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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託夢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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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面來了動靜,張賢心裡一陣苦澀,表情也難堪了起來。我一邊想顧及他的顏面一邊又不忍心離開,糾結間瞧見進來的人卻不是朱廳長,是那個親衛。我看見他心裡蹭的生起一陣失望,這個小哥哥給我的第一印象還挺不錯的呢,但是從他把張賢帶走的那一刻我心裡就彆彆扭扭的難受,你個濃眉大眼的也叛變革命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呢。

只見他進來先是愣了一下,旁人或許以為他看見張賢的慘狀受到了一點小小的震撼,但我知道他是發現了我,一秒後他裝作無事發生一樣,他手裡抱著一個薄薄的毯子,走過來扯開被子,整整齊齊的將毯子蓋在了張賢的身上,輕輕地將張賢耷拉在外邊的手塞到被子裡,再整理整理毯邊,把毯子掖在張賢的下巴,擋住他一身的傷痕,只露出一張小臉。

“這毯子是用藥水浸過的,蓋上還不會出汗,怕你泡藥浴嫌疼,先這樣蓋著睡一會吧,晚些……我過來給你上藥。”太多了,傷口太多了,一點點上藥也要花個一個時辰。

“謝謝徐副官,晚些他不過來嗎?”

“廳長服藥有些多……藥性還未解,五姨太聽說你傷重,就先把大人請到那邊去了。”

張賢自打被擄過來,就沒見過什麼人,也不知是五姨太為什麼幫他,“謝過五姨太,是我尚且如此,五姨太她女子之軀。”

“她……我原意是想攔著她的,可是她不肯……五姨太她自有辦法,您還是睡一會吧,我就守在這裡。”說著搬來一個小凳子,坐在張賢的床旁邊,嘴上安慰著張賢,坐下後卻撇過頭露出一臉擔憂。

大概是這幾天他負責照顧張賢,聽了一會他們倆的對話,我才知道這人叫徐衛貞。雖然他老闆著個臉,但直覺告訴我,想救張賢,這人或許是個突破口,此時兩個人都能看的見我,但是徐衛貞卻不肯跟我們開誠佈公的談幫張賢逃跑的事,好像非要在張賢面前裝傻。見張賢真的睡下了,我也不忍心打擾他,只好等稍後他睡醒我倆一起撬動撬動這個徐衛貞,也好商量一下逃跑的事。

我看了看徐衛貞,就算他現在光明正大的看著我,我也不想吵醒張賢。不一會,張賢的呼吸已經均勻安定了下來,這時徐衛貞才把頭仰起來閉著眼睛嘆了口氣,然後又低頭把臉深深的埋在手裡,好像頂著巨大的壓力。我不知所措的移開了視線,轉頭盯著張賢,乾巴巴的等著他睡醒。這一覺整整睡了一下午,能睡覺是好事,瞧給孩子折騰的,我耐下性子等著,自己都在夢裡犯困了,剛要眯過去,外面就傳來了聲音,這次是朱廳長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這種感覺很上頭,就像假期值班被排到了和最討厭的領導一起,我看見他就噁心!!!張賢也被吵醒了,見了他,心裡又膈應又害怕,這幾日被折磨的身體已經反射性的發抖,見人進來也是疑惑慌亂脫口便問:

“廳長不是在五姨太那?”

朱廳長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掃興的話,嘖了一聲,回覆到:“五姨太啊,死了”

徐衛貞早就立正站在了一旁,聞言心中一驚,但也只是直直的向地面看去,拼命掩蓋眼眸中的失望和恨意,再看張賢已經完全僵硬在那,他一時害怕,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緊緊抓住徐衛貞的衣角。

這一舉動被朱廳長收入眼下,朱廳長來的時候還喝了點,調笑著說剛才不見徐副官原來是在這。原本是安排徐衛貞管理張賢的飲食起居,想不到不過才三日二人竟有暗通款曲之意。他暗自想著,以往每個帶過來的孩子徐衛貞都不甚留心,這次對張賢格外有耐心,如今這院子裡張賢只對他有些好臉色,這般殷勤想必是早就起了賊心,想到這他一時怒火中燒。

“徐副官,本廳長要休息了,既然你在這,今天這院子就由你來守夜吧。”

“是,屬下這就出去了,您隨時吩咐。”

“不必出去了,就在這屋裡頭。就在剛才的位子上!”啊啊變態!

