調到刑部,從刑部侍郎很快升職為刑部尚書,掌管刑部,他升職速度之快,惹了不少人眼紅,但他確實是靠實力,他的能力讓那些嫉妒他的人又不得不佩服。裴璟現在是朝中新貴,朝中大員們都私下議論,他用不了幾年就能調到內閣。

裴璟的家世、能力以及樣貌,讓不少達官貴人向他拋去橄欖枝,都希望能跟他們家結成親家。按理說兒子成為朝中新貴,作為母親應該高興才對,但裴母知道兒子這是在用忙碌麻痺自已,他從不表露自已的悲傷,而是把傷口藏在心底最深處,在無人夜躲起來悄悄舔舐傷口,她擔心兒子有一天會撐不住,會想不開,如此她倒希望兒子能夠好好放縱自已,總好過有一天把自已憋出病來。

裴府的大門每天都快要被媒人踏破了,許多達官貴人紛紛託媒人上裴府幫忙說媒,但是都被裴璟一一拒絕,裴母知道兒子的性格,雖然為兒子的婚事著急,但也無可奈何。

深夜,裴璟還在燈下處理公務。裴母端著一碗雞湯來到裴璟的書房。

“母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裴璟接過雞湯,放在了旁邊。

“你幾乎天天如此,就算是神仙,這身體也會熬壞,兒呀,你這樣,讓母親怎麼睡得著呢?”裴母擔憂地說。

“我不累,完成手上的事情再睡。”

裴母不說什麼,看到裴璟桌上的盆栽正在發著新芽,便說:“兒子,你看這盆栽,冬天的時候葉子枯萎掉落,一片葉子都不剩,現在春天來了,又開始發了新芽。”

裴璟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看著母親,問:“母親想說什麼直說便好。”

“兒子,這盆栽枯萎了尚且能發出新芽,你為什麼就不會往前看呢?”

“我知道了,母親不必擔心我。”

“真的嗎?這幾日有許多人家託媒人來說媒,你可有相中的姑娘?對了,姜家今日也託人來說媒了,我瞧著姜家這姑娘也不錯,嬌滴滴的,與你也是青梅竹馬,對你也痴心一片,不如你考慮考慮?”

“母親,兒子現在暫無心思在情愛上面,只想為陛下分憂。”

裴母知道兒子的脾性,也不好多勸,只是無可奈何地搖頭嘆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裴母離開後,裴璟也無心思再繼續工作,他從盒子裡拿出那個狐狸尾巴掛飾,輕輕撫摸著狐狸毛~

裴璟是一個隱忍剋制的人。起初沈寧成婚,他就不看好沈寧與顧衡之的婚姻,以他對顧衡之的瞭解,他猜測他們的婚姻最後不是因為顧衡之移情別戀而告終,就是以婆媳不睦而結束,到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將沈寧搶回來。

然而事情卻不像他所認為的那般發展,他們不僅琴瑟和鳴,甚至成婚至今一年有餘,仍然恩愛有加。起初,他聽到市井中有關於沈寧與顧衡之夫妻恩愛的佳話,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他以為他可以瀟灑地將沈寧放下,可每每聽到關於她的訊息,他的心裡都會忍不住觸動。青松顧及他的心情,每每路過市井時,都會加快馬兒的速度,可是他卻忍不住在市井中逗留,就是想要打聽多一點關於她的訊息。

有好幾次,他見到沈寧和顧衡之在市井中悠閒悠哉地閒逛,他便知道他們偶爾會出來逛街,於是他下朝後大多數都會選擇坐一程馬車,再在沈寧與顧衡之常出現的市集下車步行回府。哪怕只是碰碰運氣,他也想多看沈寧一眼。即使他每每看到沈寧牽著顧衡之的手,她對著他笑靨如花,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的表情,他都會心如刀絞,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能見到她就好。

前來說媒的人不少,包括姜悅兮來得也很勤快,可是也沒遇到能讓他心動的人。母親為他的婚事憂愁,顧衡之勸他“總會再遇到心動的人”,是嗎?真的還會再遇到心動的人嗎?

裴璟撫摸著那柔順的狐狸毛,腦海裡不斷浮現著與沈寧的過去點點滴滴,一遍又一遍梳理著過去,他才發現原來自已早已對沈寧動心,他恨自已為什麼那麼後知後覺,恨自已為什麼一遍又一遍將她推開~

裴璟將那狐狸尾巴吊墜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裡,輕輕合上,也將他的心一同封閉在盒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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