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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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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闕夫婦已離開五日,這幾日溫卿妍整個人怏怏的,今日起身才精神起來。吩咐了輕語

:“叫秦娘子備飯吧,我去書房,你叫蕭祁來一趟。”

因著溫卿蘭有每日習字習慣,書房裡筆墨都是備好的。溫卿蘭想著那人不是要回信,且回吧、不然這工部不來人,她一人也做不了種麥子的事,開荒倒是可以,這麥種,得工部的人來發放。書信裝好,蕭祁也到了。

溫卿妍:“派人給你們主子爺送去吧。”

溫卿妍用了飯,叫小倉子牽了馬,帶了帷帽跟輕語輕鸞騎馬離去,出了城門,遇見胡晟。

胡晟:“女郎要外出,怎不多帶些人?”

溫卿妍勒馬:“不去遠,府裡待著悶了,出來跑跑馬。”

胡晟:“女郎對這順州還不熟,將軍就在前頭,我喚了將軍來,陪您一道。”

溫卿妍剛想說不用,胡晟嗓子一扯,得,趁這機會把向嚴靳要人的事順道說了。

胡晟:“將軍,女郎要外出,咱陪著走走。”

只見墨髮被銀冠冠起,一身藏藍勁裝打扮,左手握劍,牽著馬,闊步向溫卿妍方向走來。

嚴靳:“是有什麼要緊事?”

溫卿妍未下馬,一手安撫著因嚴靳的烈馬過來,她的小馬跺著步。

溫卿妍:“並無,想著去看看,兄長軍務不忙的話陪我走走。”

嚴靳聞言翻身上馬,幾人行了十幾裡,身後已無農戶,因天漸漸熱了起來、溫卿妍解了帷帽,一襲白衣,青煙色外罩輕紗,青絲用一根木簪挽了發,兩耳墜著對珍珠耳墜。因跑了十里地,面部紅撲撲的,似那熟透了的紅柿子。溫卿妍接了輕鸞遞來的水囊,小口小口喝著。看到了遠處的湖,轉頭看向嚴靳。

溫卿妍:“兄長,我有一事相求,本想登你軍司府去,今兒遇到到了,我就厚臉皮開口了,北邊那塊地一應文書已下,我想跟兄長討要點人。”

嚴靳聽著,北邊的地,要人,跟東宮信函有關,信函意思,東宮與工部侍郎月底會到,讓做其接應。

嚴靳:“你儘管開口,要幾人,胡晟會給你帶過去。”

溫卿妍沒想到嚴靳會如此痛快,本以為要跑他軍司府幾趟的。

溫卿妍:“尚未定,不過,不會勞累你的兵,兄長一日給我換一撥人即可。”

當日回來後溫卿妍在書房裡把種麥的書籍看了一遍又一遍。拿了相應文書去找了刺史。崔蓉在房門外歪著脖子看了又看,將回頭時見溫卿妍走來。

崔蓉:“你還會種麥?聽父親說起,真是震驚到了我,溫女郎,請收了我為徒吧,溫先生?”

溫卿妍看著眼前這人,不跟她來一出拜師收徒戲碼,怕是這人不起身了。

溫卿妍:“明兒過來行了拜師禮再叫先生也不遲。”

崔夫人外出路過時,見得二人的模樣,笑著對溫卿妍說

:“女郎進去吧,別跟蓉兒貧,免得耽誤女郎的事。”

溫卿蓉欠身:“無礙,我的事急不得這一時半刻的,好久不見啊蓉,我也想跟她說說話。”

刺史外出公務回來,看到溫女郎已在刺史府前,感慨一瞬,東宮信涵已至幾日,想來已在路上,得抓緊把農具給了溫女郎!

刺史:“溫女郎裡面請。”

待到廳內溫卿妍拿了相應文書出來,刺史讓溫卿妍點了農具,文書蓋了順州刺史章印,溫卿妍才回府。到府時,福伯已在房門等了許久,看到馬車露頭,轉身向西屋廚房走去。

福伯:“秦娘子,小女郎已歸府,快擺膳吧!”

交代完又去門口迎溫卿妍,見馬車後又跟了輛牛車,福伯正想問作何安排、溫卿妍下了車

:“將東西放側門內去,多給點銀兩給趕牛車的老人家,小倉子幫老人家卸貨了再用飯,福伯,也給小倉子點賞。”

溫卿妍一身薄汗,想沐浴了再用飯,奈何肚子咕咕響。秦娘子見了溫卿妍進了二門,端來清水讓溫卿妍簡單洗漱,輕語輕鸞淨手擺飯,溫卿妍洗漱完坐到桌前拿起竹筷吃了起來。一碗蒸蛋,一盤時蔬,一個薄餅切了小塊,一碗鴿子湯。廚房裡,福伯,小倉子,秦娘子,輕語,輕鸞也在用著飯,除了沒鴿子湯,其餘菜食一樣。

輕鸞:“好久沒給女郎做點心,明兒我留下做點心,做完給女郎送去,也不知女郎明兒去哪。”

