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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不住的道歉，李枕餘火難消。
“李先生，這樣好了，我們醫院扣那兩個職工一個月的工資，讓她們在各平臺道歉，完了之後扣的工資再補給您。我們再補償價值五萬元的益氣補腎的保健品。您看可以嗎？”
“各平臺道歉？怎麼道歉？說洩露病人資訊？你還嫌給我帶來的事不夠亂嗎？聽不懂我的要求？那我再說一遍，把影片給我刪了，把她們的影片號登出。我踏馬不要保健品，扣工資還是開除隨便你們。聽懂了嗎？沒聽懂就等我起訴吧。”李枕說完就掛了電話。
沒幾秒鐘，社群醫院又打來了。
“李先生，還是我。我們願意賠償5萬元，刪影片。您看可以嗎？可以的話我們籤一個協議。”
李枕皺著眉頭。
“讓她們登出影片號，我只給你24小時考慮，我現在在去律師事務所路上，做不到就別打擾我。”
李枕第二次結束通話了電話。
社群醫院的人事經理盧超急得抓耳撓腮。
“經理，腎虛哥還不滿意？五萬都不行？”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年輕女孩撅著嘴道。
“姑奶奶，你跟王琳琳這一通給醫院帶來多少麻煩，你不知道嗎？我們是社群醫院，不是大醫院，處理不好醫院都得倒閉。”
盧超焦頭爛額，他感覺這個患者不好對付。
“那怎麼辦啊，琳姐說沒事才發的，誰知道小影片能火，再說了他本來就腎虛，肯定也不是好人。這一曝光，他不好約妹子了，才惱羞成怒的。”
趙情委屈地看著盧超。
“你要不把賬號登出了？我給你申請5000塊錢補助。”盧超試探性的問道。
“啊？那不行，我都八千多粉絲了。”趙情搖頭，一臉不情願。
盧超咬咬牙。“八千塊錢補助，你把號登出了。”
“不行！盧哥，我讓我男朋友跟他談。反正我不可能登出賬號的。”趙情死活不同意。
“趙情，算盧哥求求你了，幫盧哥個忙，登出後我幫你提升到一萬粉。”盧超雙手合十央求道。
只可惜，趙情不是有求必應的菩薩。
“我回去了，盧哥。我不信他真能起訴。”
說完，趙情一扭屁股，高跟鞋敲打地板的聲音漸行漸遠。
盧超看著滿不在意的背影，無奈的接受了自已無能為力的現實。
他揉搓著太陽穴。
王琳琳老公是副院長侄子，趙情男朋友是派出所民警，得罪的患者一看就是硬石頭。自已怎麼辦啊。
半晌，盧超沒想出什麼頭緒。無可奈何，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恆哥，我遇到難題了。你得拉兄弟一把啊。——對，我還在社群醫院，院長住院了，副院長也不在國內，就我一個人管著裡裡外外。——嗯，現在兩個人都有關係，患者挺強硬，咋辦啊。——真假的？恆哥真能幫我處理了？——行啊，有空來社群醫院找我，小醫院也有好東西啊。我們院長老中醫了，配的玉龍升月湯就是嚴重腎虛都能治好，那個腎虛哥不就喝了才有力氣跟我們掰扯的嗎。真的，你來，來這我給你拉一面包車。——好嘞，謝謝恆哥。”
盧超眉頭鬆弛了，滿臉輕鬆的掛了電話。開始閉目養神了。他相信郭亦恆的能量，他在等能量的爆發。
果然，等了不到一小時，一陣慌張短促的高跟鞋敲打地板的聲音傳了過來，越來越近。趙情紅著眼睛推門而入。
“盧經理，我已經把賬號登出了。”趙情顯然剛哭完，鼻翼還一片潮紅。
