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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奶奶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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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起了個大早,我把蒙在眼上的布摘了,但不敢看還在熟睡中的三姐,這是規矩,就算三姐不知道,我也不能偷偷的看。我牽掛著外面的情況,第一時間跑到了部落外的廣場上,果然如我所料,夜間來野獸了,被值夜的人射殺了三頭狼哥和一隻獅子。小啞巴看到我很興奮,直接從樹上跳下來,比劃了半天,我知道他的意思是這些都是他射獵的。

這段時間下來,小啞巴像變了個人似的,每天都精神奕奕,活力滿滿。本來他是個愛睡懶覺的人,現在每天第一個到集合場地,打獵開啟,他找到了人生的另一春。部落裡的人看他身手那麼好,也都高看他幾分,我估計有女性對他都動心了。確實,小啞巴打獵很在行,而且非常勇敢,從來不慫。平常看著像個傻蛋一樣,一進入獵場就變得異常的冷靜和睿智。

過了幾分鐘,阿渠也來到了廣場上,我沒說他是我的副手,說阿渠是來和我們打獵組體驗生活的。阿渠對我的這個謊言很滿意,向我投來了欣賞的眼光,我也以微笑回他。昨天下午我把人員分成了三組,現在這組是半夜接的班,我讓他們回去休息,組員只剩下了三十五人。三十五人中有一個是小啞巴,他守了一個通宵,但他不願意休息,硬要和我去獵場。

人手不足,我讓阿渠幫我協調下,十分鐘左右阿渠就帶來了三十多人,有些是他的手下,我們一大隊人馬悄悄向獵場進發。離林子還有一段距離時,就聽到一陣陣哀嚎聲,我知道陷阱起了作用,於是讓組員們加快腳步,一下就趕到了林子裡。我們的坑邊先是站著一些野豬,看到我們來後就逃跑了。我讓三十人作為前排,去到昨天的地方監視,以防野獸的攻擊。另外的三十多人負責把坑裡的動物弄上來。

俗話說窮寇莫追,狗急了也會跳牆,掉在坑裡的動物此刻肯定很慌張,逼急了它會對你下死手。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讓組員們準備了許多繩子,第一件事就是用繩子把動物的嘴套起來,接著把四肢捆起來,這樣既安全,又能輕鬆的把獵物帶走。不過我們很幸運,如果來晚了,可能其他野獸也趕到了,又得大戰一場。

我看了一圈,坑裡就三種動物,野豬、野兔和野雞。這能理解,這三種動物相對來說比較弱勢一些,所以它們只能趁其他猛獸睡覺時出來覓食和活動,否則他們會成為猛獸的食物。半個小時後,野獸全部從坑中取出,只是那叫聲很悽慘,讓人聽了心神不寧。動物在面臨絕境時,會透過叫聲來求救,也透過叫聲來訴說自己的不幸。阿渠也反感這種聲音,所以我倆就走到了隊伍的最後面,阿渠誇我很聰明,竟然想到這種辦法。我還是老一套的說辭,說是我的部落教我的。

河水潺潺,柳葉青青,一大早的陽光明媚,加上這些收穫,心情好極了。不過我沒表現出來,我怕阿渠吃醋,他心情可是一點也不好。他的處境我能想象,但我又啥都不能說,我不想給自己惹事。阿渠固然很好,可三姐才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沒有三姐的授意,我只能做好分內的事。 到廣場上時,看到了三姐,三姐正在清點獵物,一共二十頭野豬,十六隻兔子,四十二隻野雞,而且全部是活的。

清點完後,這些活物就被送到了裡面,飼養動物的圈是第五圈和第六圈之間,圈的間數倒不少,而且是石木結構的,質量也很好。一會兒的時間,獵物們分別被放在了不同的圈裡,三姐讓人扔了一些豬草,動物們慢慢的就安靜下來了。看著這些收穫,三姐一臉的高興,紅光滿面的,遲遲不肯離開,我們只得配合她,陪她在圈邊聊天。

