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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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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被圍欄圍在外面,不斷嘗試躍進來,小啞巴扔下雞,從茅屋裡取了一把弓箭,刷刷刷就是一通亂射,很不幸,又倒了兩頭狼。小啞巴射的五隻雞都還活著,問題是現在沒有雞籠,我讓小啞巴去處理雞肉和狼肉,我在院子裡編雞籠,一個小時後,雞籠編成,小啞巴也處理好了肉。我把活著的五隻雞扔進雞籠裡,又讓小啞巴給它們刨些蟲吃。我呢,跳進河裡衝了一個澡,打到獵物了,我得去孝敬下三姐。

我帶了一頭狼肉和一隻雞肉去了部落,四分之一給了阿渠,阿渠很開心,叫我和他一起晚餐,我答應了。四分之三給了三姐,三姐又把我誇了一番,繼而和我聊了下釀酒的事,我把接下來的計劃告訴了三姐,三姐欣慰的讓我離開了,並且給了我一個菠蘿蜜。不出意外的話,三姐應該還是會把這些肉交到奶奶手裡,再噁心一番大姐。我覺得也應該,打獵固然危險,但總得嘗試啊,再不濟像我們一樣在近處打啊,一群大老爺們一天在大樹下乘涼,成何體統。

我把菠蘿蜜放到了我在部落屋裡,本想帶去阿渠那,可我又想著小啞巴,而且阿渠那也不缺水果。我在屋裡睡了會,才去了阿渠家,他和我都在第三圈,也就三分鐘的時間。我進屋時,屋裡已經佈滿了香味,阿渠見面就給了我一個擁抱,感謝我隨時想著他。我說是兄弟就不說這些,未來的日子還長,我們一起努力,為部落做點事情。

很快,部落裡的飯菜送到了阿渠的屋裡。對了,像我和阿渠這樣每個領域的頭目,飯菜是有人送的。只是我不常在這邊,又是外來人口,所以就沒人給我送了。部落的飯很簡單,四個芒果加一個紅薯,阿渠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邊。開飯時,我很意外,阿渠竟然煮了米飯,他竟然有米,太牛了。米飯配火鍋,在這樣的環境裡就是頂級的大餐。狼肉和雞肉一起煮我也是第一次吃,總之是肉就好吃。阿渠更是吃得不顧形象,他是個體面人,這樣的吃法上次在我那我也見過一次。

飯後,阿渠給我泡了茶水,真的很好喝,我來到這裡第一次喝上了真正的茶,這晚我們沒聊多久就分開了。大晚上的,我也不敢回小啞巴那邊,便在部落這邊的屋裡休息了,還有一個原因是明天的任務很重,我不想來回跑,很累的。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二姐那,開始了最後一道工序,蒸餾。 蒸餾大概花了一個小時,第一桶酒就此誕生,我嚐了下,味道還不錯,酒精度在五十度左右,大概釀了十公斤左右的酒。

我興奮的叫來二姐,二姐嚐了一口,對我豎起來大拇指。二姐說奶奶昨晚吃了很多雞肉,鬧了一夜肚子,現在還在休息。二姐說我釀酒很辛苦,讓我也回去好好休息幾天。我回到河邊的院子裡時,出乎意料的是小啞巴已經起來了,他正在給野雞們找蟲子。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雞,不然不會這麼上心,他可是個嗜睡的主。回到屋裡時,發現狼肉已經被小啞巴燻幹,雞肉還掛著,但是少了兩條雞腿,應該是昨天晚上被他烤吃了。小啞巴給我留了雞肉,我還是很感動的。

我把雞肉燉上,就出屋看雞,小啞巴很聰明,搗了一些草藥扔在雞籠裡,這樣雞的傷口就有機會接觸到草藥,傷勢就會好的快一些。野雞見到生人很恐懼,不敢挨近我們,但你給它扔蟲子,它倒是很不客氣的接受了。五隻野雞差不多大,三隻母雞,兩隻公雞,不出意外的話,很快我們就能吃上雞蛋。現在我感覺特別幸福,因為對比起部落來,我和小啞巴太幸福了。我倆肉食基本不斷,想吃啥吃啥,而且也不用看誰的臉色,輕鬆自在。也難怪小啞巴都思春了,說明我們的日子真的是太好過了。

