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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賤人。”程母一把搶過病歷，怒氣衝衝地走回病房。
程芝芝跟在後面，才踏進就看到程母把病例甩在許春梅臉上，“好你個許春梅，我自問你嫁過來後沒虧待過你，哪家婆婆能比我還和善的，你們只管上班，家務活都不用幹，下了班兩手一攤就能吃上飯。你現在居然騙我錢？”
程母氣不過，抬起手就想扇許春梅。
“媽，你幹嘛啊，我騙你什麼了？”許春梅捂著臉，哭喪著臉，瞧著樣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媽，怎麼了，春梅身子虛，你有什麼氣衝我來。”程志偉趕緊上前攔著，做足了一副好丈夫的樣子。
其他病床的病人也紛紛替這對可憐的小夫妻說話。
“這是怎麼了，你兒媳婦才流產呢，怎麼就對她發這麼大的火啊？”
“消消氣啊，再怎麼樣也得等你兒媳婦病好一點吧，嬸子你也脾氣也太火爆了吧。”
“妹子我本來瞧著你還是個好的，給兒媳婦補身子的錢掏的也痛快，怎麼一下子這副做派了？”
“就是，她剛流了孩子呢，也不多安慰安慰，怎麼能打人臉呢。”
“瞧著她可憐樣啊，這是哪兒來的惡婆婆。”
“幸好這小夥子拎得清，不然這女人日子可不好過。”
.......
“你們倒是挺會幫她的，這人居然騙我說流產，她根本沒懷孕，病歷上寫的清清楚楚呢。”程母聽到大家都在幫許春梅，憤怒地開口解釋，“要不是我去了趟病房，我還被矇在鼓裡呢。”
程母氣的臉通紅，胸口不斷起伏，她見二兒子不但護著許春梅，還幫著一起騙她，指著他的手都發抖：“好啊，老二，現在開始騙你老孃錢了，以後是不是連我和你爹的棺材本都騙啊？”
“媽，我沒有，我只是......”程志偉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聽完全部的程父拿著醫院的掃把打了。
“爸，我錯了，我只是想弄點錢給春梅換個辦公室的工作，她常年在車間也影響她的身體，我懷疑這麼多年沒孩子也有這個原因。”程志偉一邊躲，一邊解釋道。
“這......哎喲，怎麼還能騙人呢。”
“太不孝順了，兒子啊，你可不能騙爸媽啊。”
“這兒媳婦也太懶了，家裡活不幹還盯著公婆手裡那點子錢啊，眼皮子太淺了。”
“這可不能學啊，兒媳婦你要是敢這樣看我不讓我兒子跟你離婚。”
“不過有些工作確實對身體有影響，想換個工作也沒問題。”
“那也不能騙老人錢啊，好好說的話，我看她婆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
病房裡的風向一下子就變了，程志偉的臉都青了。
“爸媽，我記得二嫂的工作當時也是你們掏錢吧，當時怎麼說來著，每個月上交給你們一半的工資還我？”程芝芝又開始拱火，她眼中含淚，難過地說道，“媽，當時那筆錢是你們賣了農村的老宅，然後平分給我們每個孩子的，而給二嫂買工作的那筆錢，是我的吧？”
“你說過的，這筆錢等我出嫁了做嫁妝的。”程芝芝眼眸低垂，“媽，我也不想說出來這件事的，我也想家裡和和氣氣的。可是，到現在為止，二嫂她只給了你一年的工資吧，後面這麼多年下來，她一分不出，現在又要錢換工作。”
“這回要用誰的，三哥娶媳婦的錢嗎？”
“啊？”程志昂突然被點名，看著他們，眼神清澈又愚蠢。
“額......”程母沒想到閨女想到了這件事情上，當時她確實先借用了閨女的錢給二兒媳婦買工作，可是後來許春梅總是因為這個那個的原因開始不交錢了，她也覺得老二一家不容易就沒提，想著閨女不是愛計較的人，她也就沒放在心上。
“媽，我的錢你要不先給我吧，我自己拿著好歹花在自己身上，你要是再幫我拿著，可能就不知道被誰騙去了。”程志昂雖然年紀小，但是也不願意給二哥家佔便宜了，一聽母親根本沒有好好管著小妹的錢，一下子就對她的信任降到最低，開口討要自己的那一份了。
“反正都是要留著我娶媳婦的，我自己拿著，到時候你們出的錢跟我二哥差不多就行了，我的錢以後不用你管了。”程志昂抬著腦袋，伸出了手。
“你這孩子，媽還能昧下你這點錢？”程母不願意給他，“你年紀小，容易被騙，這麼多錢，我可不放心。”
“可是，媽，我更不放心你。你不就把小妹的錢昧下了嗎？”程志昂大大咧咧反駁，“反正我不管，你得把我的錢給我，我自己藏著。”
他把頭一揚，理直氣壯。
“你……你！行，媽把錢給你！都是不省心的。”程母在小兒子不信任的目光中還是敗下陣來，同意給錢。
“媽，那我呢？當時二嫂問我借這筆錢可說了，以後能給我多出20%的利息來，白紙黑字寫著呢！我本來該分到400塊錢，現在時間到了，現在本金加利息應該也有不少了吧？後面那幾年的利息我也就不要了。”程芝芝也緊跟著，立馬算賬要錢。
“你放屁，你還要利息，你怎麼不去搶。”許春梅這下可坐不住了，跳下床指著程芝芝的鼻子罵。
許春梅現在是廠裡的一級工，每個月工資才15塊錢。按理說她做了好幾年了，怎麼著都能過了考核升二級了。可是她平時偷奸耍滑，經常請假出去幫鄉下的孃家幹活，特別是春種秋收的時候，更是經常請一個多月假去幫忙。
不止出人，她每個月一發工資就把大半部分送去孃家。這些她當然不敢告訴程母，他們的一日三餐和一切日常開銷都是程父程母的工資在支撐，他們一家自己的錢都牢牢握在自己手裡，甚至程志偉的錢也被她拿手裡，不輕易拿出一分。
所以，她哪裡有錢還程芝芝。
程芝芝白了她一眼，並不想跟她說話。許春梅向來都是自私自利的，對她有好處的，哪怕要她下跪她也願意，等把好處拿到手了，再把別人一腳踢開，這事發生在她身上，程芝芝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想起那時候原主才8歲，就被程母喊到房間裡，通知她借錢給許春梅買工作。
對，是通知不是商量。
程母還像是不會讓她吃虧的姿態，讓許春梅寫了一張借據塞給她。當時許春梅還拿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糖哄她呢，借完錢後還對她好了一陣子，然後就開始對她頤指氣使。
許春梅經常對原主說的一句話就是你小時候我對你多好多好，你現在連這點忙都不願意幫我？
但是那段時間的好是以借錢為基礎的，原主嘴笨，也不知道反駁，只能吃下這個悶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