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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童年的手電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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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小說疑似遭到了抄襲,隋寧寧找到了陳天弈,懇請他幫忙。陳天弈在隋寧寧進公司時就是藍鯨出版的法務,後來去了律所當了一段時間的律師,之後又去大廠繼續幹法務。

隋寧寧和他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陳天弈總是對合同吹毛求疵,這讓隋寧寧和合作方都很頭疼,她直接抱怨“法務拖累業務”,這話有沒有傳到陳天弈耳朵裡就不得而知了。

陳天弈工作中不苟言笑,在朋友圈卻是個活躍的積極分子,經常給隋寧寧留言有內涵的段子,這讓隋寧寧覺得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二人能成為好朋友,則是因為都喜歡看《人類簡史》、《奇點臨近》等一系列思考科技力量的書,此外,陳天弈多次幫助隋寧寧解決了各類合同問題。

陳天弈仔細地看了隋寧寧整理的部分資料,給了自己的判斷,他認為是可以判定抄襲的。隋寧寧得到了他的答覆,又遵照他的安排,開始細緻地讀兩本小說原著,一點點細化整理。

下班之後,她回到家便坐在電腦前整理資料,何樂洋讓她進房間一起看電影,她不理不睬,同她說話,她也唉聲嘆氣。

“你知道抄襲的人有多無恥嗎?不但不回應,還在那內涵原作者。”隋寧寧咽不下這口惡氣。

“那能怎麼辦呢?”

“我準備讓天弈做我的律師,讓他幫我打官司。”隋寧寧說道。

“你還準備打官司?”何樂洋對她被抄襲這件事,始終不當回事,畢竟這種事一般都不了了之,他沒想到隋寧寧這麼能折騰,“你都多久沒有出作品了?何必糾結著陳年舊作,又不是什麼曠世名著!”

“《三體》剛開始也並不是廣為人知的。”隋寧寧反駁。

“又自信了。”何樂洋提醒她。

隋寧寧跟他爭辯:“你還不服氣嗎?我說的是事實!今天我看到一個段子,說三體貼吧,最早是北京第三體育運動學校的貼吧,從一段時間開始,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大談科幻,這些體育生們只能默默地看著家被佔了……”

“關我什麼事?我又不玩貼吧。”兩個人完全無法交流。

“你不聽我說給別的人聽。”隋寧寧生著悶氣,她決定把這段子講給同樣是書迷的陳天弈聽。

夜晚十二點,隋寧寧仍坐在客廳對著電腦忙碌,何父從房間裡走出來,又去了廚房,盛了飯開啟菜蓋坐下吃飯,他平時也吃夜宵,隋寧寧沒太在意。

“何樂洋明天要早起去學校嗎?”何父同她說話。

“嗯。”何樂洋任教的學校離家遠,他得每天6點起床,走一段路去坐校車,不用擠地鐵,相對輕鬆些。

“你每天晚上都得搞那麼晚啊?”

“最近遇到一些事,急著解決。”隋寧寧聽到後,她當作是長輩對她的關懷。

“工作那麼忙,你們老闆不人性化啊。”

“不是工作的事。”隋寧寧解釋。

熟料何父話鋒一轉,他以不滿的口氣質疑她:“這不是會影響何樂洋休息嗎?”

“他已經睡著了,睡得很深。”隋寧寧停下了打字,她長吸一口氣,有種如臨大敵之感。

“你搞完,進去睡覺他能不受影響啊?他每天都要6點起來的。”何父盯著她追責。

“叔叔,何樂洋已經習慣了每天6點起床,坐校車去上班。他明天週三是去開會、不是去上課的,下午3點的會,他完全可以下午再去,但他願意提前過去。”

何父確實不瞭解何樂洋的情況,很多資訊他需要透過隋寧寧打探了解,隋寧寧平日也很樂意跟他們交流,比如透露何樂洋和領導的關係。一涉及到何樂洋的話題上,他們就格外關注,現在何父就在指責她。

“那你也要早點休息,天天搞這麼晚怎麼行,白天週末都沒時間嗎?”關心她的話,後半句才是重點,說她影響何樂洋休息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去休息了。”隋寧寧不再理會,抱著筆記本回房。

