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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辰悠哉悠哉地閒逛，身後跟著三個不吭聲的人。
蔬菜月餅，誰吃誰都不吭聲。
黑裙少女幽怨道：“誰家好人用辣椒做月餅？”
棺華池呵呵一笑：“別看我呀，你師兄讓給的。”
朱惜意眉頭一挑說道：“少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自己要給的，方才還逼著我吃。”
“胡說！那你剛才給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讓我給你師妹嚐嚐這蔬菜月餅？”
棺華池大怒，反駁道。
豈料朱惜意不鹹不淡解釋道：“我剛才看你是想介紹師妹與你認識，是你會錯了意。”
棺華池一愣，哆嗦著手，指著他：“好好好！你這麼玩是吧？”
朱惜意不動聲色與他錯開一步，防止此人硬塞月餅給自己。
旁邊的黑裙少女囁嚅著嘴，想說些什麼，可看著手裡那個辣椒月餅，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處開口。
棺華池一臉揶揄說道：“拿回去分給老先生嚐嚐，他一把年紀了估摸著也沒吃過這種月餅，給他長長見識。”
少女面色遲疑：“不好吧？”
說著，拿出一方手帕，將月餅包好藏進袖子裡。
棺華池嘖嘖稱奇，這姑娘，嘴上不同意，下手了可真不留情。
朱惜意神色一動，叮囑道：“記得給四師兄也分一些。”
少女盈盈一笑：“好。”
莫北辰走了過來，皺眉道：“拿些好的給老先生送去。”
棺華池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連聲道好。
緊接著拿出幾個手帕，將月餅一個個包起來，遞給朱惜意，說道：“給你家先生嚐嚐細糠，記得讓他感謝我。”
末了，還撩開袖子檢視是否有遺漏的。
朱惜意默不作聲將月餅收好，引裡暗道：都是師姐的一番心意，與我無關，回頭就出去遊歷。
莫北辰問道：“這位師妹也是老先生門下？”
少女展顏一笑：“我是武府傳承班的弟子。”
棺華池略帶驚訝地看著她，上下打量一番，天下武府的傳承班只收了一批，攏共十八人，他也是傳承班的其中一個。
是甘平非要讓他進去的，說是湊個數，因此那十七位他也認識。
這個傳承班倒是與他無關，是府政洛微雨一手成立，由武師祝朝露以及文師周止教授，又有流霜時不時帶領做早課。
與武府尋常弟子，這個傳承班是天下武府親傳。
只是，十多年過去了，還不知道這個姑娘是其中的哪一位。
他只在傳承班待了一年便去了妖族，十年匆匆過去，確實有些不太記得。
不過仔細想想，他好像還記得這位，能住在上賢學宮的應當只有一位。
昔年，他自莫府返回天下武府時，與同樣前往天下武府任文師的周止相遇並同行，而那時的周止身邊就有一個女童，後來女童不出意外入了武府的傳承班，想來便是這位。
莫北辰驚訝道：“原來是武府的高足，難怪氣質不凡。”
少女甜甜一笑：“我叫路婷，師姐怎麼稱呼？”
“道門，池琳。”
少女路婷震驚道：“是祖庭的師姐，這可真不常見。”
雲渡山弟子少來自哪裡有下山，世間的道士不少，鮮少有人知道他們來自哪裡。
而大文國內的道觀，諸如青松觀、國師府，還有昔年的小池園，都是傳道不傳法，基本不收弟子。
也有收了弟子，最終都要進去雲渡山內修行。
池竹與池松當初在小池園修行至十歲，也回到了雲渡山，只是大多數時候都在小池園內修行。
朱惜意指著棺華池說道：“他也是武府弟子，師妹你以後回了武府記得幫師兄揍他一頓。”
路婷看向棺華池問道：“方才覺得師兄眼熟的很，不知師兄怎麼稱呼？”
棺華池看了莫北辰一眼，說道：“棺華池，棺材的棺。”
路婷怔怔地看著他，失神呢喃道：“可是池哥哥？”
莫北辰眼神一凝，看向棺華池的目光充滿了質疑。
池哥哥？
“你不解釋解釋？”
她淡淡說著。
棺華池摸了摸鼻子，說道“當初不是從莫府前往天下武府報道，路上遇見了周師和路婷師妹，後來你也知道的，我在武府的傳承班只待了一年，就閉關去了。”
路婷欲言又止，她是知道些什麼的。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棺華池是閉關，可他們傳承班還是十八個，不同的是多了個妖。
於是，他們猜測，棺華池明面上宣稱閉關，實際上則是去了妖族做質子。
而今年，那個妖回去了。
“原來如此，煙花快開始了，找個地方賞月吧。”
莫北辰漠然說著，去了河邊。
哪裡還用找，來這裡本就是為了找視野開闊的地方，這邊的河面已經沒了船隻，正合適。
朱惜意目光閃爍，他也想起了一些事，只是時間太久，險些被他遺忘。
四師兄周止去了武府半年，便是武府當年假的時候，而那時還帶有人同行，就是路婷師妹。
路婷師妹給他講了很多事，比如傳承班的弟子住的是一個大宿舍，男弟子和女弟子各住一間，男弟子與文師周止也就是他的師兄同住，方便照看，女弟子則是與武師祝朝露同住。
路婷還跟他講她在去武府的路上碰見了一個哥哥，跟她一起去了武府，那個哥哥後來還教過她練劍，還告訴他那個哥哥叫棺華池。
可是十多年過去了，他把這個名字漸漸遺忘，哪怕是前陣子在雲州初見時也沒想起來，方才要不是路婷這聲池哥哥，他也不會想起這塵封多年的往事。
皇宮裡的煙花放了很久，不同於其他小門小戶，或是富貴之家，自皇城上空亮起第一朵煙花開始，其他地方的煙花都黯然失色，成了陪襯。
大文國已成立一千年，歷經十個百年。
財大氣粗皇室，繞著皇城裡裡外擺了一千層的煙花，每一層都用一根長長的導火索連結，每一百根點燃一次，這總共千根導火索足足燃燒了近一個時辰。
煙花從皇城東面開始升起，繞著皇城轉了十圈，四面八方的人，從各個方向都能清楚看見皇城那經久不息的煙花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