“是!”徐衛貞眼色深深的暗了下去,帽簷低低的壓著眉眼,低下頭,半面臉都擋在了陰影下。張賢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精神彷彿遭到了狂轟濫炸,震驚愣神間已經被捏起下巴,將一碗顏色淡淡的棕黃色湯藥全灌了下去。我腦子裡的黃色廢料此時變成了知識點,看著張賢逐漸變化的反應,像押對了題一樣,這要是考試我會爽死,但現在我好想死。我好想逃,但是隻能在固定的空間移動,我受夢境的控制,根本就走不了。

只見此刻張賢還在強撐著保持理智,忍無可忍的哭著求朱廳長說他還得回去看弟弟,說弟弟才五歲不能沒人管。朱廳長置若罔聞,欺身壓了過去,對準他的耳朵說:“寶貝,你弟弟已經被生祭了,別再惦記了啊。”

……還是叫他給知道了,張賢意識到我剛剛騙了他,我此時背過身去,不敢看那種畫面同時也想避開張賢的目光。張賢發瘋似的掙扎,朱廳長一邊動作一邊按住了他的頭,聽著他的哭聲接著說:“你在清水鎮的那個小相好,難道沒託夢告訴你嗎?他被活埋時還念著你的名字呢。”張賢聞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馳也死了,周全也死了,他眼中溢滿了恨意,跪在床上,眼神突然對上徐衛貞,也不知是想傾訴什麼。他放聲大哭著,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閉著眼睛,瘋狂的搖著頭,徐衛貞看著他,拳頭緊緊攥在一起。張賢這幾日又是被灌藥又是拿鞭子抽早已沒了體力,突然他猛地掙了一下,甩開朱廳長鉗著他下巴的手,使勁咬到了朱廳長的虎口上,疼的朱廳長一巴掌把他扇到一邊,小小的臉上留下一大片紅印,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朱廳長吃了痛,看見張賢這副鬼樣子心裡也是一陣掃興,手被咬的流血,他煩躁掏出槍頂在張賢的頭上。張賢冷笑,這些當官的為了一己私利,巧取豪奪草菅人命,也是手握著槍架緊緊的攥在自己的額頭中間。都怪自己不好,怕碰到軍爺偏偏要在周全的店裡待到那麼晚,不然就不會和朱廳長見到,不會讓陶鎮長急著清理他五歲的弟弟,也不會害死周全,他自顧自的把錯全都攬到自己身上,一心求死。兩人對峙幾秒,眼看朱廳長真的要扣動扳機,站在旁邊的徐衛貞突然暴起將朱廳長一把推開,他奪了槍,指著朱廳長的頭,隨後撈起毯子裹在張賢身上。

“好好好,徐衛貞!你如今拿槍敢對著你的父親了!”

“你早就不是我們父親了!你真的把悅貞害死了?!”

朱廳長一陣心虛,顧左右而言他“你這是在跟誰大吼大叫?!”

“放我們走!把悅貞的屍體交給我!”

“你這個畜牲!來人!快來人!”

徐衛貞根本沒想真的殺了朱廳長,聽他突然喊人,忙拉著張賢拼了命的向外跑。張賢被安置在特別偏的一處院子,從最近的後門跑出去就是一道比較窄的巷子,那處的牆比較矮,翻過去再向西跑,便可以混入集市的人群。張賢聽了他們剛才的話,也大概明白了二人有些私仇,剛才不知怎麼跑出宅子的,回過神來腿已經完全沒了力氣,腿上的鞭傷已經被跑裂開,雙腿內側青紫色的瘀痕此時也磨的發紅,衣服上印著血痕的地方,又再一次被血透溼,身上的毯子亂七八糟的裹著,他們一路飛跑,剛才被灌在張賢胃裡的藥也是一路顛簸,二人跑到那面矮牆處,張賢哇的一下吐了出來,他心下知道自己是怎麼也翻不過去那面牆,此時追兵也已經追到了這處衚衕,將他們堵在了裡面。“衛貞兄,你快走罷,我身子已經不行了,莫要教我拖累了你。”