回房後,她發現何樂洋四肢朝天呼呼大睡,被子被他壓在身下,活脫脫一隻貪睡的肥貓。隋寧寧給他蓋了被子,在他身邊躺下。

“明明和你睡同一張床,我怎麼每天都跟打仗一樣,你卻沒什麼好憂慮的?你爸說的對,我們兩個人連睡眠都不同步。”隋寧寧嘆息。何父今夜的提醒,還是讓她感受到了壓力。

在這個家,她也小心甚微。家裡只有一個廁所,何父、何母多次提到“衛生間不夠用”、以後買房一定要買有兩個衛生間的,隋寧寧便儘可能在外面上完廁所回家,晚上等何父何母都睡著了再去衛生間洗漱;家裡的密碼鎖,她也沒有錄入自己的指紋,一直使用密碼出入。

她也可以感受到何樂洋在家和不在家時的區別。何樂洋一段時間出差,家中就不會有新鮮的飯菜,大家都湊合著吃剩飯;何樂洋在家中,家裡有豐盛的早飯、午飯、晚飯,有海鮮有大肉……隋寧寧對此頗有意見,何樂洋不在家,他們的日子就不過了嗎?

何父還自以為風趣地表達過自己的想法:“我們一直以何樂洋為中心開展工作。他在杭州讀書工作,我們便在杭州買房;他想當導演,我們給他買最好的相機……”

真的是,貓可以毫不費力就得到小魚乾。隋寧寧除了失落,更多的是羨慕,可以說何樂洋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挺讓人羨慕。

她見過何樂洋開線下視訊會議,那場景真是讓她匪夷所思。他的會也多,每週一次的例會,還有學院的各種會,不勝列舉。這倒是一個真理,無論是事業單位、國企、民企、上市公司、小公司都逃不出的定律——領導喜歡開會。

“下面,我們請何老師說幾句,關於這個學期的廣告教研有何建議,大家一起來聽聽,歡迎。”明明學院廣告專業主任藍平峰主持會議,卻沒有高姿態。

“謝謝藍老師,那我就簡單說說個人看法。我們這個學期的教研規劃已經非常好了,我基本找不出需要補充的地方……”何樂洋先是恭維了一番,隨後滔滔不絕幾分鐘,卻沒有提一條實質建議。

“何老師說的非常好,方便我們對教研工作進行細化……”藍主任接過話,也是對何樂洋恭維一番。

從學院領導到普通教職工都客客氣氣的,非常和諧,大家在熱烈歡快的氣氛中散會了。隋寧寧全程聽完,還以為他們在開表彰大會。

隋寧寧從沒享受過那麼好的開會氛圍,她開會的時候,可是打著十二分精神的。

之前,王喜全也批評人,但從不直接攻擊下屬,他喜歡繞著彎子教人做人。現在的新主編黃明燁可不一樣了,他信奉大棒政策,短短一個月下來,編輯部沒有一個人不被噴他成篩子的。

隋寧寧前段時間,發現當月工資少了400塊錢,便找人事商議,人事告知她,扣的錢是春節假期調休的工資。

藍鯨出版之前假期調休是不扣工資的,黃明燁來了之後,竟然翻起舊賬,連他們過年前公司統一安排多放的兩天假期,直接給每個人計算成請假,直接扣工資了。

隋寧寧問了同事,他們也是如此,可他們只是無奈搖搖頭,敢怒不敢言。隋寧寧咽不下這口氣,400塊錢,夠她兩週的餐費,一趟回老家來回的油費過路費了,她單槍匹馬去找黃明燁理論,她是這麼問的:“主編,我這個月工資少了,我問人事,她跟我說是我們調休休假扣的錢。公司安排春節統一調休、多放2天假,之前說好的,是給我們的福利,怎麼又扣錢了呢?”

“調休是公司的統一規定,是要用加班天數抵扣的。我看了一下,你們到目前為止加班天數都是零,沒有能抵扣的。”黃明燁解釋的時候,還順帶諷刺他們不加班。

沒有計算加班天數就意味著他們沒有加班嗎?只有外企和國企會正規算加班時間吧?隋寧寧也知辯駁無用,可想著自己既然已經進來了,就應該堅持到底:“大家工作都很賣力,都晚上九點、十點走的,希望領導可以酌情考慮一下我們平時的加班;還有,我的年假也沒休,每年這個時候也自動清零了,可以申請用年假和調休抵扣嗎?”