當然,任何時候都得低調,這些事情只有我和小啞巴知道,他是啞巴,說不出去,我呢,就接觸那麼幾個人,而且也很少討論到伙食。從昨晚的伙食看,部落裡應該是缺糧了,紅薯加芒果的配置,很沒營養。怪不得阿渠一天天的憤世嫉俗,他無法接受他的部落在衰落中,但又無能為力,只能透過罵人來抒發他的情緒。阿渠說一切要改變了,我一直在想,什麼要改變了,是不是部落裡要發生啥大事。

野雞的加入,我們的院子熱鬧了起來,小啞巴不再寂寞,我似乎成了可有可無的角色。小啞巴一天到晚陪野雞玩耍,我不禁懷疑在他之前的部落時,他是個養雞的。三姐讓我好好休息下,可我怎麼也睡不著,一直亢奮,我想奶奶喝到我釀的包穀酒一定會誇我的,於是從中午等到了晚上,也沒傳來任何訊息。這樣的時候,我也不好意思到部落裡去打聽,只能在家裡等著。

我原以為第二天早晨能等來訊息,因為按過去的慣例,如果奶奶對我的酒滿意,那麼三姐會讓阿秀來告訴我。我猜測奶奶拉肚子很嚴重,所以一直沒有喝酒,於是勸自己耐心等待,一直等了一個上午。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裡,一種迫切需要被認可的心裡。午飯過後,我倒是平靜了一些, 和小啞巴在院子裡挖地。沒想到部落裡來了一群人,把我直接扛走了,我的直覺是出大事了,要麼是酒的問題,要麼是阿渠說的一切要變了。

像之前一樣,我又被綁在了柴塔上,在烈日下暴曬,我甚至都沒有機會說話,我的嘴被他們塞上了東西。烈日曬的我口乾舌燥,暈頭轉向,沒有人願意同樣的事情經歷兩遭,我不禁在想,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什麼事,三姐也會出面保一下我吧,現在我們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出事了,對她也不是什麼好事,可三姐的人影都沒見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廣場上的人也越來越多,緊接著眾人簇擁之下,來了三名衣著華麗的女子,從眾人對他們的稱呼裡我得知,這三人就是我聽過無數次的大姐、二姐和四姐。大姐在中間,二姐和四姐在其兩側。大姐示意眾人靜聲,然後開口道:“族人們,奶奶被這廝下毒,至今還沒轉醒……”說到這裡,人群中傳出了“殺死他!殺死他!”的呼喊聲,不絕於耳。過了良久,大姐又示意眾人靜聲,開口道:“這廝先是引來巨蟒食我族人,當時我就主張燒了她,可奶奶誤信了三姐的話,留了他一命,沒想到這廝不但不懂感恩,反而恩將仇報,在奶奶的酒裡下毒藥,你們說他該不該死!”

於是“該死!該死!”的聲響像山呼海嘯般襲來,我閉上雙眼,等待這和這個世界訣別,此時此刻,我啥也不想再想,只祈禱他們快點點火。大姐一聲令下“點火”,我聽到了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忽然一個聲音傳來,“住手!”,是阿渠的聲音。大姐厲聲喝道:“阿渠,你要幹什麼,有什麼事等燒了這傢伙又說。”

阿渠大聲回道:“你憑什麼燒了他!”

大姐回道:“他給奶奶下毒,憑這一點就可以燒了他!”

阿渠回道:“對,是可以燒了他,但不是大姐你!”

二姐插話道:“別胡鬧,阿渠,一邊去!”

阿渠回道:“族人們,自古以來,部落裡就是各司其職,這廝給奶奶下毒,罪不可赦,但是一切得講規矩,只有執法官才能行刑,大夥說是不是?”於是人群中又響起了“是是是”的聲音。這時,四姐說話了,她說:“阿渠說的沒錯,只有執法官可以行刑,但是我們的執法官現在自身的清白都說不清,已經喪失了執法的資格。”

阿渠回道:“四姐,你這樣說三姐可有依據,退一步講,就算三姐有錯,也輪不到你們幾個執法啊!”

