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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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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張學晏陷入內心的矛盾與糾結之中,進退兩難之際,張清川與程知棟之間的對話漸漸展開。隨著餐飯的熟絡,二人之間的距離也逐漸拉近,不再像先前那樣生疏。

“聽聞你父親有意在你家的酒樓為學晏舉辦一場詩會,此事屬實嗎?”張清川望著程知棟,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詢問。

程知棟點了點頭,態度誠懇地回答道:“確實如此,先生。詩會定於雕花樓舉行。”

張清川略感驚訝,繼續問道:“方才學晏提到你的名字,說你叫程知棟,你父親要為學晏在雕花樓辦詩會。你父親可是程氏商會的程家良?”

“正是家父。”程知棟一聽張清川似乎與家父有舊,立刻抱拳回應,神情中透露出一絲自豪。

張清川心中的疑惑更甚,他皺了皺眉,開口道:“我與令尊也算舊識,卻不太明白,他為何會想到為學晏舉辦一場詩會?”

張學晏此時正從自已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聽到張清川的詢問,心中一陣慌亂。知棟兄因為他與兩位官二代發生衝突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向先生坦白。他暗自思索,該如何向張清川解釋這一切。此刻的他既期待張清川能夠理解他的處境,又擔心此事會引發先生的生氣與擔憂。這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張學晏更加陷入了糾結之中。

張學晏心中的紛亂如麻,尚未找到解決之道。這時,程知棟坐在他的對面,將他今天在州學所經歷的衝突原原本本、事無鉅細地敘述出來。張學晏側過身子,雙手捂住腦袋,靜靜地等待著張清川先生的“審判”。他的內心充滿了不安和焦慮,彷彿一顆懸掛在懸崖邊上的心,隨時都有可能墜落。

然而,張清川先生並沒有嚴厲地訓斥他,也沒有提出苛責的要求。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張學晏,眼神裡充滿了理解和憐愛。他明白張學晏的困惑和無奈,他知道這是一個需要時間的過程,需要耐心等待張學晏的成長和轉變。他對張學晏說:“學晏啊,你不必過於擔心蘇奇他們三位同窗,就算沒有程家的幫助,我也會竭盡全力保住他們。他們不僅是你關心的朋友,也是我的學生,我不會放任他們不管。”

張清川先生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談的話嗎?你並不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浮萍,有我在呢。你不必過於勉強自已,遵循內心的想法,按照自已的節奏去做事。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你只需要堅定地走下去。”

在先生的溫和語氣和深情目光中,張學晏感受到了如同冬日暖陽般的溫暖和力量。他的內心彷彿被一束光照進,感受到了前行的勇氣和信心。他知道,他並不孤單,有先生在他的身後支援著他。這種溫暖的感覺,讓他對先生充滿了感激和敬意。

聽著張清川的話語,程知棟明白過來,他雖然一直很欣賞張學晏的詩作,也喜歡他的為人,但是對於張學晏,他並沒有細緻瞭解過,只是站在自已的角度出發,自已那個爹也是站在程家的立場上去想辦法,完全沒有考慮過張學晏本人的想法,不清楚他到底熱不熱衷於出名,儘管這樣的想法也是出於保護他的心思。

張學晏在程知棟心中的形象如同一塊尚未雕琢的玉石,有著無窮的潛力與神秘感。他只知道張學晏才華橫溢,詩筆如神,但除此之外,關於他的性格、喜好、夢想等卻知之甚少。張學晏是一個內斂深沉的人,他的內心是否渴望被世人所知,是否有著遠大的抱負和夢想,這些問題現在起出現在程知棟的心中。

如今看來,想要真正成為張學晏的好朋友,他需要更深入地瞭解張學晏,瞭解他的想法和意願,而不是僅僅站在自已的角度去做一些可能並不符合他本心的事情。

這樣的想法讓程知棟內心感到一絲愧疚和不安。他以為他們的做法是為了保護張學晏,但現在看來,他們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尊重和理解。他應該更加深入地瞭解張學晏,從他的角度出發,去考慮他的感受和需求。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做到為他著想,才能真正做到保護他。

念及此,程知棟拉過張學晏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學晏兄,關於詩會的事,你無需太過掛懷。蘇奇兄他們的安危,自有我程家擔當。畢竟,我自已也被他們打了,本來就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家父的意思是為你辦一場詩會,助你聲名遠播,若你的名聲如日中天,如繁星璀璨,那麼自然就不會有人再敢暗中詆譭你的清譽。即便有人想對你有所圖謀,也會因你的聲名顯赫而三思而行。你身在州學之中,又有我程家的庇護以及先生的關照,料想不會有什麼大礙。你若願意舉辦詩會,自然能為你的名聲再添一筆重彩;若你心中有所猶豫不願開詩會也無妨,一切隨心而行即可。”

張清川的話語間流露出深深的關切與信任,如同夜空中的北斗,為張學晏指明瞭方向。程知棟的話語猶如春風拂面,讓張學晏心中的疑慮逐漸消散。他迴轉身子,看著張清川關切的神色和程知棟期待的眼神,斬釘截鐵的說:“那就辦,我也確實想辦一場詩會,但是能不能放在田假結束後再辦,我田假得歸家省親。”

程知棟哈哈大笑,“當然可以啊學晏兄,你是詩會的主角,自然由你來決定,到時候等你省親歸來,我再來府上與你商討詩會的安排和佈置問題。”

問題得到解決,張清川微微一笑,示意張學晏與程知棟隨他到院子中去。此刻的院落顯得格外寧靜,彷彿被塵世的喧囂暫時遺忘。張清川引領著二人至一方石桌前,桌上早已備好一套精緻的茶具,他準備親自沏一壺茶水。

張清川的手法熟練而優雅,彷彿是一位真正的茶藝師。他一邊注水入壺,一邊講解茶道的精髓,令張學晏與程知棟聽得如痴如醉。隨著熱水的注入,茶葉在壺中翻滾,茶香漸漸瀰漫開來,與院中的花香交織,營造出一種溫馨而寧靜的氛圍。

張學晏心中掠過一絲笑意,回想起與先生的輕鬆閒聊時光,當時玩笑般的提議彷彿仍在耳邊迴響。他輕抿一口茶,帶著幾分忐忑與好奇,試探性地問道:“先生,我們之前閒聊時我曾提及,您如此精通茶道,何不撰寫一本《茶經》?不知您是否曾將此話放在心上?”

程知棟一聽也來了興趣“《茶經》?先生您這般懂茶,是可以著書立傳了。”張清川抿了一口茶水,他輕輕開口,聲音中帶著深沉的韻味,“我確實未曾深入考慮過。”他的眼眸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彷彿在想象著這部經書的模樣。

隨著張先生的沉思,張學晏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份認真與熱情。那不僅僅是對一個玩笑的回應,更是對一個文化經典的尊重與嚮往。張清川先生繼續說道:“茶,乃中國文化之精髓,蘊含了千年的智慧與韻味。若有一本《茶經》,將茶道文化流傳千古,亦是對我們文化的傳承與發揚。”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對茶的熱愛與崇敬,彷彿每一個字每一個句都在訴說著茶的魅力。張學晏感受到的不僅僅是一位學者的謙虛與嚴謹,更是一位文化傳承者的責任與擔當。這樣的張清川先生是他沒有見過的,張先生在他心中的形象更顯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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