“領導,儘量讓我們多拿點錢吧。”說這話時,她低下頭,幾乎是在央求。

“我們是嚴格按照公司的規定辦事的,這麼做,換其他公司也沒有任何問題,我是從BAT出來的,他們也有一樣的規定,你應該明白。當然,我也會考慮你們的實際情況,再跟人事和總經理溝通。”黃明燁唱完白臉,又唱起了紅臉。

隋寧寧才不信呢!她跟陳天弈交流過,陳天弈告訴她:“公司強制員工休假卻扣工資,這當然不符合勞動法的規定。他就欺負你只待過一家小公司這點。”

人事承諾,隋寧寧被扣除的錢會退回,但調休還是要用加班天數抵扣。

原以為這件事塵埃落定了,哪知它竟會在選題會上被黃明燁近乎侮辱性地提及。黃明燁批評同事的作風的時候,提到了一些員工只為自己考慮的自私行徑。

“隋寧寧跑來跟我說的事,其實我可以不予理會。公司按照規章制度辦事,自己利益受到損害便抱怨公司處理有問題,這不就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嗎?當然,最後我還是拍板了,都沒有扣工資,讓大家攜手帶薪休假。”黃明燁當著全體編輯成員的面,給隋寧寧貼上“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標籤,又給自己立了好領導的人設。

隋寧寧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主編定義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不是社會名流、有錢有權有地位的人才配得的稱謂嗎?她因為400塊錢,就被視作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拿到這麼高大上的名片,她自嘲,那也挺值當的。

這件事也被休假的馬天麗知道了,馬天麗又教育隋寧寧:“你真是傻啊,還想不想混啊?400塊錢沒了就沒了,大家都一樣,有必要去說嗎?”

隋寧寧愧對馬天麗,她的表現讓她失望了,想到她大著肚子還要為她的工作操心,隋寧寧語塞。在她心裡,馬天麗既是她的上司,也是她的姐姐,遇到事的時候,馬天麗還是很為她考量的。

“你們都沒有經歷過職場毒打,一個個現世安穩歲月靜好,這樣是很難有競爭力的,適當被毒打,也是有助於你們明白社會險惡。”馬天麗作為領導,又覺得這並非壞事。王喜全說過,在藍鯨出版的編輯們,個個都是小白兔,而今主編更替之後,藍鯨出版氣氛確實發生了變化,編輯部開始養狼了。

隋寧寧承認自己是傻,可她並不懊惱。小時候,她花8毛錢抽獎,想獲得一個小電筒,卻遺憾地與獎品擦肩而過,回家後她還為此崩潰大哭,被鄰居笑話“傻”,店家更是以此打趣她,不敢再讓她抽獎;而今,她為了400塊錢,讓新主編對她有了不好的看法,可以說大半的職場前途被斷送了,也被看作“傻”的行為。

可在隋寧寧眼裡,這400塊錢很重要,這是童年的手電筒。

以合理的方式,維護自己的權利,這句話人人都會說,人人都會背,但並不是人人都會做的。面對不公,有些人選擇忍氣吞聲當鴕鳥,有些人選擇魚死網破當瘋子,而隋寧寧選擇當刺蝟,渾身是刺的她,誰惹她她刺誰。

面對抄襲一事,隋寧寧沒有忍氣吞聲,她整理好材料,委託陳天弈做自己的律師,正式向杭州網際網路法院提起了民事訴訟。因為不是在職律師,陳天弈不能像律所律師一樣去調材料、還有收費,他幫助隋寧寧,純粹是出於友誼,另一個原因是,隋寧寧的官司難度大,具有一定探索意義,如果勝訴,那他也能掙得名聲。

被告是一位在上海開漫畫公司的女作家,傳票送給對方的當天,隋寧寧也被大老闆叫到了辦公室。隋寧寧推開大老闆辦公室的門,大老闆在落地窗前站著,眺望錢塘江景,黃明燁則站在大老闆身後,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畫面很有壓迫感,隋寧寧誠惶誠恐地走了進去。

“小隋,河畔之水是不是你的筆名?”大老闆見隋寧寧來了,直接開口和她說話。

“是的。”

“我們合作最大的閱讀平臺找到我,問隋寧寧是不是我們公司員工,說這個人在跟他們打官司!”

