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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周嘉衍抱著謝楠又去洗了次澡。
周嘉衍換了新的床單，才摟著謝楠重新睡下來。
兩個人一時都沒有睡意，謝楠剛才還委屈巴巴的，覺得周嘉衍一點也不像她高中時美好的男神了，就是個大騙子加王八蛋。
但是被周嘉衍摟在懷裡哄了一會兒，她就又好了，跟小貓一樣枕在周嘉衍胸膛上玩手機。
她的眼神掃過螢幕上日期，突然意識到還有兩天就是除夕了，她抬頭問周嘉衍，“你們家今年還是回老家過年嗎？”周嘉衍家是不在本市過年的，而是會去隔壁市，周嘉衍的爺爺奶奶那兒，周嘉衍的姑姑一家也會趕過去，所有人都在老宅裡團聚，一般要好幾天才回來。
“對，今年我外公外婆也會去，堂弟也從國外回來，”周嘉衍說道，“所以我可能要留得久一點，初四才回來。”
謝楠“哦”了一聲，心裡有點失落，今年過年早，大年初三就是情人節，她本來還想跟周嘉衍一起過呢，現在看來是泡湯了。
但她沒把心裡的失落表現出來，繼續看手機，可是沒幾秒，她就聽見周嘉衍說，“對不起，這次沒辦法陪你過情人節。”
謝楠愣了愣，抬頭看周嘉衍，她心裡又高興了一點，她還以為周嘉衍不會在意這些節日，沒想到周嘉衍沒忘記有這個事情。
她搖搖頭，體貼道，“沒關係的，過年重要，我也得在家陪我爸媽呢，而且情人節也沒什麼，每年好多節日，都過膩了。”
周嘉衍低頭看她，謝楠的表情十分真誠，但周嘉衍一點沒信，她明明看見謝楠前幾天在查情人節那天的餐廳和電影。
他太瞭解謝楠，哪怕心裡是不樂意的，也總是會很懂事地不給別人增加負擔，但他倒寧願謝楠不懂事一點，跟他撒嬌，要他補償，只是他也沒戳穿謝楠的嘴硬。
他湊近吻了吻謝楠的額頭，說道，“那你等我回來，我們再去約會。”
謝楠就又高興起來，“好。”
除夕當天，周嘉衍一早就回了他爸媽家，等他們收拾好行李，就一起開車去隔壁市了，他走的時候，謝楠艱難地從被窩裡鑽出來送了他。
兩個人在門口膩歪了一會兒，謝楠赤著腳踩在地板上，踮起腳，環著周嘉衍的脖子，給了周嘉衍一個告別的早安吻。她還有點困，但又有點戀戀不捨，跟周嘉衍說道，“那我們要年後再見了。”
“嗯。”
周嘉衍腳邊放著一隻小行李箱，他摟著謝楠的腰，望著謝楠還殘留著睡意的臉，心裡其實也有點捨不得。
謝楠站在門內，眼巴巴地看著周嘉衍，這讓周嘉衍有點挪不動腳，甚至想把她就這樣揣在兜裡帶走，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謝楠也得回家過年，他要真敢帶著謝楠私奔，謝家爸媽非得在心裡把他翻來覆去地打。
他想到這兒，不由笑了笑，在謝楠額頭上又親了一下，“你要是想我，就多給我打電話。”
謝楠立刻點頭。
兩個人抱一會兒，說會兒話，又親來親去的，足足磨蹭了半個小時，周嘉衍才出了門。
而等門關上，謝楠反而不困了，周嘉衍一走，別墅裡瞬間變得冷冷清清的，謝阿姨前兩天也放假回家了，偌大一個房子，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謝楠去廚房隨便給自己弄了個早飯。她坐在客廳地板上，一邊開著電視當背景樂，一邊吃早飯，明明她以前也一直是獨居的，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住到周嘉衍這裡，她居然開始不習慣這麼安靜了，客廳太大太空了，連她的勺子碰到白瓷盤，都好像有回都好像有回聲。
等到下午，謝楠收拾好東西，也回了自己家。
她們家每年除夕都還挺熱鬧的，除了她們一家四口，還有在她家工作了幾十年的劉阿姨跟吳管家，她們都不回去。
謝宅裡，玻璃窗戶上貼著紅色的窗花，客廳裡放著小金桔，外面的院子樹上也掛著小紅燈籠，到處都喜氣洋洋的。
因為家裡也沒什麼要幫忙的，謝楠跟謝澤一起坐在沙發上剝核桃。
謝楠剝了兩個就懶得動了，扔在一邊，開始吃巧克力。
謝澤笑她，“懶得你，吃東西都這麼怕煩，嬌不嬌氣。”
