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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壺口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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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我們抵達了那個部落外,所有人都很興奮,我理解他們的心情,畢竟他們與世隔絕了太久,忽然見到同類,據說還是親戚,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很興奮。大姐和二姐互不相讓,都想做排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說白了二人都想表現自己,都想佔據此次尋親的主導權。看著二人相爭的樣子,我覺得很噁心,於是跟阿成說我要出去走走,讓他告訴大姐和二姐一聲,省得他們一會兒不知道我去了哪裡。在來的路上,我仔細的觀察了附近的環境,發現了蟒蛇存在的原因。我們和這個部落都山隔開,山的兩側都是鬥坡,所以平常狩獵的難度很大,慢慢的兩個部落就被山裡的動物分隔開來。蟒蛇之所以選擇在這裡生存,是看上了山裡豐富的野生動物。

我觀察了一下這個部落,發現這裡河邊光禿禿的,不可能存在超級大蟒蛇,於是沿著河流往下游走。當然我這不是漫無目的的遊玩,奶奶說讓我到外面傳播排水技術,趁機我可以先了解下下游的情況。越往下走,地形越來越平坦,我也對未來的行程充滿了信心。像奶奶的部落那樣的環境畢竟是少數,我想多數地區的地形還是開闊的。果然,一個小時後,我走到了一個三叉口,三面是山,三條河流匯集到了一起。這裡河面很寬,河水很深很猛,好在沿岸有毛路,說明一直有人從這裡透過。

河邊有一顆芭蕉樹,我摘了一些充飢,其實我身上是帶著火種的,完全可以釣些魚烤著吃,可那太費時間了。說實話,我來這裡也有兩年多,我的活動範圍從來沒有超過兩公里,現在這樣的環境我太喜歡了,關鍵是越往下走越寬闊,越平坦,我懷疑可能今天我還能遇到一個部落。驅使我不斷前行的最多動力是思鄉之情,在這裡的每個日夜,我時時刻刻在思念家鄉,思念家鄉的一切。

三江匯流,景象十分壯觀,我抬頭看了看,這邊的山也被大火燒了,光禿禿的,突然意識到,如果妲嬙部知道是我放的火,他們會不會放過我呢。畢竟有山才有資源,我相當於是毀了他們的資源,想到這裡突然有些害怕,萬一大姐和二姐再添油加醋一番,說不定今天我就會被妲嬙部滅了。擔心歸擔心,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見機行事。我不禁又想,如果前路一路坦途,那麼我何不趁機離開,省得受他們的鳥氣。大概沿著河邊又走了兩公里多,突然河面窄了起來,河水很猛,聽聲音都有些瘮人。本打算回程,看了看太陽,十二點都還沒到,覺得來也來了,多走走看看,相當於提前熟悉一下路線。

大概又往前走了兩公里,路斷了,遇到了一個瀑布,這個瀑布很特別,特別在於瀑布的面積很大。為了欣賞瀑布的美景,我往山上爬了大概三百米,視野很好,奔騰的河水從遠處跑來,到這就變成了一道瀑布,瀑布口就像一個水壺一樣,我忽然想到了壺口瀑布,和這裡太像了,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只是河水的顏色不一樣。壺口瀑布是黃河流域的主要景點之一,也是我國曆史文化的重要起源之一。大三下學期的暑假,我和蘇言被安排參加了一個夏令營,夏令營的主題是“重走母親河”,當時很重要的一站就是壺口瀑布。太像了,我懷疑我在做夢,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相似的地方。為了確認我現在的位置,我又四周看了看,印象中周圍的山巒大體也是這個樣子的,唯一不同的是現在這裡的山巒有被燒過的痕跡,而壺口瀑布附近的山巒裡有許多樹。

