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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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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久你還是介意那件事,其實就是一個誤會,我當初解釋過了……”

我沉吟了片刻,“我不介意,都過去了,你等我回去找你吧。”

“好,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回到包廂,兩個女孩一個給他按腳,一個按肩膀,吳志快樂地呻吟著,見過進來他尷尬地招呼我。

“我先回去了。”我興致全無。

“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打車。”

“好,那你慢走。”

那些女孩也起身:“祁哥慢走!”

那個短髮的姑娘跑過來要我微信,“祁哥,加個微信吧,下次來這玩你找我,我給你打折。”

“我馬上就要離開杭州了,估計以後也沒什麼機會回來,你想賺我的錢估計是難了。”

我話頭一轉:“這家KTV我來過,好像沒有你們這種服務吧?”

她似乎有點失望,不過還是接著說道:“做的都是熟人生意,吳老闆前幾天跟熟人來過一次,我們這行的,得靠人脈,雖然不是賣,但終歸做生客生意有風險,我看要不是還是加個聯絡方式吧,萬一以後用得上呢?”

我笑了笑,最終還是給了她一個號碼。

……

我站在路旁等待網約車,百無聊賴地刷抖音,在這樣一個多事之秋的夜晚,我想要從短影片裡找到一點無關現實的樂趣,可惜,越刷下去越有一種孤獨感:我在酒色裡沉淪了太久,我很現實脫軌了太久,有好多梗已經理解不了了。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態有點老,我嘗試察覺所有人的小心思,到最後,我已經沒有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蓬勃。

夏路給我發了一條語音:“牛姐跟她那個賭鬼前男友已經達成和解了,現在我送她回家,你別擔心了哦,早點休息。”

我打字回道:“嗯,你待會回去也注意安全。”

不一會夏路回了一條微信,這次也換成了文字:“牛姐都跟我解釋了你們的情侶關係是假的,其實在我跑出去以後牛姐就一直嘗試跟我解釋,可那個時候我什麼也聽不下去,情緒激動之下推了牛姐一把,結果她的前男友看到了,認為我欺負牛姐就朝我動手,牛姐為了保護我被他推倒,然後事情的發展你都知道了。說白了,這件事怪我,是我導致了牛姐受傷,徐斯文和她都是受了無妄之災。”

“所以你真的誤解徐斯文了,也許他在出獄之後已經改變了,他沒有傷害牛姐,甚至是在保護他。你也誤解了牛姐,我看得出來,你剛剛說的話真的傷到她了,祁哥,你應該服個軟跟她道歉。”

我陷入了沉思,雖然今晚喝了挺多酒,但我不想把責任都推給酒精,沒有搞清前因後果就下結論,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毛病。

但我決定不跟牛姐道歉,也許這樣我們的關係會漸漸疏遠,但她已經不再需要我這個朋友了。跟誰一起生活,跟誰保持友誼,這個決定權應該交給牛姐,我傷害了她就應該承受代價。

我沒打算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打字道:“我打算明天就回老家了,夏路,期待早點再見。”

夏路的電話馬上就打了過來,她激動地說:“祁杞你不要臉,惹了禍不收拾就想跑是吧?你什麼時候能像個男人一樣負起責任,你什麼時候不再逃了?”

透過手機我能聽到牛姐在一旁的哭泣聲,於是我說:“我這次回去就是要負起責任,我那個失蹤多年的父親要回來了,我得跟他有個了斷,吳萱那裡,我也要跟她有個了斷,夏路我答應你,我不再逃了。你幫我跟牛姐說,如果她還是願意回到徐斯文身邊,我真心祝福她,但她要是需要我,我一定回來負起我該負的責任。”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該負的責任?”夏路很不解。

電話那頭的牛姐哽咽地說:“沒什麼,你把手機給我。”

“祁杞,我沒真的怪你,很多時候就是話趕話,你的初衷我都明白……不過你確實該改變了,你應該去過你想要的生活,你值得的生活……離開杭州吧,不要再被這裡的事束縛著,你在這裡的生活除了酒精就是一夜情……簡直是一團漿糊。我以為把喝醉酒的你安頓好,總有一天你會振作起來,可下一次你喝的更醉,下一次你還是跟不同的女人上床……去找她吧,不管怎麼樣,姐都祝你平安喜樂。”

“牛姐我……”

我還沒說完,冰冷的電子聲就已經響起。

我在風中凌亂,幸好網約車及時出現將我從複雜的情緒裡解救出來。

回到那家連鎖酒店,我頭疼的厲害,顧不得收拾就躺下睡著了,這一夜睡的很安穩,沒有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