盧超一臉關心的遞過去一包紙。
“怎麼了這是？哦，捨不得賬號是吧，也對。但你還是顧全大局。我代表醫院這就給你籤一個補貼證明。一萬塊錢的，可以吧。”
說著，盧超作勢就去拿報銷單。
“經理，我剛剛被提分手了，我物件罵了我一頓，本來他媽媽就不喜歡我，他現在一生氣順勢把我拋棄了。工作我也不想幹了。這次跟你說一聲，補貼我也不要，我走了。”說著趙情鼻子一酸，含淚跑出了辦公室。
盧超沒有去追，只是感慨恆哥發力過猛了，又得重新招人了，不過還好，徹底少了一個關係戶。
他拿起座機又撥了那個電話。
與此同時，李枕手機又響了。
“沒按我說的處理就別打我電話了。”李枕皺眉道。
“李先生消消氣，員工呢，我們已經開除了。賬號呢，我也逼著她登出了。都是按照你要求來的，如果你還要去起訴我們的話，我也很遺憾。但那是員工個人行為，而且已經不是我們醫院的人了。”盧超淡然一笑。
“那就這樣吧。”李枕掛了電話後，馬上去搜腎虛哥。
果然搜出來的影片連結都成了無效連結了。
正在此時，手機第四次響了，李枕按了接聽鍵。
“李枕嗎？”一個清亮的女聲。
“我是，哪位？”
“李佳欣啊，你班長欣姐都不認識啦。”
“哦，還真是想不到能接到班長電話。”
“哈哈，是這樣的。我們想在鎮江辦一次畢業五週年聚會。基本都聯絡好了，你當過兵，手機號登出了，我問了好多人才聯絡到你，那麼不容易，你可得來啊，別讓欣姐傷心。已經十來個人說來不了了，咱們又不是攀比啥的，就是聚聚，順便呢聯絡下感情，互相幫幫，現在經濟也不好，正是抱團取暖的時候。聽說郎星舫已經創業成大老闆了，你們都是室友，正好也聚聚。”
聚個錘子，李枕心裡腹誹了幾句。
“正好也是校慶，也許還能碰到學妹呢。”
“校慶？”
“對啊，你不知道？校慶，所以好多屆同學都扎堆聚會。對了，聽說你畢業還談了個學妹，現在怎麼樣了？也許過兩天她那屆也有聚會的打算。來不來嘛？小枕頭。欣姐五年沒看你了。”
“那我算哪屆？復學後那一屆，還是咱們這一屆。”
“好傢伙，你還想裝嫩，一定要來啊。我先掛了，不來就拉黑你，小枕頭！”李佳欣說完真掛電話了。
王知雨那屆是不是也得聚會，這次去會不會碰到她。
李枕心裡猶豫著，但還是鬼使神差的訂了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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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江語誤國！韓相，這就是你給朕登庸的天縱奇才？”大齊朝年輕的皇帝氣勢洶洶的看向臺下跪倒一片的官員。
“淮海地區，反了！三十萬教眾的藍教，反了！朕派去禁軍內衛一個一個都沒了迴音。你給朕舉薦的好官啊。河南白蓮教肆虐了二十年才敢反，你的人在餘川府主政不到八年，從藍教冒頭不到半年，就反了！韓相，你給朕個說法。”
上位者一睥一睨，滿堂朱紫趴在地上深埋著頭顱，不敢有絲毫動靜。
韓芝瀾卻顫巍巍的抬起了頭。
“罪臣該死，罪臣願隻身前往餘川，勸降三十萬亂民，以免淮海之亂成為心腹大患。”
韓芝瀾略微發抖的雙手摘下自已的雙翅官帽，髮簪跟著彈落在地，稀疏蒼白的頭髮猶如北風的芒草，無力的垂在冰冷的石階之上。
李憫執皺眉看著那個已經古稀之年的左相，心有不忍。
