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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志怪異聞錄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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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香錦漿

活人心肝二兩,以杵搗之,配以熱血一捧,鮮骨粉三錢,輔以蟬衣、射干、穿心蓮。起窖拌合,回蒸四次,得香錦漿一杯。此物價貴,畢竟心肝常得,熱血難見。

24.鏡狸

古有以鹽魚為聘,迎狸貓兒還家。今有一商,愛貓成痴,然近貓則鼻癢難耐,咳與涕不息,心中甚為遺憾。

後偶見一物,頭尾俱全似狸貓,其身光彩華溢,剔透玲瓏,眼中能見人影。商以金換,如獲至寶,愛之甚矣。

一日入夢,懵然間似有一絨絨之物臥於身側,夢醒頗覺悵然。再夜,隱有迸然之聲,白日見瓷瓶碎裂。商又見鏡狸蹲踞碎瓷之側,頭顱微垂,恍有所悟。

25.一葉書

一葉可障目,一葉可知秋。得陰月陰日陰時所生女子,聚九九之數,埋於陰地陰槐之下,滿九年,深挖九尺,槐根生葉一,色深綠近墨,寬約一掌,葉面墨線織字,以葉遮目,可見來日事。

26.魍母

每遇災年,常有小兒被棄,幼無所養。魍母乃因產而崩的女子所化,被棄孤嬰偶有所遇,魍母便當做自己的孩兒撫育。時日漸長 ,人漸長,總能覺出有幾分不對。畢竟母親白日不食,黑夜不寐。

有人念及撫養之恩,母雖非人,也總能遮掩幾分,久伴母旁。有人日日憂懼,逃家遠去。亦有人慮及非吾族類之心,糾集村人,誅親滅母。

27.遇龍

龍者,頭似牛,角似鹿,眼似蝦,耳似象,項似蛇,腹似蛇,鱗似魚,爪似鳳,掌似虎,能飛天穿雲,控火掌雷。晉北有樵夫,進山見一蟒身粗比巨木,身覆黑鱗片片,鱗甲凜然生光,呼吸間甲片翕張,內見黑肉紅血,紋似人臉。樵夫奇,沿身而走,如白霧一片。有雙角高聳,色白如骨;眼若車輪,澄黃似電;齒粘腐肉,尖利成刀。樵夫跪地伏身,高呼遇龍。三聲後,樵夫呼吸漸失,身僵而倒。龍首上抬,繼而白霧盡散,見腐屍數百。

28.漁獲娘娘

江河湖海,漁民依水而活,耳海畔以打漁為生者,出海前需拜漁獲娘娘,祈求風息浪止。

傳聞百年前有夫婦棄嬰於海,然嬰得海顧,巨浪中不傷半分,如游魚,能穿浪,能潛深,期年,海邊有人見黑石巨像,海民叩呼漁獲娘娘顯靈。娘娘像寬衣大袖,面生魚鱗,腮旁有隙,高約丈二尺三。

日晴好,一漁民出海,至中途,天色忽變,黑雲滾滾,風聲瀝瀝,巨浪升騰,海中隱有黑影甚巨。漁民閉目伏地,乞漁獲娘娘保佑。旋即耳中不聞風浪之聲,睜目見周身黑洞洞而無光,而身下無船無水,軟似棉衾,乃悟而悲泣:“此乃魚腹,吾命休矣!”

29.江釣者

餘垂髫之時,於湘江遇一老翁,時值五月,氣候正暖,然翁披厚蓑,坐江垂釣。

束髮之齡,又遇翁,問曰所釣何物,翁未答。

至弱冠,翁仍獨釣於江畔。再至而立,又問,翁仍不答。

逾十年,又至湘江,見翁披厚蓑,坐石上,面容未改,餘竟不恐,在側良久。

耳順之年,翁仍在石上垂釣,餘默然良久,再問,仍不答。

歲至耄耋,拒子孫相伴,獨往江畔,問翁從何所來,所釣何物?翁曰:“汝自觀之。”

餘近前,垂首望江,只覺江下黑黝一片,深不可見底,而水映人面,竟與翁同乎。再抬首,不見翁,唯餘身披厚蓑,手執魚竿,竿下有物微動,而一稚童在側,正仰首望竿。

筆者注:湘江近,一破舊石屋內,見一舊冊,上載此篇。墨字模糊不清,亦有缺損,筆者觀上下文而補之,或有意不達處。

30.秘藥

春末夏初,蛇蛻舊皮,可用以入藥。

嶺南有一員外,身患怪病,夜夜抽搐不止,遍訪名醫而無果。後一無名遊醫上門自薦,言及有一秘方可治,然需備一暗房,無需僕從在側。一劑藥湯服下,入夜果安,員外予重金以求藥方,然遊醫守之以秘,日日於暗房備藥。

某日,遇地龍翻身,暗房開裂,見數人懸於樑上,然身薄如蟬翼,隱隱見光,員外驚,遊醫曰:“此人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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