謝楠不服，她塞了一個巧克力進嘴裡，“我本來就不喜歡吃帶殼的東西，平時都是周嘉衍給我剝的。”
謝澤一噎，他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有男朋友了不起啊，但他又好奇地看謝楠，“我看周嘉衍還挺慣著你的，你倆平時都是怎麼相處的？”
謝楠秀恩愛的時候不覺得，被弟弟這麼問卻有點臉紅，“就正常相處啊，”她低頭剝糖，但嘴角卻往上咧，“他本來就對身邊人脾氣挺好的，只是不喜歡笑也不多話，他前陣子還跟謝阿姨學了幾個點心，都是我喜歡的，說可以給我做夜宵。”
謝澤受不了地抖了三抖，要命了，謝楠談起戀愛怎麼好像更傻了，膩歪到他了。
兩個人聊天加拌嘴，在沙發那兒坐了一個多小時，就到開飯的時候了。
她們這裡守夜不需要整晚通宵，吃完晚飯就可以該幹嘛幹嘛了，吃完晚飯，大家聚在客廳裡看春晚，顧冉跟謝振華為了哪個主持人好看還要爭個高下，謝楠跟謝澤在旁邊瓜分一個果盤，一起吐槽剛剛的小品一看就扯淡。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謝楠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低頭一看，是周嘉衍的視訊通話，她立刻離開了沙發，去了院子裡。
顧冉看了看女兒的背影，問兒子，“你姐幹嘛去，馬上不就到他喜歡的那個演員，蘇什麼來著，不是有節目嗎？”
謝澤吐出兩片瓜子皮，嗤笑一聲，“偶像哪有男朋友重要啊，她是接周嘉衍電話去了。”
顧冉：“……”她閉上嘴，不問了，安心看春晚。
謝楠到了院子裡，接聽以後，螢幕上出現了周嘉衍的臉。
看那黑漆漆的背景和廊下的燈籠，周嘉衍似乎也是站在院子裡，謝楠一看見他的臉就笑起來。
“你在幹嘛呀？”她問周嘉衍，“吃過晚飯了嗎？”
“剛吃完飯，我爸媽都在聊天，我出來找你跨年。”周嘉衍說道，他爺爺奶奶這兒的風俗不一樣，除夕宴都是快十二點才吃。
剛才趁著大家都在聊天，他才有空出來，他低頭看了眼手錶，還有六分鐘就要十二點了，這一年就要過去了，外面已經有了爆竹聲，他把手機舉高一點給謝楠看，“你看，已經有人開始放煙火了。”
這個宅子靠近郊區，是可以放煙火的。
周嘉衍抬起頭，只見夜空裡，除舊迎新的煙花已經照亮了空中，雖然沒有煙火表演那樣盛大，卻也有種世俗的喜慶。
謝楠站在自家的院子裡，院內開著燈，迎客松上掛著小紅燈籠，夜風裡輕輕搖擺。她們這裡是禁止燃放煙花的，四周安安靜靜，因為是過年，反而比平時還冷清。但她聽著手機裡周嘉衍那邊傳來的炮竹聲，忽遠忽近，夾雜著一點微弱的笑聲說話聲，也有種遙遠的熱鬧。
在十二點前的那一分鐘，她跟周嘉衍都沒說話，就這樣一起聽著煙火的聲音。
而在指標指向零點的那一刻。
她聽見周嘉衍跟她說，“楠楠，新年快樂。”
就這普普通通的四個字，也沒什麼特別，兩個人卻一起在螢幕中笑了起來。
謝楠也說道，“新年快樂。”
雖然沒有在同一個地方，但這是她們成為戀人後，一起倒數的第一個春節。
年初一早上，謝楠一家把親近的親戚們都拜訪了一圈，下午就去了她們外公外婆那兒，她外公外婆就在本市，本就是時常走動的，開過去不過一個小時。
兩個老人家住得也是遠離市區的宅子，空氣清新，適合老年人休閒養生，偌大一個院子裡養花養草，一年四季都綠意繁盛，花木蔥蘢。
她們一家子到的時候，老兩口還在屋子裡聽戲，戴著老花眼鏡下象棋，為了一顆棋子爭論不休。
謝楠跟謝澤拎著禮物進來，進門就笑眯眯喊道，“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聽見了，頓時棋也不爭了，笑眯眯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楠楠跟澤澤來了呀。”
兩個人拉著外孫跟外孫女看了好一會兒，才記得招呼女兒女婿坐下。好在顧冉壓根沒指望爸媽記得自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已經端著茶杯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