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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姜路接過來喝了兩口，不確定打量著他，“你還好嗎？”
許之梵把水瓶捏的咔咔作響，蹙眉道，“恩。”
兩人氣場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許之梵不再把他當成眼中釘，姜路也因為許之梵在醫院的舉動對他有所改觀，現在他們非常和諧地坐著。
許之梵突然開口說，“我要向她求婚。”
姜路大為詫異瞪著他。
“三年前我在醫院陪護，小穎和我妹妹一個病房，從那時起我就注意到她，住院手術到產後恢復，女兒夭折，一直到出院，全程都是一個人，起初是可憐，然後心疼，想在她深夜痛苦的時候能遞上毛巾，想逗她開心，想給她個家。”
許之梵疲憊地垂著頭，“我跟著她的腳步，一直到現在。”
“她的事情，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姜路不確定問道。
許之梵對他已經放下防備，點點頭，“恩。”
姜路盯著男人看了好半天，他感到奇妙，什麼力量能讓一個人去守護另一個人三年之久，許之梵又是如何剋制自己的感情不被發現的，這其中的隱忍只有當事人才明白。
“我知道小穎對婚姻有陰影，所以我只期待在她身邊就好，但我沒想到她...”許之梵欲言又止，隨即又堅定道，“不管結果如何，能讓她幸福，我就很高興了。”
談話中斷，莫小穎醒了，二人快步走進病房，看人還虛弱，都放低聲音，姜路自覺站在遠處，把位置讓給許之梵。
莫小穎半眯起眼打量著許之梵，眼中夾雜著驚訝和感動，“小許？你怎麼在這兒...”
許之梵忽然喘不過氣，下意識朝姜路看去，姜路輕輕點點頭，意思是說吧，然後轉身離開病房。
他靠牆站著，不知道門裡頭情況如何，內心忐忑，等了很久，房門把手轉動，許之梵從中走出來，臉上沒有多餘表情。
姜路：“怎麼樣？”
許之梵沒看他，自顧自往外走，姜路看他背影，就知道結局了，推門進去，看莫小穎已經穿好衣服準備離開，他站在門口說，“小穎姐，許哥怎麼走了。”
莫小穎和許之梵反應差不多，都讓人看不出心思，她點點頭，“我知道。”
“...你們。”姜路沒說下去。
莫小穎面色蒼白，“這次多謝了你小姜，我打算請幾天假休養一段。”
結果第二天，莫小穎辭職的訊息就傳到姜路耳朵裡，緊接著許之梵在半小時內，也提交了辭職申請，連辦公室都沒收拾，人直接消失了。
上層派人收拾辦公室，姜路看從前許之梵用過的檔案摞在衛生間門口，他覺得可惜，蹲在那兒挑了一些，其中有本記錄日雜開銷的賬本，上面寫滿了莫小穎在公司的作息規律，足足三年，窄小的文字寫不出掛念，姜路把本子收好，一起帶回了家。
晚上丁傑見他捧著小本子不撒手，替他蓋好毯子，問道，“看什麼呢。”
姜路“啪”地合上，長嘆口氣，把許之梵的事情講給丁傑，之後落寞道，“他們可能要錯過了吧。”
丁傑想了想，認真道，“平衡被打破，需要緩和期。”
“平衡麼，”姜路歪頭靠在丁傑肩膀上，“也對，許哥突然這樣，小穎姐肯定很意外。”
丁傑伸手墊在他脖子下面，讓他躺得舒服些，然後拿起本子，“我可以看嗎？”
姜路一笑，“當然行啊。”
丁傑翻看幾頁後，沒有得出任何結論，放回原處，低頭親了姜路一口，姜路笑著說，“幹嘛不說話。”
“我擔心你被周圍人牽扯太多情緒，會累。”丁傑說。
姜路哽住，隨即輕鬆道，“還好，聽的故事越多，我覺得心就越穩。”
丁傑偏過頭看他，眼中多了幾分欣慰，“小朋友在長大。”
姜路翻身把人摟在懷裡，手搭在男人小腹上，感受著呼吸起伏，緩緩閉上眼，“丁姐，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是麼？”丁傑笑彎了眼，冷峻的神情逐漸生動起來，“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姜路把臉埋在男人頸窩裡，哼哼唧唧好半天，“你做了，你就是不說。”
丁傑被弄的脖子癢，往旁邊縮了縮，輕輕捏起姜路的下巴，讓人和自己對視，寵道，“那你喜不喜歡丁姐？”
姜路眨眨眼，粲然一笑，“喜歡。”
“有多喜歡？”丁傑問。
“超級無敵爆炸喜歡，最最最喜歡丁姐。”姜路想上前親他，被力道遏制，於是乖乖等著，手不老實，一直在被子裡遊走。
丁傑鬆開手，二人磁鐵似的貼在一起，許久才分開。
“小路...”丁傑揉著姜路的頭髮，興致不算高，姜路察覺到異樣，問道，“什麼事？”
“師父他最近要過來住些日子。”丁傑說。
姜路緊張兮兮，“他老人家喜歡什麼，我好好準備。”
“不用，他除了吃沒別的愛好，”丁傑笑笑，“只是那些天可能需要回家住，你自己行麼。”
姜路頓了頓，“當然行，不用擔心我。”
丁傑還是有些顧慮，姜路拽著他的手晃了晃，“丁姐，你放心吧，我能把照顧好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丁姐？”姜路湊過去，不停眨眼用睫毛刷男人的臉，看丁傑笑了才鬆口氣，保證道，“我一定一定按時吃飯，早早睡覺，每天都跟你彙報。”
第二天一早，姜路就看丁傑已經出過門了，桌上大大小小的袋子裡頭都是肉菜，丁傑這會兒正站在冰箱前琢磨，看他醒了，笑著說，“我怕你下班沒時間做，先買回來準備好。”
姜路望著滿滿一冰箱的食材，心裡感動，“這，這太多了吧。”
“不多，好多種類都做成一盤菜，幾天就吃沒了。”丁傑說著，看了眼表，“還不走，該遲到了。”
姜路一聽立馬抓起褲子套上，扶住桌子向丁傑索吻，“師父他什麼時候來提前告訴我。”
丁傑還沒反應過來，手裡有塞了張銀行卡，姜路蹲在地上穿鞋，回頭喊道，“工資卡！媳婦兒管錢！”
說完姜路百米衝刺速度消失在門口，丁傑愣了很久，拿起銀行卡看了看，用力握住，露出心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