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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是小祖宗,那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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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若的不告而別,令傅靈汐十分難過。

“姐姐,你,你為何不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螢幕裡,他淚眼汪汪地說。

暗夜,曠野,車伕正冒著風雪,喂著長久奔波飢腸轆轆的馬兒吃喝,賀蘭若站在他身邊,為他撐著傘提著燈。面對小可憐的“質問”,她飲了一口葫中熱酒,很是抱歉地解釋:“唉呀,我這,我這不是怕,真到了離別時,你留我求我,我傷心嘛。汐兒,其實,姐姐很脆弱的,姐姐……,姐姐承受不了悲傷。不過,無論如何,讓汐兒為姐姐難過,就是姐姐的不是。可姐姐明白,寬宏不過我的汐兒,汐兒,不要再怪姐姐了,可以嗎?”

傅靈汐擤了擤鼻涕:“我,我沒有怪姐姐,我,我只是,好捨不得姐姐。”

“好嘛,我懂我懂,姐姐全都懂。莫要再哭了,不然,姐姐的心,可真要粉碎成無數片了。”賀蘭若對著螢幕裡的傅靈汐的臉頰展開瘋狂地親吻,在他忍俊不禁的破涕為笑後,方才停止。“這就對了嘛,汐兒,你都不知道,你笑起來,有多可愛,多迷人。姐姐我呀,就愛看你笑。因為汐兒笑,就代表汐兒開心,姐姐希望汐兒,永遠開心。”

正坐在妝鏡臺前整衣冠的傅靈汐,抬眸瞄了眼鏡中的自已,藍色的雙瞳,讓他的腦中閃過一絲自卑,不過很快,這一絲自卑,就被賀蘭若的誇讚抹殺。他害羞地點點頭,擦乾臉上的淚,很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見賀蘭若一手撐傘一手拿通訊懷錶,又提著燈籠,實在不便,便十分懂事地道:“姐姐,你忙著吧,只是空時,不要忘記汐兒。最要緊的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咱們,改日再聊罷!”

“啊……,那,好吧。”賀蘭若故作依依不捨地親了親他的額頭,隨後,便結束通話了與傅靈汐的聯絡。她的臉隨之立刻冷了下來,甚至,還帶著隱隱的如釋重負。

想著傅靈汐方才那真心實意的小模樣,她不禁覺得好笑。唉呀,這小戀愛腦,還真有夠叫人窒息的呢,她在心裡頭感嘆,但一想到,自已已經暫時脫離了黏人的他,並馬上就可以見到心心念念之物,凜冽寒風即便似刀刃拂面,她在此刻,也毫無痛覺。

在馬兒吃飽喝足後,她幫著車伕收起了傢伙什,想著天色已晚,他們便打算去不遠處的驛站休息至次日再啟程,忽然!不知哪來的一陣異香瀰漫開來,惹得在場活物皆頭暈目眩。混跡江湖許久的賀蘭若自然察覺出了其中暗藏的殺意,但這“香”,不過轉瞬,便得以脫人力,軟人筋骨,實在厲害,她根本來不及運功釋放出藏匿於雙手銀鈴中的“暗器”“渡魂針”。於是,便同車夫與馬兒一樣,只須臾,就被放倒了。

午夜時分,車伕清醒,藉著馬車上燈籠的光,環顧濛濛四周,只覺莫名其妙。他敲著有些沉痛的腦袋,卻壓根什麼都想不起來。

“見了鬼了,俺咋在這兒?!”他不由自主地嘀咕,山間悽慘銳利的狼嚎,引得他一個寒戰,再無深究之情,急忙策馬奔逃出了這“深山老林”。被殃及的他忘了回家的路,卻好在老馬識途。他更忘了妻兒,妻兒對他卻不離不棄。

賀蘭若則是恰巧被雲樹書齋主淳于林之子,淳于意下學歸來遇見,給扛回了家。

且說這雲樹書齋曾發放前來此授課的先生形象,並做以了詳細介紹,所以,他認得她。

傳聞中,賀蘭大小姐賀蘭若,美的驚天地泣鬼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不知,她的性子,是否也如傳聞中那般多情風流,他很好奇,也……,很嚮往。

再說賀蘭若,她與那車伕一樣,因為那突如其來的異香,喪失了內心深處最緊要的記憶。但,眼前的驚喜,很快就抹殺並取代了她心中那份莫名卻深重的空洞與悲涼。

她忘卻了最重視的,可卻清晰的記得,眼前人,正是她朝思暮想之人。她更記得,自已是如何費盡心機的打聽他,隨即奔赴他的!