按理來說,見到熟悉的地方我應該開心才是,因為這個地方對於我來說太陌生了,但現在我又希望這裡不是真的壺口瀑布。如果它是真的壺口瀑布,那麼意味著我穿越了,穿越就意味著我回不去我們這個世界了。項少龍是做科研進行的穿越,他有辦法穿越回到現代,我這算什麼,糊里糊塗的就穿越到了這裡,而且還是石器時代,書上都很少記載。哎,想到這裡,心煩意亂的,有了一種絕望的念頭。我很累,躺在半山坡上,一點也不想動,傻傻的看著遠方,大概一個小時後,無意間我看到了一個部落,離這個瀑布大概有五公里的距離。這讓我想起了壺口瀑布的兩側是有公路的,這裡的兩側就是懸崖峭壁,人都無法通行,於是又有了一絲希望。但轉念又想,石器時代離現代社會很久了,河流會改變生態環境,人類也會改變生態環境,以前和現在有出入是很正常的。最難改變的就是山巒的結構,因為一般情況下,板塊的移動或者大型的泥石流才會改變山巒的體態。

在潛意識裡,我認為穿越的可能性很大,不然在現代文明裡,科技已經很發達了,如果哪裡有講中文的原始部落,衛星早就發現了,新聞上早就報道了。畢竟石器時代在現代文明裡也只是透過考古來發掘,如果有活的石器時代氏族,那麼研究意義就很大了,世人也就不再需要辛辛苦苦的考古了。這樣的發現太令人絕望,之前雖然隨時面臨生死考驗,可我一點也不覺得辛苦,那時心中有牽掛,有信念,有期待,總想著有一天我能走出叢林,回到現代文明。此刻,我真希望來一頭野獸把我吃了,免去絕望帶來的痛苦。

萬念俱灰,想一頭跳進河裡,又想起小啞巴,想起他為我洗臉洗頭,為我找藥塗藥,想起部落裡要把我燒了,小啞巴傷心得把自己灌醉了,想起我們院子裡的狼和雞,還有我種植的蔬菜瓜果,它們都是我賦予的生命,如果我走了誰來照顧它們呢,誰又會願意營救小啞巴呢。正巧,我睡的地方有三株五味草,五味草是治療拉肚子的良藥,有了五味草,營救小啞巴就多了一份希望。於是努力收拾心情,站了起來,在山坡上找了樹枝,倒刺和麻繩,做了一個釣魚裝置,回到河邊,在河邊生起了火,接著釣了兩條魚烤著吃。

魚肉下肚後,有了力氣,心情也有一絲好轉,絕望歸絕望,但生活還要繼續,就算真的穿越了,我也要勇敢的生活下去,尋短見那是懦夫的行為。我這情況算不錯的了,《魯濱遜漂流記》裡的主人翁面臨的情況更絕望,他一個人要面對一切,猛獸的挑戰,思鄉的煎熬。我的情況比他好了很多,我有部落的人,有小啞巴,還有女人,除去思鄉之苦,也是一種完整的生活。換個角度想,不是每個人都能穿越的,現代科技那麼發達了,對遠古還是知之甚少,我能親自體驗一番,也是很大的榮幸。再者,萬一這個世界上就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地方,我也有希望回到現代文明社會。

回程的路上,我對我所有的記憶整理了一遍,發現沒有穿越存在的邏輯,還是蘇家把我扔這裡的可能性最大。不過自從見了壺口瀑布後,我對回到現代文明減少了期待,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出小啞巴,然後再慢慢的看這個世界,證實這個世界。我回到那個部落時,太陽已經下山了,部落門口站著十多個手持棍棒的男人,一看到我就衝上來把我綁了。我心想,難道這個部落比我們那個部落還原始麼,這麼不講道理,上來就綁人。又或者這是一個食人部落,我們的人都被他們綁進來做晚餐了,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跳河來的痛快。

很快,我被人抬到一間屋裡,男人們把我扶到椅子上坐著,這時我看清了,坐在我前面的是一名年輕女子,二十五六歲的模樣,她的左右下首兩側分別坐了兩個女人。年輕女人很漂亮,穿的也是華麗的衣裳,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她應該是這個部落的首領,於是問道:“年輕奶奶,不知為何把我綁了。”

