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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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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獵組的宿舍有一個就在部落門口,我敲了十多聲門沒反應,應該是睡的太死,又敲了十多聲還是沒反應,正想把門踢開,一隻腳伸到門上,門突然就開了。我還以為是裡面的人開的門,進入後發現根本沒人來開門。我忽略了一個常識,這裡的男人晚上睡覺是不關門的,他們很希望有人來串門,尤其是女性。進屋後發現四人正在打鼾,睡得死死的,應該是今天太累所致,我無意打擾他們,來的目的是還是他們參與到打鬥之中,於是悄悄的退出了他們的房間。當我回到自己的屋裡時,吵鬧和打鬥已經停止了,透過窗戶,我看到三姐來到了現場。打鬥的雙方向三姐陳述了事情的起因和經過,透過雙方的敘述,我知道了鬧事雙方是工事組和農事組的人。工事組的人說它們最近幫忙收糧,本來大豐收是開心的事情,沒想到農事組的人卻把他們當下人一樣使喚,反觀農事組的人卻不認真幹活。農事組的人說工事組的人成天到晚找藉口,說他們不懂農事,這樣也不做,那樣也不做,導致收糧的人對工事組的人有很大的意見。

三姐說她已經知道了,然後就讓雙方各自回去休息了。我覺得這事很蹊蹺,就算雙方說的理由是真的,那麼也不應該三更半夜的在這裡打架,這時候正常人都睡著了。事情平息後,各回各家,我也往回趕,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叫“星哥星哥”。他的聲音很小,明顯是壓低了聲音,害怕別人聽到,我很清楚,那是被關在豬圈裡的阿四。很快,我靠近了阿四,阿四對著我的耳朵說了五分鐘的悄悄話,訴說他在這裡如何如何的不易,如何如何的被人鄙視,被人欺負。阿四說關豬圈裡他能接受,在這裡餵豬他也接受,但他接受不了別人把他當成個豬。每次有人從這裡經過,都會對他嘲笑一番,就連小孩子也戲弄他,稱他為“阿四豬”,有的小孩甚至往他的窩裡扔石頭。說到最後,阿四朝我跪了下來,他說只要能讓他出去,讓他幹什麼他都願意。

其實,我是有心救阿四的,可現在時機不到,奶奶對大姐恨之入骨,大姐害奶奶背上了無能的名聲,只有奶奶的恨意消停些,救阿四才有希望。我告訴阿四,讓他再堅持下,我一直在想辦法,但是我的能力也有限,只能慢慢來。阿四不甘心,他說他已經聽說了我要離開部落的事情,如果我離開了,那麼他可能在豬圈裡呆一輩子。我去,這也太離譜了,阿四一個被遺落在豬圈裡的人都知道了,看來這事已經人盡皆知。我問阿四從哪裡得知了這個訊息,是不是部落裡的人都知道了,阿四突然狡黠的笑了一聲,告訴我這事應該沒有幾個人知道,他不但知道我要離開的事,還知道今晚打架事件的起因。我一時來了興趣,讓阿四說下經過,我確實很好奇。

阿四說打架的理由很簡單,雙方為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阿鬼。阿鬼是妲琳部新一代中的佼佼者,透過今天的接觸,我們部落的很多女子被其風采迷住,其中也包括工姐和農姐。這兩位聽說阿鬼他們明天要回去,都想今晚把事辦了,工姐先去找的阿鬼,兩分鐘後農姐也到了,進屋後兩人就起了衝突,但是兩人有沒有動手就不得而知了。之後,二人是把這事告訴了各自的部下,部下們聽了很氣憤,都想為頭兒出氣,於是就打了起來。說完這些,阿四又向我做了個鬼臉,我知道他很得意,確實我還是佩服他的,關在豬圈裡還知道這些事情,讓我想到了諸葛亮未出山而知天下事,瞬間又覺得太抬舉他了,阿四這副德性怎麼可以和孔明相提並論。