此次相會,她發誓,必要虜獲他的心!而品貌情商俱佳的她,之後,也確實成功了,不費吹灰之力。

日復一日,二人一如往常恩愛有加,而,遠在逍遙的傅靈汐,卻因為賀蘭若突然的斷聯,而擔憂不已,難忍思念,再加上受不住書院中某些目中根本無人的,狂徒的欺凌,便自已辦了轉學,挎上行囊,去往了煙嵐村。

由於賀蘭若先前對與他的感情的大張旗鼓,再加上他自身的特別,致使他現在,於天下,也算得上一位名人了,途中,難免引人注目。

“哇,藍色的眼睛耶,你,你就是賀蘭大小姐的心頭摯愛傅靈汐吧?天啊,這容顏,這氣質,也太絕了吧!我,我超喜歡你的!”與之乘同一輛馬車的少女,在傅靈汐上車後驚呼。

受夠了白眼輕視,想不到自已能被如此熱愛的傅靈汐有些受寵若驚,他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啊,是呢……,就,就是我……”傅靈汐從包袱中拿出一盒精緻的糕點遞到少女的跟前:“這個,送給你,姑娘,謝謝你,謝謝你喜歡我,我,我真的很開心。”

“啊這,天吶,多……多謝傅公子!”少女先是一怔,而後如獲至寶般接過“偶像”的禮物,小心翼翼地放入包裹中。“說起來,傅公子,您這是要往哪裡去呀?賀蘭大小姐往常與您總是形影難離,此番怎未曾見到她呢?她又在哪裡,忙些甚呀?”八卦之魂燃燒的少女難耐好奇地問。感覺到自已或許有那麼一點冒犯,又連忙道:“公子若不願言,可不語,我,我承認我是有些冒昧了,哈哈……,不好意思哦。”

“姑娘多慮了,無礙的。”傅靈汐塞給少女一顆梨花糖後,又為自已剝了一顆塞入嘴裡:“我呢,是要往煙嵐村的棲霞山去,因為姐姐,在那裡,為貧苦的孩子們授課。”傅靈汐的神情不禁有些落寞:“已經好久好久了,我……,太想她了。”

“真想不到,原來賀蘭大小姐,是這樣充滿奉獻精神與大愛之人呀。”觀察到他眼眶泛紅,少女立即將手中的帕子塞給了傅靈汐,很是心疼地看著他,安慰道:“別難過傅公子,你這不是在往煙嵐去嘛,就快要見到大小姐了,應該開心才對。我馬上就要下車了,傅公子若一直這般愁眉苦臉的,我想,我最近幾天,都不會安眠的。”

聽到少女如此說,傅靈汐立刻微微一笑。畢竟,他從出生,就因為這雙特別的藍眼睛,受盡了蔑視,如今遇上一個真心實意接納並欣賞自已的路人,他別提有多欣慰了。她希望自已開心,會因為自已的不開心,而不開心,這多令人感動啊。人好壞都是相互的,她這般待自已,他又怎舍叫她不得安寢呢?

少女見了他的笑臉,也頓時輕鬆下來。“這就對啦!傅公子,知道嗎,你啊,笑起來超級超級迷人的喔!不要聽信妖魔鬼怪們的胡言亂語,千人千種想法看法,你,還有賀蘭大小姐,你們都是很好,很棒的人喔!往後的日子裡,還請一定一定要幸福喔!”少女一席話畢,馬車也在一處莊子停下。“哎呀,到家啦!再見啦,傅公子!”少女有些遺憾,有些不捨地朝傅靈汐擺手告別後,便下了車。

傅靈汐也不由得一陣失落,不過,回想到少女方才所言,他內心又頓時的,充滿了明媚的力量。

他側過身來,撩起簾子,望著窗外飛掠疾馳的景色,想起賀蘭若,胸中湧起一股子期待,同時,又十分不安。

經過兩日的顛簸,傅靈汐終於抵達了目的地煙嵐村棲霞山雲樹書齋,帶上學生證,攜著一身不堪的疲憊,他踏入了其中。

此時此刻,應當真是下學時刻,眾人進進出出,鼎沸的熱鬧與嘈雜,都見到他的那一瞬,陷入了寂靜。只是很快,又喧囂了起來。

“這就是賀蘭老師的心尖寵傅靈汐啊?果然名不虛傳,俊俏的不得了呢!”