“都不許動!”被堵在這了,一個都走不了,追兵已經朝他們舉起了槍。這院子裡的親衛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徐衛貞緊緊攥著手裡的槍,卻一槍都沒有開過,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此時他們被朱廳長的人團團圍住,幾個衛兵把兩人拉開,朱廳長把張賢死死的箍在懷裡,只聽他說:“明日午時處死逃兵徐衛貞!”

第二日,朱廳長帶著張賢到了城門樓上,這是張賢被抓走後第一次出門。槐雍市當真繁華,但此時張賢只能看到被綁在木樁上的徐衛貞,只見他看著朱廳長,良久大聲的喊道:“廳長!當年您收留我和悅貞,在院子裡的傭人見我們倆年紀小常常欺負我們,您還替我們出頭,我當時便發誓,要一輩子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他看著朱廳長,想努力找尋過去那個令他尊敬的父親的影子,“我日日努力訓練,想做您最可靠的親衛,為您出生入死也在所不惜,可您卻納了悅貞做五姨太!”他哭喊著,回憶起親情和信念全部崩塌的那一天。

刑場的衛兵有些是知道點內情的,有些卻全然不知,這五姨太是徐副官的妹妹,徐副官是朱廳長的義子,在心裡捋完都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恐怕自己聽了這話要小命不保。

“廳長大人!小時候您明明要我們叫您父親!就算你拿我當個工具!當個畜牲!可悅貞是您的女兒啊!”

“行刑!”

砰!

張賢眼睛緊的閉起來,過了許久那聲槍響仍在耳邊消散不去,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地上的屍體,那是徐衛貞的屍體,他不怕,他只假意癱軟在朱廳長懷裡,暗自卻已經敲定了內心的謀劃。他說:

“我第一次來槐雍城,卻不想是來看這個的。”聲音忍著哭腔,可憐唧唧的看著朱廳長。

朱廳長本來也是想嚇嚇他,看把人嚇成這樣心裡很滿意,又看人這可憐樣,心裡也是一軟,便問他:“帶你繞道城樓前邊,那面向市井熱鬧,正好讓百姓們看看我新納的六姨太,如何?”市井裡人多口雜,近日已經傳出了他院子裡常有被虐待致死的男孩,此時納一個男的做姨太,雖說也是下策,但總能起點澄清作用。

這人還真是不要臉吶,誰稀罕瞅你做這爛事?

“好,謝謝廳長”他哪裡聽不出來廳長的試探,只覺心裡一陣噁心。

兩人慢慢的繞到城樓前面,衛兵跟在後面三米開外的地方,個個也是心不在焉。樓下先是有幾個姑娘看到了城樓上這個漂亮的少年,紛紛拽著自家姐妹指著往城樓上看,人傳人的都紛紛向張賢看去。今日出門朱廳長特意命人將張賢的臉蛋收拾乾淨,還給他準備了一身絲綢白袍。面容俊美的白衣少年,皓齒如雪,在陽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彩,他的雙眸深邃如湖,纖長的眉彎勾勒出完美的弧線,髮絲如羽毛般輕盈,微微飄動,高挺的鼻樑和完美的五官使他的面容充滿了儒雅和優雅。

眾人紛紛感慨那少年的美貌,隨即聽到人群裡發出一聲驚呼,只見那少年從城樓上一躍而下。

他就在我旁邊跳下去的!!我下意識的去撈,也沒攆上他下降的速度,誰懂啊!就差二寸吶!!!我反應過來,好像夠著了也碰不到他,於是身體立刻沒再向下落,就這樣懸在了半空中,我只能愣愣的看著下面張賢的屍體,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印在他的腦海中。我怨自己不能幫他做任何事,此時卻再也沒能找到剛才那樣能控制身體的感覺。我只得與他對視,心想:“好好看著,記住我吧,下輩子投胎來找姐,姐罩著你。”