“朕嘗聞，為政者不以身犯險。左相為大齊也撐舟騰挪五十餘年了，刀筆吏能做成的何必宰相出手，刀筆吏做不成的，宰相何必親為。這種置氣的話還是不要跟朕說了。”
李憫執道。
“臣愧疚，先帝拔擢臣於西川，西川土司嬌縱。先帝勉勵臣於北疆，北疆胡人犯邊。臣舉薦故吏於淮海，淮海叛亂。臣羞愧難當，請許臣去餘川府主政，平定亂民。”
韓芝瀾頓首再拜。
“皇上，萬萬不可。韓相年邁，與國有功，怎麼輕易犯險。”右相蘇盷立馬跪道。
“罪臣何有功勞。先帝有恩於我，我枉負聖恩。聖上對我寄予厚望，我又辜負皇恩。罪臣罪該萬死，請聖上給臣戴罪立功機會，臣老驥伏櫪，鞠躬盡瘁，有死而已。”
韓芝瀾顫顫巍巍磕了兩個響頭。
身後的其他朝臣全都不敢做聲，蘇盷還在極速左轉思考怎麼阻止。
一時間，朝堂上寂靜一片。
“此事再議，周江語先下詔獄。急調各地守備騎兵馳援。餘川守備何人？”
李憫執最終搖搖頭，看向都督府都督和兵部尚書。
現在還不是扳倒韓芝瀾的時候，他背後的人太多了，蘇盷也需要韓芝瀾鉗制。
“稟皇上，是韓藝博。曾經參與剿滅白蓮教餘孽積功升任守備。”
“一點作用沒起到，也下詔獄。”李憫執橫眉冷對。
都督一臉為難，抬頭看著皇帝，欲言又止。
“怎麼了？難道還是皇親國戚？”李憫執道。
“稟皇上，餘川府守備近三年考評都是優。”都督道。
“那又如何？”
“皇上，現在南北沿海都在用兵，已經從餘川守備抽調了300多騎兵、五百多步卒了。全國也有抽調。那韓藝博名為守備，實則手下可能只有不到百人的兵馬。他能在民亂下保護餘川府官員脫險已經殊為不易了。”都督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聽不清楚。
李憫執聽了，沉默不語。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
叔父，你給皇侄留下的是什麼樣破碎的江山啊。將相不和，宰執黨爭，南北動亂，中原造反，沿海匪患，南朝餘孽。
“還有多少錢？”
戶部侍郎知道問的是稅收，趕緊把埋進地板裡的腦袋抬了出來。
“稟聖上，國庫各類絲絹銀兩折價總計300萬兩。”
“去年稅收是2000萬兩吧？這才九月份，怎麼這麼快？”
“稟皇上，軍費開支1000萬兩，百官俸祿600萬兩，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也有一百萬兩，剩下的三百萬兩也有定數，目前朝廷還有500萬兩缺口，您的萬壽節等還沒有銀兩，宮裡三節兩費也一直拖欠著。另外遼東、江浙沿海也在催餉，您的皇陵也快開始了，現在國庫空虛。”
戶部侍郎磕磕巴巴的訴說著。
李憫執聽完彙報，冷靜的點點頭。
“皇上，要不再加一次稅？”戶部侍郎試圖提出了先帝常乾的事。
“再加稅，這大齊就處處烽煙了。浙閩贛粵瓊五省稅收怎麼樣了？”
戶部侍郎猶豫著說道。
“浙省只收回來一半，其他四省都說受災了。”
李憫執冷笑。年年受災，年年不繳稅，卻見五省富商年年出海，京畿重地都是五省富商置地納田。
叔父，怪不得你把這個位置給了我，而不是給你親兒子，你把你親兒子封到了杭州，把侄子弄到這個位置上烤。這個位置你也不怕我待不住，我要是被推倒了，你那親兒子還能被五省世家那般簇擁嗎？
“散了吧，韓相蘇相王都督馬侍郎跟我來。”李憫執沒有感情的說道，一旁的太監旋即高呼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