“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品味,這樣的藍眼異類你都能看得上啊?賀蘭若那貨是什麼品性,你不知道嗎?你不會和她一樣,有病吧你?”

“哎哎,你們說他的眼睛,為什麼是藍色的呀?他不會是地府的惡鬼投胎吧?我聽我老奶說,地獄裡頭最邪惡的鬼,眸子就是藍色的!”

“你胡說些什麼呀,別把無知當真理行嗎?當真有鬼,我們所居住的這個球體,不得爆炸呀!”

“你不懂,有些物體,他跟咱,不是一個層面的呀!”

“真不是我說啊,你們這些姑娘,真是一點審美都沒有!我這種粗獷的漢子不喜歡,喜歡這種跟畫兒似的假人,有意思嘛!”

“你知道什麼叫審美?我們就覺得他帥,閉嘴吧你!”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投來的目光,有驚詫,有傾慕,更有不屑。

對此,習以為常的傅靈汐並不在意,他旁若無人的朝宿舍樓走去,放下行囊,問了一個學生,得知他的姐姐在後山涼亭備課後,便又懷揣著期待委屈與興奮,朝那邊走去。

純白翩躚的身影,自身側掠過,熟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深深地觸動了他的心海,激起了千層浪。他猛然轉身,張了張嘴,“姐姐”正要脫口,那抹白影,卻消失不見。

他在涼亭並未尋到她,後來各處,也並未找到她,時候不早,他也餓的實在牽腸掛肚,見同學們都往距離書齋不遠處的花花小茶館去,他便也自行囊中取了一些銀錢,跟隨著大隊伍,往那裡去了。

花花茶館的裝潢並不華麗,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破舊,茶館館長,更是個看起來有些邋遢的駝背老嫗,她飯格子裡的各類吃食,瞧著也並不是那麼可口。只因她有個軟骨病的丫頭需要養,學生們常來幫襯著,才讓這小館子生機勃勃不得了。

但苦孩子出身的傅靈汐並不挑剔,他瘋狂地往食盆裡抄著食物,餓得不得了他,覺得自已能夠吞下八頭豬六頭羊三頭牛,甚至整個天地,可一抹熟悉的聲音,卻讓他猛然停住。

“阿意,你根本一點都不胖啊,男孩子就是要強壯一點,才好看吶,不要減肥啦,放開了吃吧。你再瘦下去,我的心,就該碎了。”

傅靈汐轉身朝聲源望去,手中的飯盆“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好不響亮。

就在他對面的賀蘭若只是抬頭看了他這邊一眼,然後又熟視無睹地幫身邊,穿著粉衣的,可愛的虎牙男孩挑起菜來。

虎牙男孩不以為然地瞥了賀蘭若一眼,操著一口閩南腔調,傲嬌道:“姓賀蘭的,你又開始亂說了啦,你之前,不還說,我胖的快像一隻河豚了嘛?哼,你可別以為人家忘了喔!”

“好啦好啦,小祖宗,是我的錯,我之前,那就是隨口一說嘛,你吃,你多多的吃,你哪怕肥成小豬,我都永遠喜歡你。”賀蘭若說著,便開始給那虎牙少年加菜,邊加,還邊說:“來來,吃這個,還有這個,別看賣相不怎麼樣,吃起來啊,那可真是絕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姐姐的這個陌生的眼神,是怎麼一回事?!他姐姐身邊那男孩又是怎麼回事?!什麼小祖宗?他是她的小祖宗,姐姐永遠喜歡他,那他傅靈汐呢?他傅靈汐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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