大姐插話道:“阿渠,別鬧了,難道輪到你執法麼!”

阿渠大笑了幾聲,回道:“笑話,部落裡的一切都是奶奶說了算,這是規矩!”

二姐回道:“你這不是胡鬧麼,明知道奶奶現在人事不省……”。

二姐還沒說完,阿渠就大聲打斷道:“那就等奶奶醒了又說啊!”

四姐回道:“燒了這人奶奶才會醒,他就是一顆掃把星!”四姐的話得到一些人的認同,紛紛附和道:“燒死他!燒死他!”

我雖然心有不甘,但此刻竟然有一絲幸福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竟然還有一個知心的朋友,心滿意足了。一名女子拿著火把向我走了過來,我認得她,就是那名曾被我撞倒的女子。我閉上了雙眼,只祈求大夥燒得旺些,快速結束我的生命!突然,這個世界安靜了下來,我以為我已經掛了!接著我被抬下了柴塔,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這會兒這裡安靜的可怕,我抬頭一看,奶奶氣哼哼的站在柴塔上,我回頭看了看,發現三姐也來了。

奶奶忽然說道:“點火!”眾人齊刷刷瞬時跪了下來,大姐、二姐、四姐跪著挪到了柴塔下,大姐開口道:“請母親下來,這樣可折煞了我們,我們怎麼擔待得起。”

奶奶冷笑了一聲,凜然回道:“你們還有什麼不敢擔待的,我看你們已經是膽大妄為到目無法紀,當我死了是吧!”

四姐急道:“不是這樣的,我們看您遲遲不醒,很是著急,心想這廝是掃把星,燒了他才能讓您醒來,才這樣做的”。

三姐也跟上,說道:“對的,對的,奶奶您昏迷了那麼久,我們著急啊!”

奶奶看了看三人,回道:“這樣說來,也還沒白疼了你們,你們還是念著老孃的好的。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你們的行為犯了大忌,不可饒恕。念在事發突然,身為人女,一時衝動,做了錯事,暫且留下你們的性命。從今天開始,撤銷你三人的一切職務,戴罪修德,日後看錶現又說。”

大姐、二姐、四姐三人已經顫抖到不行,說完這些,奶奶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柴塔,徑直走了,頭都沒回。眾人也隨之慢慢散去,大姐、二姐、四姐還在跪著,阿渠和我都躺在地上。三姐也來了,應該是和奶奶一起來的,三姐一臉疲憊的站著,這樣的場景十分尷尬,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會兒後,我和三姐、阿渠各自離開了。

事後我從三姐那裡瞭解到了整個過程,奶奶醉酒,睡了很長時間,怎麼叫也叫不醒。於是大姐、二姐、三姐就聯合起來,說我想毒死奶奶。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我釀的酒、我的肉食深得奶奶的心,所以奶奶就更加偏愛三姐。三姐回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很後悔,她說她還是急了些,以至於讓其他三人有了聯合的理由。而打擊三姐最好的手段就是把我除掉,因為我的出現,三姐受到奶奶的獨寵,打破了過去的平衡。

我問三姐,他們就不怕奶奶醒來後問罪麼?三姐順他們已經計劃好了,一是他們認為奶奶可能不會醒來,他們會藉此將三姐除了;二是如果奶奶醒了,把我殺了就除了三姐最強的臂膀,他們就還有機會東山再起。雖然這種行為有違祖規,但奶奶心疼女兒,不會對他們進行處理,只會給我安排一個掃把星的罪名。畢竟和她的親生女兒比起來,我沒那麼重要。最主要的是,我已經死了,沒有任何價值,奶奶會衡量大局的。

死裡逃生,我的心情很複雜,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每天就在院子裡喂喂雞、挖挖地、種種菜。現在我明白了阿渠說的那句話,一切都要變了。大姐、二姐、四姐被停了職,搬到了第七圈,第八圈只剩下三姐一人,於是又有人蠢蠢欲動想進入第八圈。你以為事情平靜了,其實不然,這只是下一輪波動的開始。再說,大姐、二姐、四姐就這樣甘心嗎?難說哪天他們又捲土重來也未可知。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當下,把握好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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