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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江河入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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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是信我們還是信林清素?”劉宇聲嘶力竭道。

李舒巽臉色陰晴不定,內心也是來回交戰。

“劉相,孤王實在不便出這西湖,按理說我應該去海上的,二位師父,孤已經退讓了。林仙長的卜算之能是有目共睹的。人算哪有天算強?二位師父莫要多言了,孤在這裡潛心學習三月自然就會回去。”

“吳王!汝可知「天佑八分仍無常,人力十成推城牆」?哪有什麼天定之說,都是事在人為!老夫許飛早年不過錢塘江弄俠兒,年到三十歲才想起來讀書,五十有六卻官居右相。要是按照世人和林清素的說法老夫也得在錢塘江躲債躲一輩子。你現在聽他的話那你就一輩子是個庸王。”許飛雖然年近八十,但依然聲若洪鐘。

李舒巽的畫舫還在湖中心飄蕩,許飛和劉宇的船離的越來越近。

李舒巽有些急了。

“這如何是好?他們找上門了。”

“王爺,要不把兩位師父也給「請」到畫舫上?讓他們也不下去?”一旁的太監道。

“淨亂扯!都在畫舫上了那孤王在城裡的部署還有人管嗎?再說了,他們倆也在這孤王玩個屁。”李舒巽氣道。

“那怎麼辦?要不您先上岸,小的去請林仙長?”

李舒巽還沒想好,許飛已經招呼著幾個錢塘江的弄潮兒甩了登船勾了。

“太放肆了!你們看看,就這還是前朝右相干的事?比海匪還猖狂!”李舒巽指著登船勾對周圍的太監寵臣罵罵咧咧的。

轉眼兩船並在了一起,衝擊力把畫舫弄得搖搖晃晃的。

“殿下,老朽得罪了,要怪就怪我,跟劉大人無關。”許飛氣的翹著鬍子,剛才吳王說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許師父何必呢,孤不是那意思。何必大動干戈,跟海匪一般。”李舒巽又不敢翻臉。

“哼,老朽早年就是海匪,幸得先帝賞識才忝為右相十年。王爺不廣開言路,察納雅言。就別怪老朽大動干戈。”許飛吹鬍子瞪眼。

“王爺,藍教五萬餘人已經在明州駐紮了。朝廷可能要削藩,以後浙江寧靜祥和的日子全都一去不復返了。士大夫共治將變成獨夫的天下。王爺,你想杭州變成天子予取予求的後花園嗎?”劉宇反問道。

李舒巽驚訝道:“藍教來的這麼快?那個太上真君來了嗎?”

“荒謬!這種以訛傳訛的事你作為君王怎麼能信?什麼太上真君。”許飛氣道。

“王爺,舟山守備王江成也帶著一千多的步卒駐紮在了舟山島。要知道王江成之前可是刺史,是文官。一個文官轉成了武官,跑到了舟山,你覺得他只做武官的事嗎?”劉宇嘆道。

“他們呢?江家、吳家、顧家、陳家、王家、胡家、陶家、葉家、錢家他們呢?他們沒找人反對?”李舒巽驚歎,這才多久就發生這麼多事?

“唉!肅王登基這麼久其實也沒坐穩。但他缺錢,東西南北都要用兵,都要花錢。浙江這幾年年年說遭了災、鬧海匪。肅王就直接藉著這個理由把藍教詔安在了明州,說是剿海匪保護浙江百姓。”劉宇不得不佩服這步棋肅蕃走對了。

“李九竟然這麼毒!西北過來的真是狠。”李舒巽咬牙切齒,他可是把浙江當做自已的領地。

“不止如此!肅王還給咱們浙江派來了一位總兵呢。我查了,是餘川守備韓藝博。原來是王琳的家丁,在遼東立了戰功才到的餘川守備。這次藍教暴亂,知府等上下處理的都一塌糊塗,只有守備韓藝博帶著五十騎兵把整個府衙的官吏都保住了,最巧的就是藍教暴亂居然一個要緊的人都沒殺,朝廷詔安藍教也沒一人反對。這事成了,也不知道這個藍教造反的頭頭是什麼人,這個轉神弄鬼的太上真君怎麼約束的。老夫也是頭一次見。”許飛奇道。

“藍教的祭司叫烏木,現在是浙江的督撫,總管剿海匪事宜。但聽我門生反應,這次詔安藍教剿海匪,朝廷是一分沒花,讓藍教自理。看見居然都同意了。我都懷疑這個藍教是不是肅王的禁軍裝的。”許飛繼續道。

