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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商捉住我手腕，油膩的指尖順著我的手腕慢慢滑到我凝脂一般的小臂才道：“是了，小美人兒快來我懷裡。”
富商的力道極大，我還未能出聲，一個力道過來我已是摔倒在他懷中。他如獾豬一般的唇就要落在我臉頰。
我微蹙了眉頭，伸出另一隻手堵住了他的嘴，嚥下一籮筐的噁心我嫣然一笑：“猴急什麼，這一夜長著呢。”
富商似被取悅，捏了一把我的鼻頭說道：“調皮。”
我順勢起身，將桌上酒杯中的酒盡數倒入了我的胸口才道：“美酒配我，如何？”
富商的眸子如點燃的柴火，熊熊的慾火燒得他起身撲了過來，我閃身到一旁誘得富商險些撞在樑柱之上。
我隨手撈起酒壺扶住他與他灌酒道：“恩客輸了，罰酒。”
“好好好。”我從富商的眼中看到了新奇，滿意和…勢在必得。
不待他反應過來，我已是抽出手來，又閃到了一旁勾了勾手指媚笑道：“來。”
來回追逐了片刻，我見他已是喝得有些迷糊了，才假意跌坐在床榻道：“不玩了，奴家累了。”
富商本也是玩得疲了，此時蹣跚了步子便要撲過來，床幔被他粗魯地扯下，我半躺在榻間露出一截如藕般的小腿，更是讓他血氣衝頭。
是時候了。我握緊了手中的簪子，笑得無比豔麗。
世間中越是生得豔麗的皮囊越是劇毒無比，若我不能成為良善之人，那我便成為劇毒之物。
“啊！”富商慘叫一聲被我扎得鮮血直流，他的脖子上插著一支鋒利的金釵，血液如一條溪流汩汩的向外冒著。
他雙目圓睜，眼神惶恐。很快便從不可置信的神情中轉變到了惡狠狠。
他揮動了手臂，一掌將我扇倒在地，力道大得我腦中嗡嗡作響，片刻都不能反應。
正在此時，門被人踹開了。
我捂著面頰疼得發抖，順著門邊看去，卻看到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眸光陰翳，氣質冷冽。修長得身姿著了一身玄色勁服，眉宇間泛著濃濃的殺氣。
這一切卻不影響他生得俊美，稜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冷峻，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流轉著捉摸不透的暗光，似是地獄收命的閻王。
可這人雖是生得高貴冷冽，我卻不認識。
“是她？”他的目光垂落在我身上，讓我第一次覺出了一股自上而下的威壓，我連忙垂下頭去，做出不敢直視的一副樣子。
“是。”從後傳來玉孃的聲音，音色發怵。
“你…你敢壞了我的好事？！”富商疼得聲音都顫抖了，他脖間的釵子隨著他的音色顫抖著又湧出一股鮮血來。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身後的另一名男子上前一刀了結了富商的性命。
血濺四方，連帶著我的裙衫也變得殷紅一片。
“動我的人，想過後果嗎？”男子的音色冷如寒潭。
動手的侍衛很快便將屍體拖了出去，男子悠然的落座桌旁，一雙眸子若開裂的冰河，凍得人喘不過氣。
玉娘嚇得不輕，她軟跪在地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來：“奴家，奴家勸不動…這才…”
老鴇這時也才匆匆趕到，出了這等大事，見著一屋子的血跡嚇得失了聲，指著玉娘又指著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銀兩。”男子彈了彈衣衫上的塵土似是有些厭煩了。
我微微思索，男子似是要老鴇退了我的贖金，但富商已死出城一事無望，我若再留在醉香樓也討不到好處。不若賭上一賭，絕處逢生猶未可知。
想明白這些，我開口道：“貴人恕罪，這富商死不足惜。奴家是貴人定下的人，自是誓死都要為貴人留清白之身。”
“人是你傷的？”男子並未理會我的說辭，只是用食指一下下摩挲著杯口，眸中的神色玩味。
“奴家最開始不知為奴贖身的貴客是您，直到他掏出銀兩來說要與奴家補全了，奴家這才知曉。”這話其實漏洞百出，但我的意思卻很明顯，我就算為奴為婢也要追隨於他。
我…只有這一次機會。
果真，男子嗤笑了一聲，行至我跟前用纖細的食指挑起我的下巴說道：“跟著我會死。”
呵，我心中憋悶，這話說的好似我留下就能活一般。我轉動了眸子有些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的接著說道：“奴家生是貴人的人，死是貴人的鬼。”
似是被我這句逗笑了，男子丟開手來，眸中的輕蔑一閃而逝道：“來人，將她扔到我屋裡。”
我被人架著離開了屋子，並不能聽到男子最後說了什麼，只是見著玉娘與老鴇皆是變了面色，匍匐在地連連求饒。
我微鬆了一口氣，至少我現在還活著。
我被人架上馬車，馬車輕便卻也能看出造價不菲，處處都透著貴氣與精緻。軟香的榻間，一角小几上燃點了淡淡道薰香，令人躁鬱的情緒能夠得到安撫。
我落座在上，忽而有些懷念，這些本該是我以往觸手所及的，眼下卻變得奢侈。
我閉目養神，隨著馬車的搖晃覺得有些精疲力盡，到達之時我才見著招牌上碩大的兩個字：驛館。
驛館？難道？
心尖忽然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喜悅，未想到誤打誤撞之下我竟還是搭上了出城的快車。
見著男子手起刀落並未遲疑分毫的樣子，想來男子的身份也並不低，於我出城一事又增添了勝算。
我不禁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我入了他的屋內，屋內陳設簡潔，除去尋常的筆墨紙硯，一絲雜亂都未有。
我被告知在此等候後，門便是被落了鎖。雖是略微放下心來，但還有一事卻也讓我犯難。
我伸手撫上臉頰，這張玉孃的人皮面具雖是落入我的手中，但若是日後被男子發現，免不了也會命喪黃泉。
今日觀其作為也能知曉是個喜怒無常之人，若是我能摸清他的脾性，順勢而為還能有活下的可能。但若觸了他的逆鱗，今日富商的下場便是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