我想既然阿四都知道,那麼三姐肯定也知道了,所以才會雲淡風輕的平息了風波。這樣的事情,換做是奶奶也不好處理,怪誰呢,可以說兩個都怪,也可以說兩個都不怪,因為工姐和農姐的行為是正常的,她們的目的是讓部落裡有更好的血統。如果懲罰兩個組的人,那麼涉及的人太多,又會在妲琳部面前失了面子。更重要的是,透過這件事三姐有了工姐農姐的把柄,今後更好拿捏二人。知道真相後,我的好奇心滿足了,今晚喝了不少酒,睡意猛的襲來,就向阿四告辭。阿四又跪了下來,哭著哀求我儘快把他救出去,他想爭取和我一起離開。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告訴他我是要去傳播排水技術的,外面的世界是未知的,很危險,不是去遊山玩水的。

阿四說他知道很危險,但這是一個光榮的任務,他不怕危險。接著阿四就向我說了華神令,大概和奶奶說的差不多,華神是這條河流邊所有人的神,在華神那個時代,華神有許多的發明,為了讓沿途的人都能享受到華神發明帶來的方便,華神派出了三名師者,沿著河流兩岸四處傳播。不幸的是,沒過多久,有人就假冒華神使者的名譽到處騙吃騙喝,為了規避這個事情,華神想到了一個辦法,做了一塊令牌,人稱華神令。使者帶上華神令後,騙子們就沒了空間,慢慢的就銷聲匿跡了。小啞巴說,如果他能和我們一起,那麼我和小啞巴和他將會是新的三使者,做著偉大而光榮的事情。雖然我對阿四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我不會打擊他的理想,至少在他的理想中,他是個好人。於是又說了一通安慰他的話,才回到了我的屋裡。

回去後久久難以入眠,阿四的行為對我觸動很大,顯然他的德行不是很好,但他有一顆崇高的心,願意為了大家的事業犧牲奉獻。奶奶也一樣,之前她連部落的事都不想管,一旦有了機會,她就想到了所有人。所以這讓我覺得人性是本善的,很多時候少的是孕育善良的環境和空間,壞不是與生俱來的。我一直覺得大姐天生是個壞人,現在我覺得不能太絕對,或許大姐也有難言之隱,只是我不知道罷了。阿四說到了華神令,這讓我想起漢武帝時候張騫出使西域,再想想我的未來,畫面感突然就出來了。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像張騫一樣,被人扣留了起來,不但回不到現代文明,還回不到我們的部落,畢竟我在這裡有了女兒。想到這裡,突然有一絲害怕,想告訴奶奶我不去了,永遠留在部落裡,為部落裡做些事情,以我的知識,至少可以讓族人們吃飽穿暖。

第二天一早,我被響聲吵醒了,部落裡已經開始了祭祖。昨夜沒有休息好,本想補個覺,又覺得不能錯過這樣的大事,而且我對祖祠也很好奇。祖祠在哪裡我不知道,但哪裡最熱鬧肯定就是祖祠了,順著聲音,我找到了祖祠。祖祠在我和小啞巴這個方向,是一間石木結構的老屋。我到這裡時,周邊已經圍滿了人群,打林站在最前面,神情嚴肅。後面的人卻不時交頭接耳,我想看看祠堂裡有什麼,慢慢的擠到了第一排。第一排全是女人,包括妲琳部的和我們部落有身份的女人,特別是工姐和農姐,看到我後就瞅了我一眼。我瞬間反應過來,我越距了,這不屬於我的位置,要不是看在三姐的面上,這兩個女人估計直接破口大罵了,於是又悄悄的退到後面。突然,天空響了一聲,我嚇了一跳,周邊的幾個人被我的行為弄得笑了出來。環顧四周,我發現了四棵大竹子,剛才的聲音就是竹子燃燒發出的聲音,接著又響了好幾聲。我明白了,為什麼我們會叫鞭炮為竹炮,就是從這演化而來的。竹炮聲大概持續了三分鐘左右才停止,接著三姐就從祠堂裡走了出來,神情肅穆,開口道:“妲氏一族自第三十七代移居與此,我部現下到了第六十七代,妲琳奶奶部已經是第九十八代,數代人以來,我們從未敢望先輩們的恩情,時常祭祀,以表感懷。妲琳奶奶部自第八十代移居到河流下游,但從未忘記過祭祀先祖,無奈自第九十六代以來,猛獸阻隔了通道,斷了聯絡。先祖憐憫,讓我們再度重逢,今日妲琳奶奶特率其部二十餘人與我部二百餘人祭祖,此心此情,望先祖笑納,祭祖儀式開始!”

