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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琵琶了,眾人還沉醉其中,遲遲不肯出來,對悅耳動聽的琵琶曲念念不忘。
權傾掐著最後一個曲點結束,打了一個響指,“是時候了,該有人來請我們了。”
“阿冶說得對,”易書道,“這人不就來了嗎!”
只見一女子向他二人款款走來,她走近後,微微行禮,“兩位掌教我家姑娘有請。”
“帶路吧,”權傾站到了易書旁邊,朝女子問道,“美人如何稱呼?”
“回大人,”女子微微一笑,“小女子名叫小姿。”
“小姿呀,”權傾竄到小姿旁邊,“你這名字好聽呀,本教甚是喜歡,你來這望春樓多久了,平時負責些什麼?”
“回大人,”小姿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是四個月前來的,平時主要負責端茶倒水,傳達指令。”
“嘖嘖嘖,不應該啊,”權傾頗為惋惜的嘆氣,“你生的花容月貌,不該做這等粗事,可惜了,可惜了……”
小姿嚇得面色煞白,她急忙側著身子向權傾請罪,“大人折煞小女子了,望春樓的姑娘豈是我這等粗人可以做的。”
說完,她還偷偷摸摸的抬眼四處看看,見無動靜,才鬆了一口氣。
“小姿何出此言,”權傾立馬扶起小姿,疑惑的問,“難不成想做望春樓的姑娘還得會點奇門遁甲?”
“那倒也不是,”小姿打心眼裡喜歡眼前這個平易近人的權掌教,她生的如此好看,像一彎冷月,讓人不敢玷汙。
小姿挨權傾更近了,把聲音壓到只能倆人聽見,“大人,若想要成為望春樓的姑娘,是需要透過層層考驗的,且這姑娘都是由樓主在外精挑細選後,才會帶回來的。”
“原來如此,多謝小姿為我解惑,”權傾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頓時心情舒暢了不少。
易書一直跟在二人身後,見此情形,一時哭笑不得,看來對付姑娘還是阿冶得心應手。
他知方才一番對話,權傾已經知道她想要的了。
果不其然,後面的路上權傾不再過問樓中之事,而是有小姿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逗的小姿時不時開心一笑。
易書好笑的摸摸鼻子,對此無可奈何,他一向是隻要權傾開心就好。
快進入雅間時,權傾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易書一眼。
易書心領神會,回以一笑,淡淡的淺笑與他的溫潤相映襯。
小姿為權傾他們開啟房門,待他二人進去後,又將門輕輕帶上,安靜的守在門外。
權傾和易書一進屋就聞到了濃郁的香味,房間的裝扮精緻,香爐裡的香氣正嫋嫋升起,掀開層層簾帳,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正翹著美腿,半撐在桌上,酥胸半露,手裡舉著青瓷茶盞,面上掛著笑。
女子見權傾和易書進來了,非但沒收笑,反而笑得越發放肆,“兩位大人,奴家等你們許久了。”
“好好說話,”易書聽不來這種夾腔帶調的聲音,“有事說事。”
那女子的笑容僵住,眼裡一閃而過的不可置信。
權傾沒忍住,故意笑出了聲,“他這人就這樣,姑娘莫放在心上。”
女子扯扯僵硬的嘴角,“無妨,兩位別站著了,過來坐。”
權傾和易書走過去坐下,權傾一坐下,便自顧自的給自己和易書倒了茶水,她開門見山的道,“姑娘如何稱呼?”
那女子低聲笑起來,脆脆的笑音久久不散,“叫我雅蝶就好。”
“雅蝶,好名字,”權傾道,“這望春樓是雅蝶姑娘的?”
“自然是,”雅蝶端正了身子,慢悠悠道,“我早年喪親,孤苦無依,可恰逢機遇,掙了些銀兩,便開了這望春樓,願世間貧寒姐妹,如我有所依靠。”
“是這般哦,”權傾和易書的視線對上,易書的指尖落在自己大腿上輕輕的敲了兩下。
權傾瞭然,“雅蝶姑娘叫我二人來可是有事相商。”
雅蝶的神色黯淡下去,面上沒了光彩,似折翼的蝴蝶,“確有事希望兩位大人出手相助。”
“雅蝶姑娘,”一直默不作聲,安生看戲的易書開口了,“你為何認為我們會幫你。”
“因為我相信,”雅蝶抬頭,目光堅定,眼神坦率,“兩位大人是為人父母的好官,不會放任惡霸坐視不理。”
“哦,是嗎,”易書聞言笑了,“那你說說,有何事?”
