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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進退維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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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咕嚕咕嚕的車轍聲在張清川的宅邸門前戛然而止,程知棟欣喜萬分的叫喊聲便遙遙傳來,“學晏兄、學晏兄,我來尋你啦。”張學晏聽著熟悉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對張清川開的口只好暫時又閉上了。對張清川請示了一句:“先生,我的同窗好友來尋我,我可否請他進來一敘?”張清川不置可否,下巴向著大門的方向輕輕一抬,張學晏心領神會,來不及道謝,帶著一臉笑意就去開門。

門扉一開,映入眼簾的是東霖河岸邊的柳樹,它們搖曳生姿,彷彿在向遠道而來的友人招手。月華清輝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東霖河面上,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靜靜地停在石獅子旁。而程知棟則一臉傻笑地站在門前的石階上,他的到來讓張學晏的喜悅愈發濃烈。

“知棟兄,怎麼這會來尋我了?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的?”

“我確實是不知道你住在哪兒,所以我先去尋了蘇奇兄幾人,他們將你的住址告訴我了。”程知棟還是那一臉的傻笑,張學晏拉著他就要往裡進,“知棟兄,快進來說吧,正好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先生,他是這天下最好的人。”

此時,程知棟駐足不前,連連擺手,口中道:“且慢且慢,我尚未用餐,就是有個好訊息實在忍不住要跟你分享,說完我就走。”

然而,張學晏卻熱情挽留道:“不可不可,你遠道而來,實屬難得。且今日碰巧,是先生親自下廚做的飯菜,佳餚美味非同尋常,平日難得一嘗,請你務必留下來品嚐一番。”

程知棟心中猶豫,他聞得對方話語中的熱情與真誠,又知此番佳餚非凡,心中不禁動搖。然而,他終究還是想要先分享那個好訊息。然而,張學晏卻並不願意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繼續勸說道:“你特意過來一趟就為了跟我分享訊息,那不顯得我怠慢於你嗎?美食當前,錯過豈非可惜。訊息再好,也不用那麼著急。何況今日恰逢其時,更不可辜負此番良辰美食啊。”

程知棟心中權衡再三,終究抵不住對方的熱情邀請和美食的誘惑,決定他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學晏兄。”說罷喚來駕駛馬車的小廝,對他說道:“回去告訴我爹,就別等我吃飯了,今日我留在學晏兄家用餐,請他不必擔心。”

隨著咕嚕咕嚕的車轍聲,程知棟來到了張清川面前,張學晏為先生介紹同窗,又為程知棟介紹先生,當著二人的面把二人誇耀了一番,弄的二人很是不好意思。接著張學晏按著程知棟坐在了位子上,然後起身去廚房幫他準備碗筷,程知棟一貫的豪邁爽朗在這桌上消失無蹤,頗有些小媳婦見公婆的羞赧和拘禁,張清川也是個性格內斂、不善言語的性子,在張學晏去廚房的這一會功夫裡,張清川與程知棟二人彷彿置身於真空中一般,相對而坐、靜默無言。

張學晏嘁哩喀喳的腳步聲猶如一陣疾風驟雨,瞬間打破了室內的沉靜氛圍。二人如同遭遇困境後遇見救星一般,瞬間將眼光從遙遠的思緒中拉回,轉向門外。隨著張學晏的進入,一股輕鬆愉悅的氣息瀰漫開來,他彷彿帶來了外界的溫暖與活力,未曾察覺到任何異樣。

他熱情洋溢地招呼程知棟夾菜吃飯,聲音裡透著欣喜。張清川也時不時地附和幾句,氣氛逐漸從尷尬轉向熱鬧,彷彿之前的沉默只是短暫的雨過天晴。桌上的菜餚彷彿被賦予了生命,每一道菜都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在燭火光芒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令人垂涎欲滴。

程知棟在吃飯期間幾次試圖開口說些什麼,卻都被張學晏的熱情所打斷。每當他口中飯菜將盡時,張學晏總是眼疾手快地為他夾菜,熱情得讓他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幾筷子下去,程知棟的碗中已經堆積如山。菜餚的熱氣騰騰,彷彿帶著一種無言的關懷與溫暖,透過舌尖直達心底。

在這程知棟忙不迭得吃飯下嚥的溫馨氛圍中,張學晏不時地講述著外面的趣事,聲音裡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朋友的真摯。他的熱情像是一股暖流,融化了程知棟心中的無措,讓他開始放下心中的顧慮,真正地融入到這個溫馨的場景中。而張清川則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時而微笑,時而沉思,彷彿也在這份溫暖中找到了安寧。

此刻的他們,彷彿置身於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外界的紛擾都被隔絕。這頓飯不僅僅是飯菜的交融,更是情感的交融,讓三個人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到了片刻的寧靜與溫馨。

程知棟的飯碗中,米飯漸漸見底,隨著最後一口飯菜嚥下,他滿足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迅速伸出雙手,將碗麵緊緊覆蓋,彷彿守護著一件珍貴的寶物,堅決不再讓張學晏為他夾菜添飯。儘管張學晏與張清川在一旁輪番勸說,試圖說服他再多吃一些,但他卻如鐵了心一般,不再動搖。

看到程知棟如此堅決的態度,兩人最終只得作罷。此刻的程知棟,終於有機會將他爹的提議娓娓道來。

當程知棟終於鼓起勇氣,提出了關於舉辦免費詩會的提議時,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期待。他望向張學晏,期待著他能對這個建議充滿欣喜之色。然而,張學晏的反應卻讓他感到意外。張學晏的臉上沒有半點欣喜的跡象,反而是緊鎖眉頭,彷彿面臨著一場嚴峻的心理挑戰。

在大晉朝,詩會對於每一位詩人來說都有著巨大的誘惑,更別說還是以自已的名義舉辦的免費的詩會。這樣的活動不僅能夠展示自已的才華,還能結識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有可能因此名聲大噪。但他深知自已作為一個穿越者,搜腸刮肚也就能記得那幾首詩,質量也參差不齊。如果貿然舉辦詩會,萬一在眾人面前出醜,那他將無地自容,甚至可能淪為別人的笑柄。

然而,張學晏也面臨著來自內心的另一種誘惑。他手中有一個看似無用的系統,這個系統需要他傳播自已的詩作才能發揮作用。這是一個矛盾的難題,他需要在展現自已才華與保護自身尊嚴之間找到平衡。這讓他陷入了糾結之中,眉頭緊鎖,思索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他想到了可能的策略,想到了可能的後果。他心中明白,這是一場關乎自已名譽的較量,一場內心與現實的博弈。他必須謹慎行事,既要考慮到自已的尊嚴,也要考慮到系統的需求。這樣的心理壓力讓他難以抉擇,也讓他的眉頭更加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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