有人說夢是臨睡前那些還在活躍的腦細胞在腦海裡的垂死掙扎,它們不完整,所以夢才會光怪陸離沒有邏輯,而我的腦細胞一定是被那些複雜的關係搞得死差不多了,也好,起碼睡的時候讓腦子休息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訂了下午中午回鄉的動車票,算算時間,在晚上的時候就能到莆田。

在動車上的時間相當漫長,因為是淡季,整個車廂裡沒有幾個人,安靜的環境很快就讓我昏昏欲睡。

“前方到站,福州站,請下車的旅客提前做好準備……”

到了福建境內,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大多都是短程,我睡眼朦朧的看著車窗外,天色已經有點變暗。

距離我的目的地只剩下半個小時的車程,也許是近鄉心怯,我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我已經記不得上次回來的具體時間了,這一次出去的太久了,久到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附庸在擁擠的人潮往出站口方向前行,來到了計程車拉客點。環繞在我周圍的是熟悉的鄉音,維持秩序的保安大哥躺在沙灘椅上啐了口茶,手裡的大喇叭迴圈播放著:“不要擁擠,有序上車。”

這裡已經沒有以前那種黑車遍地搶客拉客的情況了,取而代之的是跟其他所有城市一樣井然有序的合法載客。

對於一個小城市,我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好是壞,城市的發展很多時候意味著優勝略汰,意味著那些沒有太多文化素養的上一代即將失去他們賴以生存的飯碗。

坐上計程車,司機看起來心情不錯,我說:“去舊學生街的那家平民理髮店。”

我故意用本地話說,就是怕被坑,以前這裡宰客的情況很多。

“好勒,阿弟你係好安全帶。”

在莆田,阿弟是對小輩男的統一稱呼,如果你不知道面前的人叫什麼,喊阿弟準沒錯,更有很多人從小的乳名就叫阿弟,一條街上有成群的阿弟,但只要自家人喊,總能找到該找到的阿弟。

司機開啟音響,播放了一段莆仙戲,然後跟著咿咿呀呀唱起來。莆仙戲是用莆田話唱的,但你要讓年輕一輩的莆田人聽,不看字幕沒幾個人聽的懂,我聽不懂詞,卻聽得懂旋律,因為很久以前奶奶也經常聽這段……

隨著車輛快速行駛,窗外的風景也越來越熟悉,這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

很快我就來到了學生街,這個點正是放學的時候,街上都是騎著腳踏車的通學生還有來接學生放學的家長,所以路況十分擁擠,我付了錢在路口下車。

曾幾何時,祁鎮海也是像這些家長一樣開著那臺老舊的雅閣接送我上下學,如今物是人非,那些溫情都隨著他的銷聲匿跡一同逝去在過去的歲月中。

我拖著行李走到那家破舊的理髮店。

理髮店的老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在這裡,沒有推銷辦卡,沒有染燙護理,只有老頭精湛的剃平頭手藝,不管是什麼樣的頭型,老頭都能還你一個板正的大圓寸,因為位置依靠著初中,而初中對學生的髮型只有“沒毛”一個標準,所以老頭在這的生意還不錯。

剃完頭的我摸著扎手的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快笑出聲了,活脫脫一個獼猴桃。

我破天荒的拍了張自拍,發到朋友圈裡,並附上:“重頭開始,從頭開始。”

做完這些,我回到了那個屬於我和祁鎮海的家。不,現在只是屬於我的一個人的家。

這條老街以前是舊城區裡最繁華的街道,聽我奶奶講,這是爺爺最風光的時候買下的,能在這裡買下房子的,在當時那個年代裡非富即貴。

除了這裡,我們家在鄉下老家還有三棟樓,那是90年代公家建的,統一樣式,按人口和原本的宅基地分配,每年放假,我都要和奶奶回到那裡生活。

我在包裡翻了很久的鑰匙,開啟那把掉漆的鎖,拖著行李跨過臺階,走進了這座塵封的小院。

我詫異的發現小院竟然出乎意料的乾淨,很久我才反應過來,這肯定是我姑知道了我要回來的訊息,提前來打掃過了。

院子裡那棵龍眼樹看起來很久沒人打理過,沉甸甸的果實把樹梢壓成月牙狀,圃子下都是腐爛的龍眼,這些龍眼都將成為它的肥料,化作它來年開花結果的動力。

龍眼成熟的季節多在八月,如今已是十月,今年看著結的果子還挺多,沒有人摘可把樹壓的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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