“王爺,現在肅蕃也開始勵精圖治了。王爺不能輸給他。否則這浙江真的就是肅蕃的了。”劉宇嘆道。

“怎麼可能!他是胡人啊,他親母是西北胡人和親的胡女。孤母后可是浙江陶家的嫡長女。孤才是浙江王,浙江人能接受胡人管嗎?就是大齊的皇帝也不該他一個胡人的後代來當!要不為了拉攏人心,分化胡人。他憑什麼做皇帝?”李舒巽氣道。

“王爺,現在不是提這個的時候。肅蕃畢竟也是太祖血脈,還得依靠他抵抗北胡。先帝可是讓我等發過誓不許提。”劉宇道。

“王爺,都這般地步了,你再不露面,後果可想而知?!現在浙江有近六萬的部隊不是我們的人。各世家的私兵又有多少願意跟朝廷對抗?浙江各團練雖多但畢竟不能如指臂使。王爺,我們在兵力肯定趨於下風,只能用別的方法驅趕了。你再不回來,時間長了肯定有不少人偷偷跟肅蕃暗通曲款了。當年太祖圍杭州也就三個月,就讓杭州各家族投誠,前朝越王一朝間分崩離析。”許飛道。

“孤知道了。”李舒巽苦澀道。

“那你還躲在這王八池子裡嗎?天天夜夜笙歌,樂不思蜀。我看你是早就忘了自已是志向了。”許飛罵道。

李舒巽聽到自已被罵很想大發雷霆,但一看到花白鬍子而又睚眥欲裂的許飛,再想想許飛從自已牙牙學語時就是老師,還是忍住了。

“許師父別罵孤了,孤知錯了。”李舒巽道。

劉宇也適時攔住了還欲發火的許飛。

“殿下,明天你得去杭州城宴請各家族的當家人。等到十五月圓,你再宴請藍教那邊的烏木也就是名義上的浙江省督撫、舟山守備王江成、還有浙江總兵韓藝博。你是地方親王,他們是中央來地方幫助清剿海匪的,於情於理你都得做出姿態。但是宴席上不能服軟,也不能太過強勢。要想辦法利用這三方的矛盾逐個擊破,給各家一個定心丸。”劉宇道。

“適當的下馬威,不能讓這群淮海人看扁了我們。”許飛補充道。

李舒巽眉頭稍稍舒展,對嘛,我是浙江的王爺,太祖最近的血脈,南北合併下唯一的正統繼承人必須讓這群淮海來的泥腿子跪下來!

“孤明白!二位師父放心。只要那位太上真君不出現,這浙江還是孤的浙江。”

劉宇跟許飛聽了,互相對視一眼,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殿下,明日就在吳山別院,我們已經著人通知過了,殿下務必到場。”劉宇強調道。

“本王明白,本王明白。”李舒巽重複道。

許飛哼了一聲,對並船的弄潮兒們喊道:“都聽了,松!回去。”

只見十幾個弄潮兒鬆了登船鉤,齊刷刷往回劃了。

李舒巽則悒悒不樂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艋舟。

“王爺,許相太放肆了,仗著是元老是您老師就不尊重王爺。”一旁太監道。

“罷了,都是為了我,這種話少說。”李舒巽阻止道。

太監連忙退到一邊,但是許飛長著花白鬍子不顧下人訓斥他的樣子卻揮之不去。

“葉胡,把那個蘇之然給孤喊來,孤今晚要她侍寢。”

一旁的太監臉色不太自然,但還是立馬答應了。太監葉胡早已跟歌姬蘇之然結成了對食。這種似是而非的綠帽讓葉胡心情複雜。

以至於沒仔細聽到吳王的其他安排。

“都明白了?趕緊去吧,孤煩著呢。”李舒巽擺擺手。

葉胡稀裡糊塗的沒弄明白後面的命令就退下了。

到底是啥安排啊,葉胡還在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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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這啥情況啊。這是哪裡?”張羽山趴在四處漏風的漁船上,心有餘悸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湖面。

“這漁船咋還有個洞啊,我最怕水了。”張羽山欲哭無淚。

李枕也從船尾“醒來”,他陰沉著臉,沉重道:“我們的麻煩大了。”

“什麼麻煩?老哥,咱們不是在茅山下面的賓館睡覺的嗎?怎麼一睜眼到船上了?”張羽山緊緊抱著船幫,生怕小漁船翻了。

“這個船尾怎麼還有塊洞?一股騷味。”

李枕鐵青著臉,心情糟透了。瞥了眼張羽山說的那個洞。

“那個應該是拉屎撒尿的洞。”

張羽山聽了趕緊手腳並用的往一旁挪去。

“這是哪?”

