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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離別?其實一切都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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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住的傅丹楓回神眼冒精光,捻著菩提珠子的速度,也因為澎湃的心潮,而不由得加快,不過很快,他就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冷靜了下來,向賀蘭若道:“阿彌陀佛,萬一,這只是你的權宜之計呢?你家大業大,實力可與國並肩,我即便深得天子尊愛,若死於你的謀算之下,就算是天子知道了,只怕也不會為了我,而深懲於你。畢竟,這偌大的武林,它的安穩,一直以來,都是靠著你們賀蘭家在制衡維護。”

賀蘭若稍作思索後,習慣性地撓了撓鼻子,不禁覺得可笑:“敬愛的親愛的可愛的傅大善人,我希望你明白,如果,我把你送去聖上跟前,請他裁斷是非,汐兒最後,也一定會歸我。而,這虐待孩童,在我大登,可是要被五馬分屍的哦,您應該非常清楚。而現在,您能和我談條件,完全是我,在為汐兒著想,不想他悲傷糾結鬱悶,給你的生機。哪怕你們對他再可惡,汐兒這孩子啊,對家人,他卻總是不忍。還有啊,在你所言的情況之下,你若死了,怎麼會是我拖死的呢?是你這病,本來就會死,你是死於你原本的病症之下。天子若知曉一切,也絕對會殺了你,和你的家人,這和我,和我家裡,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只是因為你們虐待孩童,你們該死。傅大善人可不要偷換概念,強詞奪理啊,你們從來,都是加害者。”

賀蘭若一席話,讓傅家三人,頓時都啞口無言。

只是,這份啞口無言,是出於對賀蘭若利索嘴皮的無從應對,而非反思後的羞愧。他們這心裡頭啊,可不服著呢!可氣急敗壞著呢!

賀蘭若自廣袖中,拿出一顆橙色的,黃豆粒大小的藥丸出來,和斷絕書一起放在了堂中央的圓桌上,然後坐下悠然地喝起茶來:“都在這兒了,自已看著辦吧!”

傅氏一家三口交頭接耳,一番竊竊私語後,傅丹楓終是心一橫,咬破手指頭,在親緣斷絕書上,重重地按下了自已的血指印。吞下橙色的丹藥後,他朝在場的家裡人使了個眼色,傅氏一行人得令。

依萍如萍要把禮物放下,傅丹楓一聲饒有意味的假咳,他們又把禮物拿起。

他們紛紛離開。

賀蘭若收起斷絕書後,輕蔑地白了他們的背影一眼,起身回了踏霄。

收拾著殘局的傅靈汐聽見漸近的,熟悉的腳步聲,心中一喜。

他放下手裡的枕套,直起腰轉過身來,衝過去一把抱住了正好進門的賀蘭若。

“姐姐,他們……”

“我已經讓你爹簽署了和你的關係斷絕書,從此後,你與他們,再無瓜葛。至於你爹,你也不用擔心,他吃了我的小還丹,只要他自已不糟蹋,從此後,他的心臟,都不會再有任何的問題。”

察覺出傅靈汐難以啟齒的賀蘭若好不柔情地說,傅靈汐聽了,頓然對她深愛感激,只覺無以為報。他勾住她的脖子,湊近她的臉,閉上雙眼,想要親一親親愛的她,她卻沒有迎接他的吻,而是輕輕地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柔聲道:“小傢伙呀,你呢,也不小了,是時候該把腦子裡的情情愛愛放一放,為自已的未來考慮考慮了。”

沉浸在愛情裡的傅靈汐仰面注視著她,調皮又真誠道:“汐兒只要姐姐,姐姐就是我的未來。”

“你呀你呀,不許頑皮。”賀蘭若正色道:“明天開始,我會安排你去聖賢報道,行萬里路固然重要,可讀萬卷書,也同樣重要。只不過……”

傅靈汐天真地眨巴著眼睛:“不過什麼呀?”

賀蘭若道:“不過,將你安頓好後,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

傅靈汐的心猛然一沉:“去,去哪裡?為了什麼?”

賀蘭若道:“被學校安排,去煙嵐村,棲霞山的,雲樹書齋支教。”

“那,那姐姐,要去多久啊?”

“一年半載吧。時光如梭,快得很的。”

“那,那汐兒也要去!姐姐在哪裡,汐兒就在哪裡,汐兒,汐兒誓死追隨姐姐!”

賀蘭若嘆了一口氣:“唉,那邊的生活環境,教學質量,暫且不論,這主要是,我之前,就已經和聖賢的張院長打過招呼了,一切事宜,他也都已經幫你安排妥當了……,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給我下達這個命令……”賀蘭若很是為難地看向傅靈汐:“汐兒,你那麼的善解人意,我相信,你絕對能夠理解姐姐的,是不是?”

