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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志也點了點頭：“雖然你可能不會把我當成朋友，但我還是要說，需要幫忙你就開口。”
我笑著對他表示感謝，但對他的說法並不否認。
笑話，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天，充其量只是有聯絡方式的陌生人，哪怕他幫過我忙，也不能讓我徹底認同他是我的朋友，在我心裡對朋友的認知就是林泊這種知根知底的。
說到朋友，我又不由得想起遠在杭州的牛姐和夏路，她們是我這些年在杭州最重要的收穫，但是我們關係的前景卻在分離前的夜晚變得撲朔迷離……
這麼說來，過去的幾年我甚至可以說一無所獲。
交談過程中林泊和吳志互加了聯絡方式，而吳志從他得知林泊即將結婚的訊息。
林泊並不打算因為此前的變故而取消與李欣婚禮，甚至還有大肆宣揚的嫌疑。我不知道他打得什麼算盤，但我隱隱間認為這可能並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林泊改變了很多，換做幾年前，他是絕對不可能和一個剛剛認識的富二代相談甚歡，他從底子裡是看不起那些富二代的，哪怕他自己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與從前相比，他的談吐變得有些功利，充滿了人情世故，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內他已經好幾次開口邀請吳志一同參加他的訂婚宴。
這種改變並沒有什麼不好，他的為人處事變得更加成熟，與以前的那個三言兩語不和就拍桌子的愣頭青相比，這種改變足以稱得上那些大人口中的“懂事”。在這個小城裡，人脈就意味著財富和社會地位，多條朋友多條路的道理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行得通的，話雖如此，可他終究還是變了，我不太喜歡這種林泊。
吳志呆了一會就離開了，他跟我們不同，他還有工作要處理，而我和林泊只是兩條被女人反覆蹂躪的鹹魚，翻不翻的了身不清楚，但在這個夜晚，失意的互相傾吐苦水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們聊了很多，從剛認識的時候聊到現在，說起以往的時光，他彷彿又變回了學生時代的林泊，那個碌碌無為卻又意氣奮發的學生仔……
他又聊到了前女友，他的前女友，隔壁班的班花，印象裡還是我當的僚機：“那個採兒你還記得嗎？以前你幫我追的那個氣質很好的文藝平胸妹，前兩天我還在商場遇到她了，那倆傢伙事絕對動了，變得超級誇張！真是女大十八變，越來越好看了。她說我變得很有男人味，還說改天找我吃飯……”
我還等著聽後續，他卻不說了。他突然變得很惆悵，眯著眼睛點了根菸：“可是她也結婚了。”
我被他這前言不著後語搞得暈頭轉向：“人家結沒結婚關你屁事，你不也要結婚了嗎？”
“我不知道……她嫁給了一個老頭，可她以前是那樣的桀驁不馴，高畫質亮節的，老子要親個嘴都不願意……怎麼就淪落到跟泡茶妹一個下場了呢。”
“你這屬於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當初沒得手，現在看到一老頭把你搞不定的妞給搞定了心裡不服氣，說白了還是自尊心在作祟。”我不置可否的說道。
“說實在的，當初你們怎麼分的手？不是畢業前都好好的嗎？”
林泊沉默了好一會：“我聽不懂她聽的那些鳥歌，還有那些無痛呻吟的散文詩，說白了，當初的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世界我融入不進去，再加上畢業後各奔東西，分手也是遲早的事。”
“可當初你不就喜歡她那股孤芳自賞的勁嗎？”我問道。
“喜歡是喜歡啊，我到現在也還是喜歡，但喜歡不代表我就值得擁有，我這人還是太俗了，這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愛情一兩天還行，久了不得憋死你。”
我笑道：“說了半天還是坤兒癢。”
他白了我一眼，彈掉了菸灰接著說：“其實要是她一直都像以前那樣，我倒不會有這麼多感觸。我在夢裡夢過她很多次，也許是因為她是我唯一沒得過手的女人，在夢裡的她還是跟上學那會一樣，乾淨，純潔，一塵不染。時間真的很可怕，她變得不像她，我變得不像我，這叫什麼事啊？”
我默然。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會對一個女生髮表這麼多看法，記憶裡的林泊不會為誰停下自己浪裡小白龍的腳步，也許是因為李欣的背叛和最近的不順讓他懷念初戀的美好，又或者，這麼多年的林泊也在一直偽裝自己？
我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他怒道：“怎麼，只允許你為吳萱要死要活，我就不能緬懷一下我的青春？”
“你的青春成了泡茶妹。”
“你……那也比你好吧，在杭州躲了這麼久，過年都不敢回來，丟人！”他不服氣地回嗆。
“你的青春嫁給了老頭。”
“媽的沒完了是吧？你這樣以後誰敢跟你交心……”
眼見要玩過火了我連忙打住，看得出來那個採兒對他的意義真的挺重大。
“你有空擔心別人的日子過得好不好，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跟你爸實話實說吧……我真覺得瞞著不是個辦法，這種事瞞得了一時還能瞞一世嗎？孩子出生了怎麼辦？你還真打算跟那個綠了你的女人過一輩子？”
林泊嘆了口氣，惡狠狠的說：“我咽不下這口氣，欺騙我是要付出代價的，真相我遲早要公之於眾，但不是現在。”
“所以你打算跟她結了婚再告訴你爸媽你不能生養？我的還是覺得趁著還有餘地趕緊攤牌了吧，你現在攤牌，同樣也能達到讓她身敗名裂的下場，這個社會離婚的夫妻那麼多，二婚並不能對她造成多大影響。現在的重中之重應該是治好你的病，至於你父母那邊……如果真的難以啟齒，我去說。”
“讓她變成二婚不是我的目的……我得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林泊的意思：先跟李欣把婚結了，把孩子生下來後再跟她離婚，如此一來她不僅成了二婚，還帶著一個拖油瓶，成為弱勢的單親媽媽。
這我看著眼前有些瘋魔的林泊突然感覺有點陌生，這個計劃不可謂不毒，他不僅想毀了李欣的名聲，更想毀了她的一輩子。
“雖然李欣做錯了事，可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無辜？孩子是無辜的，我就不是了嗎？祁杞，我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聖母，如果我不跟李欣結婚，這個孩子能不能順利來到這個世界上還他媽是個未知數！”
我不敢苟同，或許是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裡，我非常明白不健全的家庭環境對於一個孩子的成長是多大的一個弊端，但我不得不承認林泊的話也有道理，最起碼，他給予了這個孩子來到人間的機會……
我思慮了很久，終於開口道：“你報復李欣無可厚非，但我印象裡的林泊雖然嫉惡如仇，可也絕對不會牽連到別的人。如果真決定了那就去做吧，雖然我並不贊同你的計劃，但我還是願意支援你。”
“別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不能生的又不是你，被綠的他媽也不是你，你憑什麼不贊同？祁杞，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說你不贊同？”林泊再也不顧旁人的眼光，面目猙獰的對我吼道。
“憑我也被女人背叛過，更憑我瞭解你的為人。林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才會做的，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我嘗試用最平靜的語氣跟他闡明道理，聽到我的話後，林泊愣了很久……
“差點忘了吳萱和你的事……可就算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也不甘心就這樣放過李欣……”
“你愛她嗎？”我問。
他狠狠往地上啐了口痰：“愛她？她也配！”
“如果不愛，那你這麼不計後果的報復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出口氣，我要讓她知道，我林泊就是睚眥必報。祁杞，如果你把我當兄弟你不用再勸我了，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你只要幫我保守秘密到我揭穿李欣的那天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