阿渠說有了這些“種子”,以後說不定不用打獵就能天天吃上肉。三姐說有這種可能,但不能太樂觀,這些畜生經常生病,萬一來場瘟疫又全部沒了。而且狩獵必須長期堅持,這是根本,如果沒了狩獵的技能,那麼後代的生活就會很艱苦。三姐說很多事情不能只看眼前,要考慮長遠,之前之所以諸事不順,就是大家只顧眼前的利益,個人的利益。部落要想長久發展,必需得革新,但三姐說她現在能力和精力都有限,需要時間慢慢來調整。

這會兒這裡只有三姐、阿渠和我,阿渠也就不避諱,他說新三位根本沒有任何能力,每天只知道討好奶奶,和老三位沒啥區別。三姐沒讓阿渠說太多就打斷了阿渠,三姐說阿渠的性子太急了,任何的事情得慢慢來,討好奶奶是必修課,如果奶奶不歡心,那麼任何事情都沒得談。阿渠只是搖頭,也沒多說什麼。

我插不上話,一句話沒說,三姐讓我去休息,我說我要和阿渠商量事情,把阿渠也帶走了。阿渠的心情很差,必需讓他調整一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有事可做。當下還真有合適他的事,替我訓練隊伍。這段時間的忙碌,我想讓隊伍休息下,可又不能讓他們太輕鬆,於是就讓阿渠看著他們練習射箭,小啞巴做教練,阿渠總負責。阿渠立馬就同意了,反正他閒著無聊,想起那些事還鬼火,有個事情轉移注意力挺好的。

我很久沒回我在那邊的家了,趁機休息幾天,小啞巴當教練,家裡就沒人了。而我們的院子裡現在有動物和植物需要照顧,所以我也必需得回家裡。院子裡一片雜亂,狼屎雞屎堆了一堆,很是噁心。菜地裡長滿了雜草,有些雜草甚至比菜還長得好。我的屋裡和我走之前一樣,但是多了一些小蟲子,看來自我走後,小啞巴就沒來過。這廝天生就是一個獵手,只有打獵能提起他的興趣。

昨天晚上喝三姐好幾次,我有些疲倦,爬樓上躺著想事,計劃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半個小時後,門外有人叫我,我下來開門一看,部落裡給我送來了兩隻清理好的雞,說是三姐犒賞我的。想到狼好久沒開葷了,我把一隻野雞肉扔給了狼吃。狼吃得可香了,吃完後向我投來了感激的目光,並且想和你我親近。我還是有些怕,農夫與蛇的故事讓我耿耿於懷,狼也並不是那麼好馴化的。

對了,我們雞籠裡的野雞孵化了一窩小雞,一共八隻,很可愛,黃黃的,在院子裡活蹦亂跳。這些小傢伙很勤奮,根本不用我們操心他們的伙食,自己在院子裡找蟲子吃,吃的比籠子裡它們的父母親還好。要不是很忙,我們現在的生活很完美,一個乾淨的院子,有肉食,有蔬菜,有獨立的空間,完全世外桃源的模樣。

大概十五分鐘後,又有人在外面敲門,開門一看,令我沒想到的是來人是四姐,四姐笑眯眯的看著我,給我送了一套衣服,我婉拒,四姐硬要塞給我,我就收下了。二人聊了會,四姐的目光一直望著樓梯口,我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我是三姐的人,可不敢亂來,一旦失去了三姐的寵幸,我的一切將消失,處境只會比之前更慘。四姐似乎很著急,直接用布蒙上了我的眼睛,我非常不樂意,但哪裡敢反抗,只能乖乖的從了她。

正在熱烈之際,外面又有人敲門了,我和四姐停了下來,我很著急,心裡跳得撲通撲通,我也能感覺到四姐的侷促不安。一時間這個世界安靜了下來,我們能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門又響了幾聲,我鼓足勇氣問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門外的是阿秀,她說奶奶要召見我,讓我去奶奶那裡,說完就走了。我準備起身,四姐不讓,於是只得陪她做完事,然後四姐也走了。四姐雖然被叫成姐,估計也就二十歲不到的樣子,長得也還不錯,之前對她的印象是穿的比較好,因為她之前是掌管紡織的。