傅靈汐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賀蘭若接著道:“汐兒,你放心,忙完這檔子事,姐姐一定回來。你也什麼都不用怕,這世上,敢動我賀蘭若之人的人,還沒有出生呢!”賀蘭若說著,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青色懷錶狀通訊器塞到了傅靈汐手中:“它呢,叫‘大爺’,你好生保管它,心中煩悶或實在唸我,隨時喚我。當然哈,姐姐不忙的時候,也一定會主動聯絡汐兒你的。”她寵溺地揉著他的頭髮:“我的小傻瓜,與我瘋了似的膩了這麼些時候,想必,也餓了吧?”

敏感的傅靈汐察覺到,他的姐姐好像不太想繼續,關於把他留在逍遙,自已去支教的話題,只以為她也是傷感不忍。又覺得,姐姐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帶他去,自已就不該沒完沒了的,這樣顯得他很煩人,很不懂事。於是,他便硬生生的將湧至喉嚨,裹挾著千愁萬緒的千言萬語,給壓了下去,噙著淚水笑著道:“嗯!姐姐不說還好,姐姐忽然這麼一說,汐兒,汐兒還真餓了呢!”

賀蘭若:“正好大姐今兒做了草莓乳酪,栗子蛋糕,還有其他許多許多好吃的,你等著,姐姐去小廚房,給你拿一些來。”

傅靈汐故作吃驚:“哇!這麼豐盛的嗎?!”可當賀蘭若離開,望著她的背影,他還是趴在桌上,枕著手臂,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她早已成為了他的習慣和依靠,一想到要和她分隔兩地,他真的特別沒有安全感,特別的六神無主,特別的無助。可,當看著賀蘭若提著食盒回來的時候,他又立馬停住了哭泣,做出一副對美食充滿期待的表情來。

瞧見他眼眶泛紅的賀蘭若,又怎會不知為何,她拿了一塊紫薯糕,彎腰遞到他的嘴邊,很是愧疚心疼道:“別難過了嘛,你這樣,姐姐的心都快碎了。”她哄他:“答應你的事,姐姐一定都會做到的,騙人是小狗。”說著,還特意學了兩聲犬吠。

傅靈汐被她逗笑了,可只是須臾,他的眼淚,還是傾如洪流。他撲進她的懷裡嚎啕大哭,賀蘭若一聲長嘆再無言,只是輕輕地撫拍著他的後背。

“姐姐,咱們賀蘭家,不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嗎?既然厲害至此,又為何不可以為了汐兒破例?”他哽咽著再次疑問。

賀蘭若不疾不徐溫柔依舊:“嗯,賀蘭家是厲害不錯,可賀蘭家,是光明磊落,為國為民的武林正派,而非處處以權謀私的驕縱鼠輩呀。”

“唔……,嗯,汐兒,汐兒明白了。”

賀蘭若的答覆,讓傅靈汐羞愧難當的同時,也死了隨她去之心。

“乖啦。”賀蘭若寵溺地用自已的鼻尖,與他的輕蹭,遂,二人便共用佳膳,吃飽喝足後,想著幾日不曾出門,便又與他共撐著一把油紙傘,去到了街上游玩。盡興後,他們又一同歸家,將採買之物放置櫥櫃,共浴潔身後,相擁而眠。

翌日,仍是紛飛大雪,天色尚且暗淡,賀蘭若卻早早的就起來了。囑咐了日暮星月奴一應大事小情後,她便背上了幾天前就準備好的行囊,偷偷地攔了一輛馬車,去往了煙嵐村。

只因她實在不喜歡小傢伙哭哭啼啼的樣子,再加上暗尋許久之物終於有了著落,她自然迫不及待。

坐在暖和的車廂裡的賀蘭若情不自禁地哼著歌,車伕問:“大小姐為何如此歡然吶?”

賀蘭若笑著道:“因為遠方,有一直想要擁有的東西啊。”

“哦?敢問,是何物?”

賀蘭若道:“你猜呢。”

車伕識趣地呵呵一笑,道:“唉呀,這我恐怕得想一段時間了。等小的想到了,有緣再遇上大小姐,一定告訴大小姐我的答案。”便再沒說話。

“嗯,那我等著你哈。”本來就心情欣暢的賀蘭若此番被逗樂更是情緒大好。但她不知道,自已其實,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未知的深淵。

而一切的源頭,正是她那看著正氣盎然,高嶺之花一般的妹妹“賀蘭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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