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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松匆匆解決掉棋痴為他準備的早餐,端起剛泡好的茶淺嘗一口。
濃郁的茉莉香氣,沁人心脾。
他低聲嘀咕:“原來如此。”
“怎麼了?”林安然疑惑。
釋松細細道來:“我昨天靠著嗅覺追到了棋痴的隱居,當時就覺得他在用相似的味道掩蓋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什麼味道?”
林安然擔心身上有異味,忙不迭地聞聞衣袖和頭髮。
“不是說你臭的意思,”釋松說,“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獨屬於自已的味道,只有少數嗅覺極好的人能夠分辨出來。”
“是像資訊素一樣的味道嗎?”
資訊素是什麼?釋松從沒聽說過。
為了不落下風,他含糊地搪塞林安然:“差不多。”
“我身上的味道是什麼樣的?”
“淡淡的茉莉花味。”
“你的意思是,棋痴用茉莉花茶,來掩蓋我的痕跡。”
“我想不出別的用意,總不能是單純愛喝這一款茶吧。”
“肯定不是,”林安然斬釘截鐵,“棋痴只喝龍井,茉莉花茶都是單獨泡給我們喝的。”
李清塵察覺出棋痴的目的:“既是為了隱藏你的行蹤,也是為了考驗我和釋松的能力。”
林安然適時地為釋鬆解答:“棋痴希望敖澤重歸人世,他的復活目前看來只能依靠我們三人。若你們倆連失蹤的我都找不到,還怎麼找尋敖澤被封印的身體呢?”
釋松被她說服了,擦擦嘴準備進院子。
“清塵,還是吃點早餐吧。”林安然拉住要跟著走的李清塵。
“不用,”李清塵看著被扯住的衣角,“修道之人需克已,以行辟穀之術。”
“哦。”林安然不情不願的鬆開手。
以前也沒見李清塵熱衷於辟穀,如今倒是用它來做理由。
林安然幾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角,表示抗議李清塵的敷衍。
李清塵找不出別的理由,只能說:“飢餓會讓人保持清醒。”
“安然,別操心他吃不吃飯了,他喜歡餓就讓他餓著。你別忘了,我們不下贏棋痴,連離開隱居都辦不到。”
釋松拒絕為李清塵和林安然之間莫名其妙的推拉買單。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糾結李清塵吃不吃飯、肚子餓不餓,林安然擔不擔心的問題。
他們的面前擺著的要緊事,是如何贏過棋痴離開這裡,以及如何在八天內成功取得龍骨。
“還不來下棋嗎?我這把老骨頭都快等朽了。”
棋痴慢悠悠的聲音從梧桐樹下傳來。
“晚輩李清塵,前來請教,請前輩不吝賜教”
李清塵閃身瞬移,已到了樹蔭下,恭敬地拱手行禮。
棋痴微微鞠躬點頭,當作應下了他的邀戰。
林安然不禁傻眼,李清塵和棋痴旁若無人地開始了棋局。
“安然,和冷冰冰的李清塵比起來,還是我比較體貼溫柔吧。”
釋松湊到她耳邊,淨說些風涼話。
林安然扭頭看他,雙眼失了神采:“男人全都靠不住。”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觀戰要緊。
“又別一棍子打死所有人。”釋松小小聲地吐槽。
棋痴和李清塵並非下尋常的圍棋,而是選了今早林安然看見棋痴獨自對弈時下的一色棋。
滿盤的黑色棋子,大抵只有對弈者能分辨得清彼此的落子,是極為考驗記憶力的一種圍棋形式。
而視覺色彩的干擾,更是讓難度驟然提升。
林安然來得晚,沒有從一開始看起,此時已不知戰況進行到了何種局面。
釋松沿著院中蜿蜒的流水慢行,賞賞花、喂喂鳥,對棋局並不上心。
方才進屋前也討論過,想要勝過棋痴,唯有智取。
但凡是按正經的來,等著他們就只有一個字——輸。
李清塵現在,是在探棋痴的底。
誰能想到,直接探出個無底洞。
二人所下的雖為同色棋子,但李清悄悄使了法術。
在他眼中,棋子黑白分明,他所處的劣勢同樣一目瞭然。
李清塵下得吃力,面上還需保持淡然,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林安然不打攪他們下棋,和釋松在庭院的松樹下竊竊私語。
“小和尚,”林安然,“我身上有茉莉味,那你呢?”
釋松想賣個關子,故弄玄虛地抬起頭望著粉白的院牆。
松針在微風中搖晃,影影綽綽地映在白牆上。
“小和尚?”林安然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我看見的是什麼,我聞到的便是什麼。”
釋松說的話神神叨叨。
林安然移到他身側,跟隨他的視線,只看了松樹的投影。
她不確定地猜測道:“松樹?”
釋松露出不符年齡的慈愛微笑:“孺子可教。”
林安然的手指輕觸牆面,影子落在了她的手背。
“不辜負你師父給你取的名字,可惜我完全沒聞出來。”
釋松也如此認為:“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他們倆的味道清楚了,還剩一個人呢。
林安然提起李清塵:“小道士身上又是什麼味道?該不會是冰塊的味道吧。”
釋松問她:“你是什麼時節出生的?”
“農曆生日是霜降那天。”
這是林安然牢記於心的日子。
“巧了,”釋松驚喜道,“你和小道士真有緣分。”
林安然湊得近了些:“什麼緣分?”
釋松細細說道:“你在霜降出生,意味著與霜一同降臨人世。而我從李清塵身上聞到的味道,恰巧是秋日初霜的味道。”
林安然回頭飛快地瞥了一眼李清塵,他正全神貫注於棋局的對弈。
霜雪寒意無意漫上林安然的眉眼,她情緒不明地嘆氣道:“大抵是孽緣。”
釋松輕拍林安然的肩膀,指指梧桐樹:“好像結束了。”
只消一眼,林安然就明白了:“李清塵輸了。”
李清塵朝棋痴行禮,向他們走來。
棋痴又是手心一展,滿盤黑棋歸於原位。
“輸了?”釋松明知故問。
“輸了。”李清塵不鹹不淡回答。
林安然惆悵道:“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我們何年何月才能離開隱居?”
“在這裡待一輩子也不錯。”
釋松環顧隱居小院內的秀麗風景,恍如世外桃源。
餘生能在此處度過,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該你了。”
李清塵可不管他的內心想法,借力一送將他推至了棋痴面前。
“我還沒準備好。”釋松惱怒地瞪了李清塵一眼。
棋痴請他入座,緊接著開啟下一局棋。
釋松示弱求饒:“前輩,我不會下一色棋。”
棋痴微微一笑,作為棋盤的石桌桌面,多了兩道格子。
“二十一圍棋?”
釋松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