三姐的話音剛落,妲琳部的四名女人在東西南北四個方位點燃了香木,接著男人們抬來了一頭羊和一頭豬,另外還有三碗酒。妲琳率領眾人跪了下來,久久沒有起來,當我們再次看到她的臉時已經是滿臉淚花了,想必剛才她應該想了很多事。緊接著,妲琳一個人緩緩的走進了祠堂,眾人也跟著挪了幾步,我也由此看到了祠堂裡的匾額,匾上寫著“華神之後妲氏祖先靈位”。妲琳進入後朝靈位拜了三拜,然後跪地磕頭,從開始我就數著,一共磕了九十八個頭,接著大聲說道:“華神在上,妲氏祖先在上,今天妲氏第九十八代傳人妲琳率我谷河兩部後人祭祀先祖,祈求先祖在天之靈保佑我們枝繁葉茂,豐衣足食,平安順遂。”接著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才起起身,三姐把妲琳迎接了出來,再接著妲琳部的人五人一組參觀了祠堂。

我也很想進入看看,不巧被四姐叫走了,四姐是和我商量午飯的事,她說奶奶醉酒一直沒醒,她也沒了主意。我建議四姐問下三姐,沒想到四姐竟然吃起醋來,我說的眼裡只有三姐,於是我只得乖乖的說了我的想法。妲琳部今天就要離開,晚飯肯定是來不及的,所以我建議我們吃個早早飯,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上午十點左右吃飯,然後下午兩點的時候再吃一頓,讓他們開開心心的離開。十點鐘的飯可以簡單一些,二點鐘的飯我想到了燒烤。設身處地的想,分開多年的親戚重逢,十分值得慶祝的,而燒烤就能把氣氛搞起來。我的設想是兩點鐘左右奶奶應該醒了,可以和妲琳部的人一起樂呵樂呵,不然奶奶會很遺憾。而且今早剛殺了一頭羊和一頭豬,如果再按照之前的吃法,大家也會吃膩味,換換口味挺好的。雖然說這裡也會把食材烤著吃,但稱不上是燒烤,我必須得對廚房組的人培訓一翻。想到這裡又有點後悔提出了這個建議,這會讓我很辛苦,因為燒烤的話,我還需要去釣一些魚。好在三姐來找四姐,也是說午飯的事情,四姐說了我的設想後,三姐說這個想法很好,有任何需要她都會組織人力物力配合,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把送別宴辦得風風光光,大家開開心心的。

早早飯我就沒參與了,但我去廚房裡和廚師們說了半天,包括燒烤需要的調料,燒烤的肉要怎麼切,蔬菜瓜果要怎麼切等等。接著又安排了二十個人整理出一片燒烤場地,場地就選在第八圈和第九圈中間的空地上,讓他們搭了五個棚子,一個棚子八個人,又讓人去採了一些鮮花來裝飾,還有必不可少的水果。交代完這些,叫來了我的打獵組來到了深潭邊,開啟釣魚大業。今天的運氣不是很好,昨天釣了太多魚,潭中的魚應該是被嚇到,今天很謹慎,遲遲不上鉤,所以兩個小時我們才釣到一百條左右。阿成很迷信,他說可能是我們昨天的貪婪得罪了魚神,魚神不開心了,要懲罰我們。阿成不光是說,而且在河邊跪了下來,口中唸唸有詞,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祈求魚神的原諒。我倒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我想的是工姐農姐爭阿鬼的事,阿鬼今天就要離開個了,這二位應該非常不捨,奈何昨夜他們撞在了一起。但這些事情吧,我覺得終有一天要木有成舟,只是看誰搶到先機,又或者二人又因為阿鬼產生大的衝突也說不定。但這些或許我都看不到,奶奶什麼時候要我出發也說不定,哎,此刻我還真想在這多呆上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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