年輕女子笑了出來,不過很快她就收住了笑聲,嚴肅的回道:“奶奶就是奶奶,哪裡有什麼年輕奶奶,你們妲娬部的人都這麼沒教養麼,看來封閉的這些日子裡,你們是越過越回去了。”

妲娬是奶奶的名字,不出意外應該是大姐和二姐告訴他們的,年輕女子說我們部落沒有沒有教養,看來大姐二姐又惹禍了,否則人家不會一見面就把我綁了,於是試探性的回道:“奶奶,我們是奉妲娬奶奶的命前來尋親的,妲娬奶奶說她小時候曾到過貴部,貴部的妲嬙奶奶申請款待了他們,也就是那次,妲娬奶奶認識了她當時的小夥伴妲姒奶奶,一直念念不忘。後來野獸把路攔了,貴我兩部斷了聯絡,隨著妲娬奶奶年齡越來越大,她也越來越思念貴部的親人們,希望有生之年夢見上一面。”

年輕女子聽了我的話後,臉色一下舒展開來,回道:“這才是個說話的人嘛,來人,把他的繩子鬆開。”兩名丫鬟奉命幫我解了繩子,我上前磕頭表示感謝,接著年輕女子就向我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一行人興高采烈的到了這個部落,大姐和外面的男子說明了身份,外面的男子就進裡面通報,接著年輕女子就帶著她的族人們出來迎接,沒想道二姐突然站到大姐前面,對年輕女子道:“小妹妹,我們奉奶奶之命前來尋親,見到你們太高興了,還以為你們早沒在了,真的,太開心了!”

年輕女子非常不高興,她繼位已經有不少日子了,沒想到眼前這個陌生女子零散稱她為小妹妹,更令年輕女子不能接受的是這個女子說他們沒在了,這等於是在詛咒他們。但年輕女子畢竟是部落首領,忍著沒發脾氣,只是根本不想理二姐。大姐看到這種情況,有些幸災樂禍的心理,於是站到二姐的前面,對年輕女子道:“妹子,我是妲娬部的大姐,奉奶奶之命前來尋親,不知貴部的妲嬙奶奶在不,可否見上一面。”年輕女子搖了搖頭,大姐又問道:“那妲姒奶奶呢?”年輕女子一聽到妲姒就變了臉,不過當時沒發作,而是把大姐他們請了進來,進來就安排人把大姐他們綁了。我的狩獵於來了四十八個男人,雙方打了起來,最終寡不敵眾,全部都被綁了。

聽了這些後,我說就算大姐二姐不懂禮節,說話沒有輕重,但兩家還是親戚,不至於把人綁了。接著年輕女人向我講了一個故事,他說她叫妲琳,是部落新任首領。妲琳說既然我們是來尋親,就應該安排一個會說話的人來,哪裡想到那兩個女子如此囂張,拿大姐和二姐的身份來壓她,她雖然年紀輕,但也是一部之首,最基本的尊重要給到她。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大姐提到了妲姒,似乎對妲姒還很尊崇,殊不知妲姒是他們部落裡的叛徒,所以她就想給我們點教訓。

聽到這裡,我明白了事情發展的經過,立馬跪到妲琳的面前,說道:“奶奶,大姐二姐不會講話,不是妲娬奶奶不願意派厲害的人前來,主要是新近起了野火,厲害的人抽不開身。我們兩部分隔太久了,妲娬奶奶上了年紀,只記得妲嬙奶奶和妲姒了,妲娬奶奶自然是不知道打姒叛徒的事,沒有冒犯的意思,還請奶奶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們的族人。”

妲琳回道:“要是他們倆像你一樣的說,我何至於動這麼大的干戈,實話說,好長時間以來,我們也在找你們,牽掛著你們,很久以前我們還是一家人呢。野火一過,我也動了念頭,只是最近水患厲害,實在抽不開人手,要不然或許我們會在你們之前去找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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