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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青松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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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微亮,莫北辰一腳踹開棺華池的房間,驚的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滿臉的茫然。

“發生什麼事了?”

他疑惑問道。

莫北辰看著他,說道:“收拾收拾隨我去青松觀,池松師姐出關了。”

“哦。”

他應了一聲,抄起一邊的道袍穿在身上。

莫府外早已備好了不大不小的馬車,京城不許縱馬,但是馬車倒是不限制。

能容二十匹馬並排行走的官道上,中間並沒有人行走,這是專門留出來供馬車行走的。

在這裡行走,被撞了可沒人管。

官道直通城外,棺華池一路上都有些昏昏欲睡,昨夜與莫北辰在外遊玩到三更半夜,他修為略淺,並不能幫他清醒起來。

城外顛簸,馬車行的不快,一直到巳時末,才遠遠看見山上的那座小道觀。

後半段山路崎嶇,道路狹窄,馬車不能上山,一路上都是莫北辰攙扶著棺華池上去的。

莫北辰倒不是沒想過用靈氣幫他,只是他體質古怪,外界靈氣入體便令他疼痛難忍,只好這麼攙扶著他。

好在山路不過一二百丈,並不如何陡峭。

青松觀果然無聲無息間開了門,昔年的青松觀雖然在山上,卻仍舊抵擋不住京城居民前來上香祈福的熱情。

畢竟這幾年供奉的,是一位羽化飛昇的道人。

福生無量。

自從青松觀不再迎客,京城的人又轉而去國師府旁邊的道觀上香。

門楣上掛著青松觀三個字,觀門旁有兩句門聯,頗有意境。

上聯:靈武眾妙點本我

下聯:正法仁德化先天

莫北辰感慨道:“師父曾說,這兩句對聯上可有大機緣,若是修者有所悟,恐可一步登天。”

登天自然不是羽化飛昇,而是指的融天境融天境。

哪有這麼好登天的,那都是有門檻的。

棺華池心裡暗暗嘀咕,也不反駁。

他只是個靈啟,他懂個屁。

道觀中間有棵青翠高大的果樹,上面稀稀拉拉掛著十幾顆綠油油的鮮豔果子。

樹邊緊挨著一個小池塘,也不能稱為池塘,看起來就是水缸埋在地下,裡面有幾尾五顏六色的鯉魚,池塘裡的水是活的,不知這山上哪來的泉眼,這水又流往何處。

地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片枯葉,青磚地面看起來纖塵不染。

青松觀並不大,方方正正,坐北朝南,中間是正殿,也是整個道觀最大的建築,約有二層樓高,兩邊有三四間小屋子。

正殿門楣上掛著牌匾,就寫著正殿兩個字,裡面有兩座雕像,雕像盤坐在半丈高的底座上,前面是個供桌,桌子上有幾盤新鮮的果子,還點燃著香燭。

桌前的蒲團上一名女冠盤膝而坐,安靜祥和。

棺華池有些失望,他認出了那道身影是流霜師叔,並不是師姐。

想想也是,師姐縱然出關,也只是性命無憂,傷還是要養的。

莫北辰帶著他走到正殿,恭敬喚道:“流霜師叔。”

女冠回頭看去,頓時笑道:“琳兒來了,快坐。”

緊接著又看向棺華池說道:“原來你也出關了。”

棺華池靦腆一笑,上前見禮:“見過師叔。”

流霜點點頭,欣慰道:“一別數十年,你還是如此禮貌,真好。”

莫北辰好奇看著,她知道流霜在天下武府做法師,可去的次數並不多。

相比之下,那些武府的傳承弟子見流霜的次數和時間,還沒她見得多。

“池松師姐呢?”

她問著。

流霜道:“目前性命無虞,只是傷勢還未完全治癒,後面修為能不能恢復,全憑天意。”

棺華池面色不動,心頭卻是一緊。

什麼傷能近二十年未愈?

師姐的一些事情,他從玄武口中瞭解不少,也因此有了妖族一行,以及雲州鬼門關的點化,還有最後找老先生借筆。

可太多的事情,縱然是玄武也不知情,關於師姐的傷勢,他做不了太多,青松觀的大陣無法強行開啟,那會驚動師姐,可能適得其反。

於是他暗中為師姐謀後路,鬼門關可保師姐性命,以妖族帶回來了皇鳳血為墨,用賢君筆繪陣,可幫師姐穩固身軀,有朝一日或可將修為恢復回來。

如同流霜所言,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全憑天意。

莫北辰輕嘆一聲,池松的事在雲渡山廣為流傳,包括眼前的這兩座雕像,都被放置在山門內的修行廣場上供弟子瞻仰。

中間那座蒼老的雕像盤膝而坐,慈眉善目,左手劍指高豎,右手拂塵搭在左臂上,似乎向來此的行禮。

右邊那座雕像看著年輕,眉清目秀,嘴角揚著笑意,兩手搭在膝蓋上掐著法印。

許是察覺到莫北辰打量池竹的目光,流霜抬頭看去,輕聲道:“小竹去世的那年,不過二十四歲,距今已經有近二十年。”

莫北辰面上帶著欽佩,這是他們雲渡山的師兄,聽師兄師姐們說,在池竹師兄殉道的前兩年,就已經被認定為是下一任的掌門,那時池竹師兄還在天下武府裡任府政,只等他什麼時候回來了,時震師叔祖便會將道門交給他。

天下武府是師兄池竹的道場,要等他證道結束,可惜他們沒等到。

大文歷九九六年,池竹殉道棲冢山。

在青松觀沒有待多久,莫北辰原本是來拜訪池松師姐,只是池松還在閉關,沒能見到,甚是惋惜。

離開時,棺華池從袖子掏出一個紙袋,遞給了流霜,裡面裝著昨日的月餅,都是他親手做的。

“有心了。”

流霜讚歎一聲,沒有拒絕,收下了紙袋,將他倆送出去。

等他們走後,流霜看著那個紙袋,嘴角揚起一絲玩味之色。

正殿旁一間屋子開啟,裡面走出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冠,流霜頓時走了過去,滿臉心疼地扶著她。

“方才有人交談,是誰來了?”

女冠疑惑問著。

“你的師妹師弟來看你來了。”

流霜笑著說道,將她扶進正殿休息。

隨後她將那個紙袋交到她手中

“這是什麼?”

女冠打量著這個平平無奇的紙袋,入手有些沉,外面散發著香氣。

流霜笑吟吟說道:“開啟不就知道了。”

女冠面色不解,卻還是聽話地將紙袋扯開,一股更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她從中拿起一個,月餅,不知道是什麼餡料的,因為中間標註餡料的字樣被一個人面像取而代之,分不清是誰,面像旁邊有幾根線條。

斷斷續續,歪歪曲曲。

仔細看去,像是幾根……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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