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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水患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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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曜塵同那縣令去了府衙,安排人細細照看這街上的婦孺老少。嶽池中也一拍腦門,留下了不少府衙官兵,美其名曰協助楚曜塵的人施粥布善,而實際上那些眼底帶著驚懼的居民看見膀大腰粗的官兵一動也不敢動,顫顫巍巍地從楚曜塵手中接過粥碗,一瘸一拐飛奔到了街那頭的一個破爛的小巷。

轉眼間,離開一片狼藉的河邊商街,越靠近府衙,楚曜塵胸中的怒火便多燃燒了幾分。嶽池中的嘉南衙門在這一片破落的光景下,與周遭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衙門門前有兩座金色的石獅子,嘴裡皆銜著一顆碧玉渾然天成的圓珠。身姿挺立,威武十足,在兩座石獅子的注目下,嶽池中將楚曜塵請進了府衙。楚曜塵只帶了姜茂一人,為的也是不引起注意。

嶽池中的府衙不大,但比尋常臣子的家邸精緻許多,府邸內山山水水,自成一景。

嶽池中獻寶似的帶著楚曜塵走了一圈又一圈,這府內與外面簡直是天差地別。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在這高牆之外是無數難民流離失所,百姓荒蕪的場景。天災只是給人關上了一道門,可這些所謂的父母官員卻是將民眾的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希望澆滅,這大門外,洪水傷亡的多,每日分不到吃食活活餓死的更多。

楚曜塵眯著眼睛,冷冷聽著嶽池中熱情的介紹,霜寒凝結在眼底。身後跟著的姜茂明顯看出了自家主子的不悅,縮了縮身子。這兩日犯太歲了,這嶽池中還不知好歹直接撞上了主子的槍口,估計活不長。即便是沒有證據,主子回去隨便找個由頭拿這狗官開刀也行。

那駝背的老人一直跟著兩人,身形佝僂的嚴重,看見嶽池中滿臉橫肉還神采飛揚的炫耀著自己的家產,嘆了口氣,撐著柺杖幾次上前有意伸手,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顫抖著忍下動作。

走過一片假山,姜茂再轉頭時,已經不見那老人的身影。

姜茂輕聲提醒了一句。

“主子。”

楚曜塵按著聲音,“嗯。”

姜茂走到一邊行了個禮。

“嶽大人,小的肚子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

“來人啊,帶這位公子去。”

有人應聲上前,引著姜茂離開。

嶽池中滿臉笑意,偷偷瞥了一眼楚曜塵,楚曜塵神色淡然,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這貴公子就帶了一個人,身上帶著如此多的珍品,看起來像是涉世不深的世家公子,若是,若是他能…

“爹爹!”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嶽池中的思緒。

嫩黃色衣裙的嶽珺兒從花園那處跑來,撞進了嶽池中懷裡。

嶽池中笑意盈盈,將女兒抱在懷裡。嶽珺兒抬頭,便撞見了楚曜塵矜貴如玉的面孔,他只是站在那裡,就彷彿奪走了世間所有的顏色,天人一般的臉輪廓分明,眉宇軒昂,眸若星辰,幽暗的冰眸冷冽,散發著令人心醉的魅力。

嶽珺兒愣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楚曜塵,瞪大了雙眼,面色緋紅。

嶽池中撫了撫鬍鬚,看見女兒挪不動眼神的模樣,暗自算計起來。

嶽池中打著哈哈,邀請著楚曜塵進了前廳。嶽池中下首,楚曜塵利落坐下,嶽珺兒帶著婢女,給楚曜塵送上了一杯茶水,面帶羞怯,揪著帕子站在一邊低著頭偷偷看他。

嶽池中看了看這兩人,心中得意更甚,若是珺兒喜歡,那他也能放過這瞿公子,若真能成個親家,那這輩子他是榮華富貴應有盡有。

嶽池中越發熱情,抓著楚曜塵開始問東問西,無非是些家世親人,那模樣儼然就是將人當成自己未來女婿的樣子。

楚曜塵撫著茶杯,他問一句,他便說一句。不多時,姜茂被人引著來到了花廳。姜茂衝著楚曜塵使了個眼神,楚曜塵頷首,起身說了些告別的客套話。嶽池中有意挽留,那嶽珺兒更是將著急掛在了臉上,動著手甚至想抓著楚曜塵的衣袖。

楚曜塵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她的動作,眼底帶了些微不可見的厭惡。

“瞿公子,我父親有意謝您一杯酒,還請您莫要推辭。”她話說的著急,生怕楚曜塵離開,慌不擇路地上前,踩到了自己的衣襬,嶽珺兒閉上眼,卻沒有如自己預料中落到楚曜塵的懷中。

耳邊的聲音有些異樣,並非楚曜塵迷人深沉的嗓音。

“小姐,您小心些。”姜茂忍住不適,將人扶起來,笑話,這個情況怎麼可能讓主子來,回頭主子非殺了他不成。雖然他對這種沒有分寸的女子也沒什麼好感,畢竟他只是個太監,但是要是讓這嶽池中心生懷疑,他還是死路一條。

姜茂將手背到身後,臉上陪著笑。

姜茂雖然是太監,可打扮起下屬來也是美的雌雄不分。

可下屬終究只是奴才。

嶽珺兒起身,故作姿態,行了一禮已顯示她的教養,可姜茂卻沒錯過她轉過身時嗤之以鼻的態度。

好傢伙,他在宮裡,都沒吃過這樣的冷臉。姜茂將手背在身後,使勁擦著手,主子啊,我為了你我都髒了!

楚曜塵推辭接著轉身,嶽珺兒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副小女子嬌羞的樣子。

殊不知楚曜塵完全沒把她看在眼裡,嶽池中在身後的叫喊並未被楚曜塵聽進耳裡。他抬頭,看見木紅色的門簾外探出來一雙渾濁的眼睛,是那個駝背的老人,他乾枯的雙手抓著門邊,同時也注意到了楚曜塵的目光,眼神開始躲閃起來,下一秒似乎看見了什麼,慌忙離開了大廳,楚曜塵深邃的眼眸閃過暗光。

半個時辰後,楚曜塵回到了寄宿的農莊。他坐在上首,喝了一口茶,下首跪了一地的暗衛,眾人心中打鼓,卻聽見楚曜塵冰冷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可知道緣由了?”這些黑衣人皆是直屬於帝王的暗衛,原本做的都是些類似殺人的刀尖舔血的事。

“經過這兩日的暗訪,嘉南縣乃至周邊縣市的所有水患皆由這幽還江大壩決堤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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