“是我。”隋寧寧承認,因為涉抄襲小說是簽約在這家平臺的,陳天弈在列被告時也將其列入了。這個閱讀平臺是藍鯨出版的合作方,隋寧寧還認識其中的員工,想到要告他們,她有些猶豫,可律師解釋必須要列入,隋寧寧只能聽信律師所言。

“這個事他們還是比較重視的,讓我來了解下情況。你現在也沒十足把握能勝訴,對吧?”大老闆繼續跟她說話。

“是的。”隋寧寧承認,陳天弈說他的把握只有四成。

“你怎麼會去打官司的,這很花錢花時間花精力,你有時間折騰這些?”大老闆又提了這個疑點。

“我的律師朋友幫我的,不收律師費,如果勝訴再分錢給他。”隋寧寧打官司的底氣,來源於沒有負擔。

“律師都是找錢的,你可別被他們忽悠了。”黃明燁也適時插話。

“這個事,我只是瞭解個情況,之後我會跟平臺那邊的人說明。這是你的私事,公司不會強制干涉你,這個事隨你。”大老闆表態了,他還是提醒隋寧寧,“打官司是走到最後一步才做的事,你可以再考慮一些其他的解決方式。”

“我已經提交了訴訟,也立案了,現在都是律師幫我在弄,他也花了很多心思……”彼時,隋寧寧不知道立案的官司還能撤訴,如果知道,她一定能理解老闆所說的其他解決方式,比如透過他們斡旋,要一些補償,此事就作罷了。可當時,她的腦子沒有轉過來。

她走出大老闆辦公室,黃明燁也走了出來,他一路笑著對她說話:“寧寧呀,沒想到你是個狠角色,一言不合會跟人打官司啊,太剛了。我們公司一向對你還不錯吧?”

“嗯,挺好的。”她點點頭,不明白主編問這話的含義。

“你可別跟我們打官司,怪我們剋扣工資,我們可還真沒有。”黃明燁說笑的時候,會讓人覺得他很好相處。

“不會的,主編。這個是我以前創作的事,這個事在我心中比較神聖,我才會去硬碰硬的。”隋寧寧有些尷尬,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偷偷摸摸打官司,竟驚動了那麼多的大領導,他們應該對她另有看法吧。

“開弓哪有回頭箭的!不管了,應該不會怎麼樣吧!”事實是確實公司沒有為難她,但黃明燁又給她貼了新的標籤。

黃明燁在開會的時候,提到了員工要用自己的微博去給公司出版的書做口碑維護,還細化成具體的:比如同類書的微博下留言安利自己公司出版的書,每天不少於10條。

隋寧寧有疑問,便當提出:“一天10條會不會影響質量?評論如果簡單雷同會被判定為水軍的。”

“不要這麼點小事都不想做,又不佔用工作時間,少刷會手機的功夫,就做完啦。大家都是做創意工作的,應該不至於像個水軍,除非業務能力不行。”黃明燁不改任務,還暗指員工上班摸魚。

“我沒說不願意做,只是……”隋寧寧剛想說話,又被黃明燁打斷了,“也不用多說了,這個事就這麼定了。現在的編輯是要全方面的,要會策劃還要會營銷,你都做了銷售工作,更應該在領導不作要求的時候,就積極營銷宣傳,現在反而要大家來督促你一起做這件事。”

一席話聽得隋寧寧啞口無言,她果然沉默了,也確實開始反思自己:是自己沒給自己壓力嗎?是自己倦怠了嗎?還是,她心底覺得主編的安排,根本就是很扯淡的?

覆盤之後,她確信一點,明明是主編扯淡的要求,才讓她倦怠和排斥的。每天10條的評論,真的有助於推廣圖書嗎?為什麼規定必須是10條,而且是每人每天,輪流安排人員去維護,一個人一天3條,效果就一定差嗎?

她遇上了一個自以為是的領導,把命令當作真理,只希望員工照他說的做,至於這件事本身,作用和結果並不重要。

雖然是一件小事,但隋寧寧卻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

之前,她做工作再難的時候,也從沒想過放棄,一直告訴自己再苦再累也要堅持,可現在,她深深感受到一個事實——她的職場是無望的。

隋寧寧吃著中午留下的外賣,為了省錢湊單,她總是一份主食、加份米飯和素菜,直接吃兩頓。與主編髮生不愉快之後,擺在面前的青菜和排骨湯,也味同嚼蠟。

如果要辭職,她該怎麼辦呢?

