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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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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闊執行公務回來不久,就接到回京的命令。

而顧衡之和裴璟押運糧草的任務也完成了,於是一齊回京述職。

沈闊回來沒多久,就看出了女兒與往日的不同。時不時會偷偷傻笑,他知道女兒這是陷入愛情中了。

被沈闊詐了幾下,沈寧全招了。沈闊知道女兒的物件是顧衡之時,屬實吃了一驚。

“阿瑜,你可知道他是寧國公世子?還是獨子?”沈闊問。顧衡之的身家背景是不如裴璟的,但沈寧之前追求裴璟鬧得全京城沸沸揚揚,且又經歷了一波退親風波,這寧國公的門怕是不好進,而且橫亙在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世俗眼光,恐怕也會給兩人不小的壓力,總之,兩個人的路不好走……

“爹爹,決定跟顧衡之在一起之前,這些困難我都想過。有一句話不是說,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嘛,我們已經決定,齊心協力,共同去面對這一切!”沈寧堅定地說。

沈闊知道女兒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爹爹便全力支援你,爹爹會盡自已最大的能力,讓你幸福。”

“謝謝爹爹!”沈寧抱著沈闊,被愛著的感覺,真好!

裴璟那日看到沈寧與顧衡之一起回來,從兩人的臉上表情便已猜到了結果,故而這幾日臉上都未在呈現過笑容。

青松正在給裴璟收拾行李,翻到了那日原本打算送給沈寧的釵子。

“咦?沈姑娘的生辰不是過了嗎?怎麼這釵子還在這裡?”青松不解地問。

裴璟正看著書,聽到青松這麼說,從書裡抬了一下頭,漫不經心地說:“隨便放吧,放哪裡都行。”

“這?”青松困惑不解地問,又看到裴璟一臉陰鬱地低頭看書,便不敢開口了,只敢自言自語小聲地嘀咕:“這不是你精心挑選的禮物嗎?怎麼這麼隨意了?難不成被沈姑娘拋棄了?”說完,青松自已都被自已這個猜想驚到,他家少爺,何時被拒絕過?從來只有他家少爺拒絕別人,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因此心碎~

眾人收拾好之後,一同回京,此處到京城路程大約兩個月,好在行軍之人行李和隨從並不多,因此腳程快的話,一個半月也能到達。

一路上,稍加觀察,都能看出顧衡之和沈寧之間的曖昧,更何況是心細如髮的裴璟。

眼看天色不早,眾人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安營紮寨。

沈寧自告奮勇去給大家摘野果子,顧衡之當然陪著去,本來明珠也要跟著去的,被趙一弦攔了下來。裴璟不參與這些熱鬧,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靜靜待著。

沈寧和顧衡之摘了野果,一人手提一袋,慢慢往回走。

兩人垂下的手隨身子晃來晃去,不經意間偶爾觸碰在一起,引起少年少女怦然心跳,兩人的臉都紅到了耳根,又不敢去看對方。

周圍靜極了,只有偶爾的蟲鳴和兩人砰砰的心跳聲。

顧衡之鼓起勇氣,牽起沈寧的手,見沈寧沒有反抗,他便得寸進尺,將沈寧的手整個牢牢握在手心裡。

顧衡之手掌心的溫度傳來,沈寧的臉都紅透了,她不敢去看顧衡之,只這樣靜靜被顧衡之牽著。

顧衡之心裡也緊張極了,他第一次牽女孩子的手,只覺得沈寧的手柔軟溫暖,兩人手心裡都緊張出汗了,也不放手。

兩個人肩並肩走著,靜靜享受這段時光,此刻兩人都希望時間流逝慢一些,要是能一直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寧寧,我知道你不喜歡京城,你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我答應你,我一定努力考取功名,然後向聖上申請去偏遠的地方做官,這樣你就能繼續無拘無束了~”顧衡之開口打破沉默。

沈寧望向顧衡之,看著他誠摯的眼神,內心被他的真誠觸動。

“顧衡之,你不必為我犧牲這麼多,我怕我還不起~”沈寧說。

“寧寧,你別這麼說,若你今後願意嫁給我,我便是你的丈夫,身為丈夫,當護好妻子,不能讓妻子受到半分委屈,他日你若願意嫁我,我怎麼捨得將你囿於一方天地呢?”