一切都靜止了,結束了,畫面像是電視被掐斷了電源,我再次陷入黑暗當中,應該是進入了深度睡眠吧,但我又覺得無比清醒,我眼睛睜大了看著這片黑暗,並不是真的進入了待機狀態,也不知這是個什麼狀態,只能默默的等。可能是會有一個息屏緩衝過程,等著等著,這片虛無的黑暗,好像具體了起來,像是一片濃黑色的霧,灌入我的鼻腔,耳朵,環上我的脖頸,有什麼東西撲到我的胸口,又慢慢的散開滲到身體裡,然後在我的上半身穿來穿去。“有勞您,對不住了”……

說實話,我以前做噩夢從來沒有夢到過鬼,都是夢到一些變態。這誰?

“是我們對不住您,來世一定當牛做馬報答您。”

別呀,那你不如一開始就別對不起我,你哪位呀?

與剛才不同,我以為我會被那團黑霧吞噬,或者是以分子的形式分解在這片黑暗當中。那個聲音又開始道歉,我想跟他說不用不用,讓我趕緊睡吧,但是卻出不來聲,我感覺自己在這片黑暗中移動,好像有一股力量把我吸到一面牆壁上,應該是到了邊緣,但是那邊的拉扯感並沒有消失,而是將我死命往外拽,好像要用我的身體去擠開這面牆。

我臉死死的貼在這面牆上,可能這裡也是精神產物,所以如果現在的“我”是意識狀態的話,那我們是可以觸碰的,感覺那邊是要把我拽成二維狀態,我始終無法穿過那面牆。那邊停了一下,過了許久,我左側的後腦勺發出了一陣劇痛,我清晰的感覺到了這種疼,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牆那邊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縫。一隻手伸了過來,直接伸進了我的胸口,我以為我會透過靈活的形變,順著這個口被拽出去,但事實上沒有。其實從他手伸進我胸口的那一刻,我便已經能夠感受到疼了,他忙的往回撈卻將我左邊的肝側那處挖出了一個缺口,那邊把手收回去也是一愣,媽的,太疼了。對面猶豫了許久,又努力把口子扯大了一點,我左邊後腦勺像要炸開了一樣,無論他什麼動作,我都難以躲過身體的劇痛。我心想“給我個痛快吧,大哥!”不曾想對面也是這麼想的,這該死的默契,對面開始爭先恐後的把手伸了進來,居然不止一個人,不出十秒,我的身體已經被撕個稀爛……我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漸漸的,意識也開始渙散。也對,人好像死的差不多了?後面還會有什麼呢?一個夢而已嘛。那種內心深處的執著與期待一瞬間放下,我終於得以全心全意的去感受自己的消失。

腦袋被摳成兩半撈了出去,好疼,我做錯了什麼?我感覺自己被劃拉的差不多了,隨著腦袋甩出去的一刻,我也脫離了那個空間,外面確實是幾團黑影,還有飄散在空中的碎片,我的兩瓣腦袋很快就拼上了,那些碎片也逐漸被吸引了過來,逐漸的已經有一個破破爛爛的人形,在外邊的世界逐漸凝聚了起來。

只是為了把我挪出來嗎?我一臉黑線,這麼殘暴的方法是哪個大聰明想出來的?我忽然發現出來之後就感覺不到痛了,視線逐漸聚焦起來,入目是五六個人,我眯起眼睛模糊一下視線再看一遍,確定就是剛才那大團黑影,就著月光我看見床上有一個人,她瘋狂的弓起身子,隨著那幾人的拖拽使勁的打挺,是我。這是我的房間,是夢嗎?我看見黑影中還有一個小孩,看起來四五歲,我看著這小孩莫名的熟悉,心裡又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激動,卻死活想不起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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