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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主任沉思：“那......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是你跟她的事情。”
“高主任，這欠錢的事情雖然跟您是沒關係，但是您現在難道不是需要一個可以牽制住許春梅摸魚行為的一個把柄嗎？她經常性的請假給您帶來了不少麻煩吧？假設她工資少了一半，她還有閒情逸致請假嗎？她可能恨不得住在廠裡，希望您多給她點獎金吧。”程芝芝丟擲誘餌，狠狠拿捏了許春梅，也說進了高主任的心坎上。
許春梅這人，確實太過囂張了。
只是他還是有點疑問，“那你直接問她拿錢就行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是......有什麼事情求我？”
“她不肯還錢，但是畢竟是我家人，我也不好意思報警。所以來找您，希望以後她的工資我三分之一。您這邊籤個同意書，再讓她籤個字，我這邊才好操作啊。”程芝芝也沒忘記盯上許春梅的獎金，一併說了出來。
高主任微微一笑，隨即又皺眉：“你這孩子......只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你這個錢她兩年就還清了，到時候若是又變回老樣子可怎麼辦？”
“高主任，您先看我的借條。”程芝芝都快笑出聲了，這個借條他們寫的太有漏洞了，“他上面說，如果四年許春梅還不上，以後都要求她把工資的三分之一給我，而這個沒寫期限。現在已經過了四年了。”
這條協議當時還是因為許春梅剛嫁過來，程母也不太放心她，怕自己家吃虧才加上的，現在居然成了自己的賺錢法寶。
這時候也沒有對這種行為作出相應的規範，甚至對民間高利貸也沒有很強的約束，更別說這種家庭內部矛盾了。程芝芝心想，以後有固定收益來源了。
高主任還是有點猶豫，這個借條對許春梅很不利，而且不太厚道，他有點不想做這個壞人。
“高主任，這件事，你能得到好處，我也能。而且據我所知，許春梅如果一直這麼幹下去，您這個產值目標估計永遠都完不成吧。而且就算您不同意，我真的魚死網破直接報警了，對您的名聲也有影響吧。”程芝芝垂眸，“我也不想的，可是這不是小錢，她真的太欺負人了。”
一聽要報警，高主任坐不住了，他按下電話：“讓小許來我辦公室一趟。”
沒一會，許春梅就過來了。
“主任，您找我。”她縮著腦袋，以為又要挨批評，但是那又怎麼樣，反正高主任也沒辦法懲罰她。所以雖然她看起來畏畏縮縮的，其實心裡安定得很。只是，程芝芝怎麼在這兒？
高主任看她這樣子就來氣，於是也不客氣道：“小許啊，你小姑子來找我說你欠她錢，這是不是真的？”
“不是的。”許春梅可不會傻到承認這個，準備開口解釋。
可高主任沒給她這個機會，又說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在警局有個朋友，到時候驗一下你的手印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情。”
許春梅這才不得不承認了。
“這個借條上寫著，如果你四年還不上的話，以後每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一可都要給她了。”高主任甩了甩程芝芝的借條，然後拿著剛寫好的工資領用通知，想讓許春梅籤個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許春梅目恣欲裂，不接受這個結果，她一把甩開通知書：“那是我的錢，憑什麼給她。”
“那是你借人家的，怎麼就是你的了？”高主任拍了下桌子，大喊一聲。
“我不管，我婆婆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說。”許春梅遇到錢的事情，根本不理對方是不是自己領導，反正自己也沒打算升級別，就這麼混著唄，她才不怕他。
“就憑人家這張紙就能把你告了，到時候影響了廠里名聲，你這碗飯還能不能吃還不一定呢。”高主任越發煩許春梅，“對於有重大人品問題的員工，廠裡有權開除。”
“我就不信她能去告我。”許春梅可受這個威脅。
“二嫂，我今天本來就是想去告你的。但是，你要被警察抓走了，你這工作的白費了。我也是抱著希望來找你領導的，幸虧領導深明大義，願意替我說話，不然，今天警察就來廠裡抓你了。”程芝芝表情不屑，“怎麼，你不會以為媽現在幫著你，我就沒辦法了？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我被全家人埋怨，而你丟了工作，也討不了什麼好。”
許春梅氣的衝上去就想給程芝芝兩巴掌，可惜被高主任攔住，“許春梅，這裡是我辦公室，不是你們打架的地方，你到底籤不籤？”
“我不籤。”許春梅負隅頑抗，她覺得只要自己不簽字，誰都拿不走自己的工資。
“許春梅，如果你不簽字，我也可以帶著你小姑子去找更上級的領導，到時候在廠裡通報批評，到時候你不但拿不到獎金，很有可能再挨個處分，換到更差的地方工作，你自己好好想想。”
許春梅沒想到領導還有這一手，更差的地方無非是外出跑業務，風吹雨淋的，或者是做保潔員，打掃廠裡，更甚至廁所也得自己大嫂，這個對於許春梅來說，是極大的侮辱了，
“領導。”許春梅抿唇，糾結許久，“可是如果您幫我瞞下來，我以後也會認真工作的，絕對不會再偷懶請假了，這不是更好嗎？”
高主任譏笑一聲：“你認真？我給過你太多機會了，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信用了，我不信你。咱們全組人今年可沒達到目標，這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你。而且，就算我願意再給你這個機會，她會給你嗎？”
許春梅扭頭看程芝芝，哀求道：“芝芝，我一定儘快把錢湊給你。”
程芝芝從桌上拿回欠條，小心地放進懷裡：“二嫂，欠條寫的你可能沒明白，以後你每個月都得給我三分之一的工資，而不是還清欠款就好了。這種一本萬利的東西，可不是四百塊錢能抵消的。我給過你機會了，如果你不履行，或者在家耍賴威脅我，我或許交給警察，也或者會交給更可怕的人去換錢，到時候，你們就永無寧日了。”
“我相信很多民間借貸人很樂意賺這個錢吧，到時候我二哥，你孃家人一個人都別想好。”程芝芝在剛剛也想到了其他的方式，所以現在拿出來恐嚇許春梅。
“什麼三分之一，不是才四百塊錢嗎？”許春梅抓住程芝芝，眼睛瞪得老大。
“當時媽也在場，你自己寫的欠條忘記了嗎？”程芝芝並不準備給她看欠條，“以後你只要工作一天就得給我三分之一的錢，獎金也是。除非，你不上班了，這個工作直接不要了。”
而許春梅聽到這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色煞白，她哆哆嗦嗦地道：“我......我籤。”
等到終於簽下字，她仇恨地看著程芝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程芝芝才不管她心裡在想什麼，美滋滋地對高主任說：“謝謝主任，那這回年底獎金，我就自己過來拿了，您給我做張通行證或者員工牌，不然門衛大爺不放我進來。”
高主任自然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