“顧衡之~”沈寧不知該說些什麼,眼前這個少年太好了,會尊重她,愛護她,為她著想,不會強迫她,知道她不喜歡京城那個是非地,甚至願意為她放棄京城的繁華。

“寧寧,你能不能喚我喚得親切一些?”

“嗯~那我叫你阿衡可好?”

“嗯,就阿衡吧,寧寧的專屬稱呼!”顧衡之笑著。

“我小字叫瑜,你可以跟爹爹一樣,私下裡叫我阿瑜~”沈寧害羞地說。

“阿瑜?瑜是美玉,是個好名字~我的寧寧,就是一塊美玉~”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的,兩人覺得只是過了一會兒,但是眾人見到他們時,都說“怎麼去了那麼久”,看到兩個熱戀中的年輕人,大家都懂,便不再多說什麼。

眾人分做幾組,圍坐在一起烤肉,裴璟和青松兩人單獨一組。因為他不想看到沈寧和顧衡之兩人之間不經意的曖昧和不自覺流露出的情愫,這一路走來,他看到沈寧和顧衡之在一起,心就隱隱作痛,他一直在隱忍,隱忍到快要發瘋,他怕如果與他們一起圍坐,看到沈寧對顧衡之的含情脈脈,他會忍不住把沈寧搶過來,不擇手段拆散他們!

青松察覺到了氛圍不對,也不敢說話,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言烤肉。

“給。”顧衡之將野果子遞給裴璟。

裴璟坦然接過,便直接啃了起來。

“沒想到這沒人打理的野果,還挺甜的~”裴璟說。

“裴璟,你我從小一起玩到大,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好兄弟~”

裴璟沒有馬上搭話,啃了一口果子,細細咀嚼,慢慢下嚥,然後望向顧衡之,說:“如果被我知道你辜負了她,我絕不放過你!”

顧衡之放心地笑了,“你放心,我絕不負她。”

兩個男人解開了心結,邊談天邊一齊吃肉,時不時還調侃對方,彷彿回到了當初的樣子~沈寧看著這兩個好兄弟冰釋前嫌,和好如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還有一天就要到達京城。沈寧想到京城中那些針對自已的貴女,以及曾經的流言蜚語,那些不美好的人和事,壓得她胸口喘不過氣來。

翻來覆去睡不著,沈寧乾脆起來去透透氣。碰到了同樣睡不著,一個人在看夜空的裴璟。

裴璟聽到聲音,警惕地轉過身去,當他看到是沈寧時,便鬆懈了下來。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什麼?”沈寧問。

“我睡不著,出來透透氣,你呢?”裴璟問。

“我也是~”

兩人並肩坐在草地上,閒聊著。

聊到一半,裴璟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遞給沈寧,沈寧有些疑惑。

“這是你生辰那日,要送給你的禮物,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給你。”

沈寧開啟盒子,看到了那枚靜靜躺在盒子裡的桃花珠釵,琉璃的花瓣,透著淡淡的粉色,綠色的葉子襯托著粉色的花,中間點綴著晶瑩剔透的一顆白色的珍珠,雖然做工有些粗糙,用料也不是上乘,但透露著一股低調的美~沈寧有些驚訝,因為她原以為這是裴璟送給姜悅兮的禮物,不成想竟然是送給自已的!

“真好看,謝謝你。”沈寧將盒子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裡。

“沈寧,是不是我早點來,我就不會輸給顧衡之了?”裴璟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裴璟,我們之間錯過的不是那兩個月,早在我退親之時,我們就註定不會在一起了。”

“為什麼?我不懂,沈寧你為何會轉變得如此之快?”裴璟有些不甘心地追問。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曾認定我們一定會成親,我為我們的感情努力過,不遺餘力地付出過,所以我沒有遺憾,現在我往前走了,裴璟,你是自由的,你也該往前走了,不要把自已困在那場婚約裡。”說完,沈寧起身回去了,留下裴璟一個人,在深夜中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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