大熱天的和四姐來了這麼一出,渾身是汗,我跑河邊衝了個澡,才趕往部落。阿秀在部落門口的廣場上等著我,她帶我進去,這說明阿秀的地位也提升了。在這之前,阿秀的權利只能把我領到三姐所在的第八圈。部落裡有一個規矩,任何人想見奶奶,必需經由專人通報。就像阿渠有時候要見奶奶,需要經過兩至三人的手才能見到奶奶,很是麻煩。

見到奶奶後,奶奶屏退了所有人,開口就讓我跪下,接著說道:“阿星,有兩條路,你選一條吧,一條是架在柴塔上,一條是扔河裡。”這太突然了,我嚇得都快尿了,戰戰兢兢的問奶奶道:“奶奶,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如果可以,我想知道為什麼。”

奶奶突然大發雷霆,吼道:“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敢問我為什麼,你從一開始就欺騙我們,說,你來部落的目的是什麼!”

命懸一線,來不及多想,我張口就回道:“奶奶,我是被大水衝到這裡的,感謝上天賜我不死,感謝奶奶容我在這裡生存,我怎麼會有其他的目的。如果奶奶硬要讓我說,我可以告訴奶奶,我很想我的部落,如果有可能,我想回去。”

奶奶回道:“好吧,既然這樣,明天你就離開部落吧。”

對於這樣的狀況,我完全沒有預料到,離開部落?這跟讓我去死有什麼分別。於是回奶奶道:“奶奶,我對天發誓,我是被水衝來的,雖然很想念我的部落,但我更感恩現在的部落,我已經把大家當族人了,請奶奶給我一條生路吧,我會死心塌地的服務於部落。”

奶奶回道:“阿星,那我問你,你對工姐、農姐和紡姐是怎麼看的?”

奶奶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我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只得回道:“奶奶,我不瞭解她們,平常也沒有業務上的往來,所以無從評價。”

奶奶淡淡的回道:“那三姐呢?”

我道:“三姐是我的上司,對我很照顧,打獵組能取得現在的成果,多虧了三姐的運籌帷幄。”說到這裡,我意識到出了問題,但話已經說出口,無法收回,只得立馬把嘴閉上。

奶奶繼續問道:“阿星,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我讓你往東,三姐讓你往西,你要往哪走?”這下我真正意識到了奶奶讓我來的目的,奶奶是在試探我對她的態度,也說明了她對三姐有所忌憚,於是果斷的回道:“奶奶是部落裡的一切,一切都得聽奶奶的,三姐經常教育我,凡事要為奶奶著想,跟著奶奶走,一起為部落努力奮鬥。”

奶奶突然大笑了起來,說道:“好,阿星,我理解你想家的心情,可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已經和外面斷了聯絡,如果想聯絡到你的家人,我們就必須開啟一條通道,而開啟通道的關鍵就是狩獵。這些年獵物太猖狂了,通道被它們佔據,所以你接下來的任務很重要,一定要把這條塵封的路開啟,奶奶相信你,放手去幹吧。”

接著,奶奶讓侍女去叫三姐和新三位,四人很快來到了奶奶這裡,奶奶宣佈了一項重要決定,從此以後,三姐負責全盤管理部落的事情,新三位也得聽從三姐的管理,非必要不得越級請示奶奶。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原以為奶奶忌憚三姐,沒想到奶奶竟然給了三姐這麼大的權利。

和我一樣,新三位顯然對這樣的局面也是一頭霧水,她們很不開心,可又不敢違抗奶奶的命令,嘴上說著一定好好配合三姐。關鍵是這樣的人事任命,以我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在現場聽的,奶奶的路數很怪,我無法猜透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能感受到的只有恐怖,一種緊張感油然而生,這個小老太太很難對付,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他可以隨時要了我的小命,看來從此得把奶奶放在心上,否則它還會給我壞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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