她想到了知名女星劉玉玲給自己存下了一筆錢,命名為“炒老闆”基金,這真是好酷的人生態度。

可花錢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劉玉香打電話告訴她:“寧寧,我和你爸可以交社保了,我們家的地也被徵用了。家裡的地評估價是17萬,這部分作抵扣,我們要再湊13萬,以後我和你爸也可以像你姑姑一樣,每人每月可以拿2000塊錢的退休工資了,以後每年還會漲。”

“這真是好事啊!”隋寧寧聞言很是高興,農村老人最盼望的退休金,她的父母很快也可以擁有了。

“我給你們出10萬!”未等劉玉香說話,她已經主動表示願意出錢。

“不用那麼多,也沒那麼快交。你爸還存了7萬塊錢,我給隋寧鵬也安排了任務,他出1萬,你出3萬,剩下的我們去借點,以後我們拿工資了再還你。”劉玉香早就做好了盤算,怎麼湊出這13萬塊錢。

“那我出5萬,這樣就不用借了。”她的銀行卡里有這筆錢,她一直在攢錢,想著有朝一日在杭州買房,有一套完全屬於她的房子。但這筆錢,如果父母交社保要用,她是願意直接給的,在她眼中,兩者都屬投資,但父母的社保是必需品,房子不是;前者的收益也許不如後者,但是對家庭來說是更好的保障;在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在極度渴望金錢,又無法賺到更多錢的時候,人總是被慾望驅使著想辦法,一般容易出新的路子,當然也有可能走彎路。工作無望,抄襲事件也激起了她的鬥志,隋寧寧準備撿起自己丟棄多年的創作事業。

不如自己寫作一本當初沒有透過的選題的小說吧!她打定主意,開始注重積累素材,卻發現生活的細碎、平淡,如一粒粒白米飯,想讓她把白米飯做出一道菜,實在是讓她無從下手。當然,也有可能,她是沒有掌握好火候的廚子。

她給羅艾青打電話,問羅艾青的最新情況。羅艾青告訴她:“婚離了,孩子也打了。”

“哎……沒事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我碰到小三了,和我一起去的婦保醫院,她產檢,我手術。”事情已經過去不少日子,羅艾青依然憤憤不平,“那個女孩子,除了身材豐滿,其他很一般,說話還有很濃的外地口音,我都以為我看錯了……”

“也許,她不是逼你離婚的那個……”隋寧寧隨口說道,但這種可能性對於李九彥這種絕世渣男來說是存在的。

“是她。李九彥為了騙她把孩子打了,他在產檢報告上做手腳,說孩子有問題,我看到那女的當場哭了……”

“還可以這樣?”可仔細一想,這事是李九彥出的主意也不奇怪了,隋寧寧繼續說道,“你逼他們也不能留孩子,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做這麼絕的事。”

“我不也一樣被逼嗎?換你你會這麼做嗎?”

“我?”隋寧寧思考了一番,她無法想象自己會和李九彥這樣的人有糾纏,可如果真發生在她身上,她也會有自己的做法,“我會直接拿刀捅他。”

“我怎麼也想不到,李九彥看上的是這樣的女人!哎,我為什麼會被她毀了,我不明白!”羅艾青很是不甘。

“你沒有被她毀了,是她毀了自己的人生。”隋寧寧告訴羅艾青,“你要振作,雖然你吃了很多苦,但這些打不死你的,會使你更加強大。而且你現在和他斷得乾乾淨淨,讓他消失,有多遠滾多遠,多好。”

“可我還是很難受,我失去了孩子。”

“你還有房子,你已經是個富婆了。我都沒錢,我可羨慕你了。”雖然這麼安慰不中聽,但確實是事實,隋寧寧繼續說道,“那仙娘不是說你頭胎是女兒嗎?那她的話的意思,現在的這個孩子是與你無緣的,你以後會有好幾個子女,第一個還是女兒,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

“原來如此。”羅艾青後知後覺,原來仙娘早就告訴了她結果了,她和李九彥註定是要分道揚鑣、兩不相欠的,她和那個孩子,也只有短暫的緣分,這都是註定的。

想到這層冥冥之中的定數,她竟覺迷信也是好事,真的安慰到了她。

隋寧寧和羅艾青說話的時候,剛洗完臉,她給自己拍拍爽膚水,準備上床睡覺。她有點睏意,迷迷糊糊中,竟參透了仙娘留下的玄機。

“我想下次再去求一下仙娘。”羅艾青提到她的打算。

“去求什麼?”怎麼受過高等教育的羅艾青,也這般神神叨叨了?隋寧寧搖搖頭,卻也更深刻認知到了渣男之可恨。李九彥毀了一個充滿朝氣的女人的人生,甚至扭曲了她的觀念和精神。

“沒想好。”羅艾青只是隨口一說,隋寧寧的一句話,開啟了她的心結。

“那你幫我求一下財吧!”隋寧寧隨口一說,她還不忘提醒羅艾青,“命就不用幫我算了,我膽子小,我怕!”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儘管生活還有大大小小的困難,但她們都有自己的方式,試著放鬆下來,談天說地,話匣子一開啟,她們又成了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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