“我的夢裡。”

“什麼?”張羽山目瞪口呆。

“我不是說過嗎?我做過清明夢,做完了渾身沒勁,夢的東西也忘的差不多了。那次去醫院看還被說成了腎虛。我給你電話裡說過,你還諷刺我。”

“啊,這。”張羽山懷疑自已在做夢,他試著鬆開手指,想跳進河裡把自已“淹”醒。但一鬆開手,刮來的風又把小船弄的晃來晃去。張羽山明顯感覺到被弄溼的衣服貼在身上帶來的不適,十分真實。

“媽的,這真的假的啊。別玩我啊。趕緊醒吧。”張羽山又嚇得趕緊抱緊船幫。

“這是我的夢,羽山。我能感覺到一種被這方天地緩緩接納的感覺。”李枕不懼晃動,突然站了起來,閉眼感受著。

“你,你…沒事吧。我的哥!”張羽山苦澀的看著李枕,感覺在他身上莫名的升騰了一股陌生而強大的力量。

張羽山有些害怕,陌生的處境,熟悉的人變得陌生而強大,再加上不會游泳,晃盪的小船感覺隨時能下崗。黑夜裡的李枕在月光下給他一種邪惡而恐怖的感覺。

“羽山,歡迎來到我的世界。上一次我的識海消耗太多了,夢魘又在進行五維化,我根本無法招架反噬,但現在我感覺到了,夢魘雖然還在沉睡,但它遺留的蝴蝶被我的識海吸收了。我感覺到了那種純粹的理性和規則的力量。我有使命,羽山,做我的幫手吧。”

李枕雙瞳被幽深的黑夜代替。

張羽山被嚇得不敢動彈。

“哥,李總,爸爸唉,別嚇唬我了。”張羽山聲音都在打顫,小腿肚子在急劇的收縮肌肉。

“有一群邪惡的生命在靠近,左邊有十三個,右邊有七個。”李枕突然閉眼嗅了嗅空氣,似乎在潮溼的風裡問出了什麼訊息。

“嘿嘿,還有四個從底下來的。水猴子嗎?”李枕的嘴巴詭異的笑著,看向張羽山。

“等著我,張羽山,嘿嘿,小傢伙,一會我帶你參觀這方世界,我在這裡經營了五千多年了。這個二號的識海真好用。”說著,張羽山就看見李枕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衝破了這個破破爛爛的漁船。

漁船不遠處一夥海匪也吃驚的看著一個黑影衝破了漁船,躍出水面十幾丈。

“風急!扯呼!硬茬子。讓水猴子都回巢。”

可是!已經晚了。

躲在衝板裡的焦老三眼見著那個黑影居然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彎弧就進了水裡。

緊接著,河面上接連冒了幾個水泡,然後不知道哪來的血就散開了水面。

不一會,四具海匪的屍體漂了上來。全部都是瞪著大眼,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模樣,咽喉處被不知什麼生物咬了一口還在咕咕冒血。

“焦虎兒!”焦老三悲痛欲絕,看著不遠處的屍體。

“三哥!這事古怪,咱們快走,怕不是遇到鮫人了。”一旁的壯漢慌張的看著河面。

“鮫人?我「水上龍」焦三還怕他鮫人!還我弟命來!全部衝過去,抓住鮫人抽筋扒皮賣了陪葬。”焦老三抽出一把斧子吼道。

不等焦老三動員完,水面又躍起一道紅光。

“賊廝!看焦爺斧子厲害。”焦三說著,一踏船幫跳上了船頂惡狠狠的看著那道閃著紅光的黑影。

焦老三唾了口唾沫,親弟弟的死已經讓他暫時忘了恐懼,但船裡的幾個人卻害怕的不敢大聲說話。

“裴爺,這什麼來頭?”

被稱作裴爺的人,也吐了口唾沫。“晦氣,我哪知道?這回興許遇到災了。”說著,裴爺哆哆嗦嗦從兜裡摸出了一枚十字架,雙手合十,道了句,無量天尊,媽祖保佑。

其他的人也有樣學樣,不是掏出了觀音玉佩就是道家陰陽魚的。

焦老三想象的一場一決生死的惡鬥並沒有出現。

只是一個黑影,一個眼神。他看到了一個沒有一絲情感的眼神,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即使是他這樣殺人如麻的海匪都沒有這般的眼神。他用這還有幾秒的生命發誓,這不是人類的眼神,像是他小時候見到的老鷹,甚至還要冷漠一萬倍。

焦老三死了,咽喉缺了一塊肉。

血液刺啦的嘩啦啦往下流,船裡的人也感覺到了不妙。當焦老三的屍體砰的一聲栽倒在船頭時,裴老五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三…三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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