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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肯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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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氣氛一下子又變得緊張起來。

程母手裡只有程志昂那筆錢,程芝芝的錢一直沒有收回來。老二一家早把那筆錢當做自己的了,哪裡肯還。

程母自己也覺得那筆錢給了就給了,反正程芝芝只是個女兒,以後嫁出去了這麼大筆錢帶到別人家,那還不如給老二家的買工作。

本來以為誰都不會翻舊賬,可誰也沒想到,今天這事突然就這麼擺在明面上了。

“芝芝,這件事回去再說。”程母看到病房那些人看他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也覺得丟臉,於是勒令大家都不許再說了。

“回去說,媽你就把我錢私吞了。”程芝芝可算明白了,不跟兒子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她是好媽媽,一旦有衝突,自己就必須嚥下委屈。

“你也不信媽?”程母沒想到一向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女兒,有朝一日也能說出這種話,“我和你爸一輩子起早貪黑、省吃儉用的,不都是為了你們嗎?你現在居然這麼對你親爹媽!”

“你主要是為了你的兒子們,可不是我這個賠錢貨。”程芝芝可不吃這一套,程父程母雖然不至於虐待女兒,但是真的對她有多好也不見得,當然也不至於太差。

程芝芝還要說什麼,卻被站在門口的程父一把扯了出去,硬是拉著她一路回了家。

“芝芝,你在那麼多人面前就不能給你媽留點面子,給咱們家留點面子?”程父面無表情,卻字字都顯露出對程芝芝的不滿意。

“二嫂假流產騙錢的事情你們倒是不覺得丟臉,他們私吞我錢倒是不允許我說了。”程芝芝抿唇,顯然也在生氣。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許春梅更是一進門就被結結實實打了一巴掌。

程母知道,程芝芝的錢是很難拿回來了,可是這也不是一個小事。這回狠狠打一頓許春梅,想來芝芝是個本性善良的孩子,也不好開口要錢了。她只想維護小家的和平,但也不願意落下口舌,只能出此下策。

許春梅被打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原本還算清秀的臉都腫了,低聲嗚嗚咽嚥著。程芝芝冷眼相看,她怎麼會不知道程母什麼意思,只是,自己可不是好拿捏的。

她乾脆利落地回了房,不再提出要錢的事情,程母終於鬆了口氣。程志昂見到這個場面,也不好意思開口要了,反正自己是兒子,錢也沒借出去,到時候肯定會給自己的。

家裡頓時安靜下來,程父程母也以為這件事情過去了,也不再理會老二一家人。

翌日,程芝芝睡到日上三竿,沒人去打擾她,甚至還給她溫著早餐。

程芝芝坐下來,慢悠悠吃飯。她知道,今天中午家裡不會有人,大家都躲著她呢。可是,她才不會吃暗虧。昨天那個情況,就算逼著程母,她手頭也沒錢給她,最後就算再鬧,也只能不了了之,她的錢,只能許春梅來還。

她想了想,還是拿了張布票,去找了鍾情。

冬日的外邊,寒風凜冽。程芝芝裹著棉衣,顫巍巍地來到一扇大鐵門前。

“師傅,我是高主任的妹妹,他讓我去辦公室找他。”程芝芝遞給看門大爺一小包糖,希望他放自己進去。

“這......可是高主任沒跟我們說呀。”看門的大爺一臉為難。小姑娘長得可愛,雖然不像是什麼壞人,可是這也不合規矩。

“師傅,今天你們廠裡不是在辦那個年末慶功會嘛,我哥讓我跟他吃頓好的,其他人不也有帶家屬進去的?我就是回家晚了,所以沒跟他一起來。您就放我進去吧,不然好東西都被人搶了。”程芝芝昨天聽許春梅提過一嘴,立刻說出來讓門衛大爺降低戒心。

大爺果然不再懷疑,這是廠子的私事,如果不是特意告知,也沒外人會知道,畢竟只是個小聚會。他收了糖,開了點門,讓程芝芝進去。

程芝芝左拐右拐,問了幾個人,終於找到了許春梅那個車間的主任。

她理了理衣服,敲了門。

“請進。”

高主任此時正在計算自己管理的車間整一年產值,他眉頭緊鎖,眼裡全是平平無奇的業績,正煩著呢,也沒心思去基層人員的慶功會。

程芝芝正巧這時候進來,她注意到了對方的情緒,小心翼翼地關上門:“高主任,您好,我是許春梅的小姑子。”

“許春梅?”高主任聽了更不悅了,“她不是優秀員工,怎麼也帶家屬進來了?你趕緊出去,這裡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

高主任本就為了產值的事情發愁,又聽到程芝芝是許春梅這個渾水摸魚的員工帶來的,更是瞧不上她,話都不想多說,就開口趕人。

他們是隸屬於國家的紡織廠,不能輕易開除員工。大多數員工為了能升職多拿點錢,也都是有上進心的,只有許春梅,每個月總要請假,有時候還要請長假,根本不把廠裡的事情放在心上。這樣的員工放在自己的車間,簡直是晦氣,而且自己這條生產線總達不成目標。

“高主任,您先別急著趕我走。我之前也聽說了一些我嫂子的事情,我知道您在為什麼事情發愁,我這裡有個想法,想著可以幫助到您,特意讓人帶我進來。”程芝芝一點都不慌張,笑眯眯地說出自己的另一個目的。

“你一個小丫頭......”高主任顯然非常不信任程芝芝,他正欲開口拒絕,程芝芝又開口了。

“年底了,您這邊不是正發愁完不成目標嗎?其中肯定也有我嫂子的事情,我也不想讓她一個人拖累你們整組人的進度。若是明年還這樣,高主任,你也不好跟上面領導交代啊。”程芝芝言辭誠懇,“您先別趕我走,反正我說幾句話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高主任撫了撫眉頭,“那你說吧。”

“我嫂子欠我錢。”她開門見山,從口袋裡掏出了之前她寫的欠條遞過去,“我想讓您她以後三分之一工資的錢還我。這樣她手上錢少了,自己不夠用了,必定會想著怎麼升級多拿點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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