權傾在雅蝶和易書談話時,悄悄的打量了房間的陳設,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屏風上,它的位置放的不對,不會有人將屏風放在靠牆的地方,除非牆後有人,裡面另有隔間。
她玩味的笑笑,把弄著茶盞,將笑意隱藏在茶水中。看來先沉不住氣的還是望春樓真正的主人……
雅蝶頓時聲淚俱下,“事情是這樣的,半月前京中刺史大人家的公子哥來我這望春樓喝茶,可誰成想他看上了樓裡的姑娘,非要霸王硬上弓,強娶回家做小妾。”
她頓頓又道,“大人也是知道,我望春樓雖是風月之地,卻也是賣藝不賣身,那姑娘不從,刺史家的公子哥便隔三差五派人來鬧事找麻煩,那姑娘受不了這種折磨,已於三日前懸樑自盡了,刺史家的公子知曉後,暴怒 揚言過兩日要來我望春樓,將樓中女子盡數捉來為娼,燒了我望春樓。”
雅蝶哭的梨花帶雨,泣不成聲,彷彿受了破天的委屈。
易書抿抿唇,沒說話,似乎在思考話中真偽。
倒是權傾不管不顧的笑了,她語氣裡滿是嘲弄,“區區刺史之子,也敢如此猖狂。”
聞言,雅蝶算是把心放進了肚子裡,她知道,權傾是打算插手管教此事了。
易書明白權傾的意思,道 ,“雅蝶姑娘請放心,我等既為官,自不會視而不見。”
雅蝶立馬起身道謝,言真意切道,“謝過兩位大人,我在此替樓中姐妹謝過兩位大人的恩情,若是大人日後有用得上姐妹的,儘管開口。”
“不必了,”易書起身甩甩衣袖,“事情本教會查,便不再叨擾樓主了。”
權傾沒說話,只是跟上易書離開。
雅蝶在後面看著二人離開的身影,由心感慨,果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待人走後,雅蝶來到屏風出,用力一按左上角,屏風後面的牆面果然移開,露出了一條暗道,她提起裙襬,走進暗道。
權傾和易書又跟著小姿從後門出了望春樓。
到了外面,權傾撐了撐懶腰,“看來有人比我們還著急上心京中之事。”
“此人心計深沉,步步為營,”易書擰眉,“一步步引誘我們插手此事,目的何在?”
“這個問題,恐怕只有本人才知曉,”權傾無所謂的歪歪頭,“故意讓雅蝶以惡霸鬧事告訴我們刺史有問題,倒是個好藉口。”
“嗯,”易書一笑,“此人的膽量不錯,明知你我的心思定會猜出樓中主人另有其人,還敢冒險相告。”
“不如說是有意相告,”權傾冷笑,“這世上哪有那麼順的事,剛好今夜望春樓花魁娘子出樓,恰好小姿引見,輕易說出破綻,雅蝶姑娘又遇鬧事,特意讓我們解決。”
易書道,“是誰費盡心思做這一切,若非有意與我們合作,怕是想不到這些。 ”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權傾道,“我不在乎背後之人是誰,也不在意對方是和想法,只要對我們有利,是人是鬼又何妨。”
“是是是,阿冶說的是,”易書笑道,“不過依我看來,阿冶早有懷疑之人,不是嗎!”
權傾停下腳步,和易書面對面,夜風吹起衣角,“城白說得對,蘇遮今晚出現在集市,在我看來就是有鬼。”
“阿冶說是便是,”易書道,“我一向相信阿冶所言。 ”
“只要不危急陛下,”權傾道,“管它什麼望春樓還是冬夏樓,都與我無關。”
“嗯,”易書和權傾接著向前走,二人面上戴著的鴛鴦面具在燭火夜光下,耀耀生輝,鍍了一層又一層暖光。
易書先將權傾送回了府,到了權府外,連個守門人都沒有,大門緊閉。
他打趣權傾,“怎麼阿冶,今晚不打算回府了?”
“這群東西,”權傾看了看自家禁閉的大門,頗為無語,憑空生出一種門庭蕭條之感,“怕是皮癢癢了。”
“嗬,”易書的笑聲很低,暗夜之下,撓的人心癢癢。
權傾無奈的揉揉眉心,“指不定躲在門後看好戲,城白不必管他們,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
“好好好,”易書點點頭,“你進去吧,進去了之後我就離開。”
“嗯,好,”權傾沒拒絕,轉身敲敲大門,門離奇的自動開了。
她知道是姜隨帶人做的好事,進了府,對易書道,“快些回去了,夜裡涼,易染風寒。”
“好,”易書朝權傾笑笑,伴著濃濃不散的寒風夜意,轉身離去,清瘦高挑的背影,挺直如松。
權傾待人走後,冷聲道,“戲看夠了,就給我滾出來。”
無人應答,無人出現,全都逃之夭夭了。
權傾的手攥成拳頭,又緩緩鬆開,算了,她今夜心情好,不想與他們一般見識,等明早再算賬也不遲。
她一向是喜歡早睡早起的。
待權傾離開後,門口傳來了議論聲。
“大人的面具真好看!”
“廢話,和易掌教的是鴛鴦面具能不好看嗎!”
“大人今天竟然放過我們了。”
“廢話,大人才和易掌教遊玩回來,那必定是開心的,才沒有空管我們。”
“大人今晚真溫柔,像個小女子。”
“廢話,那是易掌教唉!”
“還是姜主管聰明,知道大人今晚不會和我們一般見識。”
“廢話,你也不看看姜主管是誰。”
“行了,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不要圍在門口議事,”姜隨從暗處走出來,輕聲呵斥。
他面上不顯,可心裡實打實為此舒服。
“是,姜主管,”眾人應答,做鳥雀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