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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釋松率先打破尷尬,“我和小道士在外面打羽毛球,不小心把球打進來了,小道士心急就想翻牆來撿,我有禮貌懂得敲門。”
小和尚果然不會撒謊,這種破綻百出的理由也能說得出口。
誰家好人翻到別人院子裡找球,會氣勢洶洶地持劍呢?
林安然不知道他們昨天深夜尋來的那檔事,不然更會無語至極。
她抑制住朝“豬隊友”翻白眼的衝動,從門前讓開過道。
釋松遲遲不進門,林安然拍了下他的胳膊,他才謹慎地踏過門檻。
李清塵趁著棋痴添茶的功夫,輕盈地落在院內的青石板小道上。
林安然給棋痴介紹道:“這兩位是我的夥伴,這位一臉憨憨的是小和尚釋松,那位強裝鎮定的是小道士李清塵。”
她不留情面地拆臺,棋痴忍著笑,差點噴出茶水。
釋松結結巴巴地辯解:“還不是因為你突然失蹤了快一天,我們擔心你才出此下策的!”
林安然想起是她把小和尚打暈的,雖然當時她失去了神志,但內心還是有那麼一點小愧疚的。
“算了算了,”她揮揮手說正事,“這是棋痴,昨天就是他救了我。”
林安然在“關”和“救”之間,糾結地選擇了後者。
“你的心裡話應該是,昨天就是我把你關起來的。”
棋痴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為她添補上了實話。
林安然弱弱地說:“沒……沒有。”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李清塵難以把昨天晚上冷漠的棋痴和眼下談笑的棋痴聯絡在一起。
“棋痴,”釋松問,“安然明明就在隱居,你為什麼和我們說沒見過她?”
棋痴的笑意變冷:“深更半夜,擾人清夢,不把你們打一頓都算好的。”
釋松嚇得身子向後一仰,這位跟蹤他們的大叔,真會倒打一耙。
李清塵不卑不亢地回擊:“從昨至今,一天一夜中發生的事情,棋痴您老人家是否該給我們個解釋?”
“是啊,”釋松幫腔道,“嚴格說起來,應該從嶽麓山上的那次跟蹤加偷窺開始解釋。”
“進來吃飯。”棋痴丟下他們,徑直回屋了。
吃飯?真是避而不談的高手。
林安然見氣氛不對,摟過小和尚和小道士的脖子,留在院子裡竊竊私語。
“你們別惹他,”她時刻關注著棋痴的動靜,“他活了幾千年,和敖澤是舊相識,不知道是何方神聖,還是謹慎為妙。”
李清塵問:“他知道我們在做的事情?”
“知道。”林安然邊說邊肯定點頭。
李清塵心思凝重:“他法力相當高深,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我們不會是羊入虎口吧?”
把他們的出格行為總結在一起,釋松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我覺得不至於,”林安然持相反意見,“他說只要我下棋贏過他,就放我離開。現在你們來了,我就有幫手了。”
“幫手?”釋松問,“你該不會是輸慘了吧?”
“大獲……”林安然頓了一頓,“全敗。”
釋松欲哭無淚,林安然都只落得個慘敗,他肯定更不行了。
“你說他叫棋痴,活了幾千年,那他肯定也下棋下了幾千年。我們三個人的棋藝,綁在一塊也不夠他看的。”
“嗯……”李清塵沉吟片刻,“先試探,再智取。”
“清塵道長,”釋松一臉期待,“你想到什麼好主意了?”
“沒有。”李清塵絕情扼殺他的希望。
釋松憂愁地摸摸肚子,一大早沒吃飯就趕著過來營救林安然,現在整個人餓得發慌。
下棋又極為耗費體力精力,再不吃點東西,他就要撐不下去了。
他問:“能不能先去吃飯啊?”
林安然衝他們點點頭,不知不覺間,她也成為了可靠的大人。
棋痴在廚房裡簡單收拾了一番,依次端出兩個餐盤,外加兩杯豆漿。
不為了不冷落林安然,特地為她準備了新鮮的水果。
釋松被飢餓與食慾所驅使,火速拉開椅子就坐,拿起筷子欲大飽口福。
林安然嫌棄地坐在他身旁,李清塵則遲遲不肯入座。
“小道士,你不餓嗎?”小和尚回頭問他。
李清塵沒有看他,始終盯著棋痴的背影,
他冷淡地回答:“不餓。”
棋痴把切好的果盤放在桌面,知道李清塵的敵意是衝著他來的。
活了幾千年,他早就不願在解釋上浪費口舌。
空氣裡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氛圍,林安然坐立難安。
她拉住李清塵的袖角,幾乎是祈求道:“清塵,我們坐下說。”
小和尚大大咧咧地說:“如果棋痴存心對付我們,大可不必選擇下毒這種費力不討好的方式,人家動動手指我們就歇菜了。”
林安然給了他一記肘擊,心想吃人嘴短也就罷了,怎麼還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即使說的是大實話也不行。
“安然,你幹什麼?”釋松吃痛倒吸一口涼氣。
“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林安然白他一眼。
他們倆的吵鬧打破了令人不安的氣氛,李清塵和棋痴終於能面對面坐下了。
李清塵雙手抱在胸前,眼神不善。
棋痴只當看不見他,兀自泡茶。
“棋痴前輩,晚輩就是好奇心重、見識少,所以才無意冒犯了您,望你千萬見諒。”
釋松惦記著早餐,還不忘出來說和。
“當真不打算解釋?”李清塵不為所動。
“無可奉告。”棋痴為三人各自遞上一杯清茶。
他的意思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但話一說出口就變了味。
“前輩,”釋松擔心的是他們的人身自由,“真不真相的都算了,我就想和您確認一下,只要我們下棋贏了,就放我們走嗎?”
“是。”棋痴話鋒一轉,“但這只是放走林安然一個人的條件。”
林安然不免忐忑:“放走小道士和小和尚的條件是什麼?”
棋痴左手比出“八”的數字:“八天之內,取得龍筋。”
林安然爽快答應:“成交。”
李清塵和釋松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接受了棋痴開出的條件。
這一趟也不算虧,至少知道了帛畫中封印的是敖澤的龍筋。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問吧。”
林安然詢問棋痴:“我之前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吸收好龍鱗,我大概一週前才引龍骨入身,你讓我八天時間之內去取龍筋不會出事吧?”
“不會,有人替你承擔了龍骨入體的苦痛。”
棋痴的話讓李清塵和釋松心頭一震,他們飛快地在林安然身後交換了眼神。
蝶女錦瑟以命換命,替林安然化解了龍骨入體的傷害,他居然知道這件事。
“誰?”林安然沒明白。
棋痴掃過李清塵和釋松,心中瞭然,沒有回答。
“安然,”李清塵攔住她,“就按他說的來。”
釋松跟著說:“前輩神通廣大,自然不會坑我們的。”
“言盡於此。”
棋痴起身,回到院中的棋盤之前。
想要離開,唯有一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