幾人點頭同意,溫卿妍沐浴完躺床上想著,跟那人要趙家兄長,他應會給來吧……

五月二十六這日,溫卿妍早早去看了這幾日都未去看的地,荒地已開好,只等趙家兄長來。剛想回城,便聽到一刺耳聲,一隊大概七人的人馬從山裡而來,蕭祁,蕭鈺警惕的把溫卿妍保護著往後退,隨後拔劍,蕭祁冷聲到

:“主子先上馬,我跟兄長斷後。”

溫卿妍不言其他,快步走向解了拴馬的繩子,跨步上了馬,剛跑就聽到後面的打鬥聲響起,溫卿妍回頭看時,已有三人騎著烈馬追了來。馬兒跑得太快,前面有一小坑,可能是獵夫埋的陷阱,溫卿妍控不住馬摔了下來,待那三人追來時,溫卿妍坐草地上,一副從容的樣子。為首之人眼睛深邃,濃濃的眉毛,鷹鉤的鼻,薄唇微起用鮮卑話說了句什麼,溫卿妍沒聽懂。旁邊有一人用了一口不地道的官話說了句:

“你就是嚴靳的女人?”

為首之人又吩咐了什麼,為首旁邊的人對著溫卿妍說

:“少汗讓你跑到對面的湖邊上,能跑得掉你就跑,跑不掉就只能拿你威脅嚴靳那雜碎。”

蕭家兄弟二人以二敵四,打鬥了會兒,終於處上風時,看到女主子已摔下馬,蕭鈺用刀鞘拍了馬屁股,馬兒快奔到溫卿妍跟前時,溫卿妍攔住了馬。忍住那股懼怕感,控制微抖的雙手,甩鞭拍馬。城門上,趙毅,嚴靳,崔刺史,胡晟都在,像是在等什麼人,半刻後前方風塵四起,四人趕緊下城樓。接應快馬而來的人,還沒來得及寒暄,便有人來報

:“將軍,北邊有異,溫女郎被困……?”

稟報之人還未報完,剛勒停馬的幾人又拍馬向北邊奔去,嚴靳也一路追著,翻了一小山頭,就見到一路策馬的女子,後面鮮卑人打扮的三人窮追不捨,女子似嫌帷帽礙事,伸手扯了下來,一頭青絲也隨之傾瀉而下。因逆光看不清遠處人的人,溫卿妍想,應是嚴靳了,扯了嗓子喊到:

“嚴靳,放箭。”

待對面的人策馬跑到射程時,兩支箭羽從溫卿妍耳邊劃過,追來的人中了箭,溫卿妍回頭時,為首的人還追著她,她不敢鬆懈,漸漸的身後馬蹄聲弱了。嚴靳快馬追來那三人時,快路過溫卿妍身畔時,看了一眼,呵了聲

:“追不到鮮卑少汗,卑職提頭來見。”

溫卿妍顧不得他這話是對誰說的,只趴在馬背上喘著氣,有一人策馬緩緩而來,似怕驚了馬背上的人兒,拿著水囊。溫卿妍聽到動靜,起身抬頭,才發現眼前之人,一襲玄衣寬袖,袖口,領口繡了祥雲樣,用金線勾了邊,墨髮被金鑲的冠半包著,修長的手指上帶了枚金指環。遞水給溫卿妍時,一言不發,沉著臉。溫卿妍喝了水,袖口擦了下嘴角。

溫卿妍:“想嚇我啊?臉那麼沉。”

衛延不開口,溫卿妍也不下馬,蕭祁兄弟二人匆匆趕來

:“請主子責罰!”衛延看著跪著的二人清冷聲中帶著怒響起,

衛延:“去墨白處領鞭。”

溫卿妍下馬,拉了拉跟前人袖口。溫卿妍:“衛時安,我餓了。”

衛延,表字,時安。呈,安家,安國,安民意。

因著快晌午,烈日已在頭上,衛延喚了聲來人。墨白提著食盒過來遞給了衛延,衛延一手拎食盒,一手牽著人,見她的手微微抖了下,衛延似安慰著捏了捏她的掌。尋了處有棵老樹的腳下,席地而坐。衛延自顧開啟食盒,擺弄點心,溫卿妍看著眼熟的食盒,想來輕鸞已在附近。待一碟點心吃完,溫卿妍再次開了口。

溫卿妍:“姓衛的,你再不開口,就把這金指環拿走。”

說著取下左手無名指那枚指環,同樣的指環,衛延右手無名指上也有一枚。衛延拿著她遞過來的指環,捏了捏她的手又把指環套了上去。盯著溫卿妍看的出㤕。

衛延:“妍妍,就算不顧自己,也要顧一顧我。”

起先她還小時,時常對自己說,以後長大了誓要讓吃不上飯的人吃飽,他就知她不會困於那琉璃瓦爍的四方天地。去歲陰差陽錯,索性全了她的意。溫卿妍拉著衛延袖口,耷拉著腦袋,

嗡聲著:“下不為例,我也害怕。”

衛延虛虛攬著人,一手順著傾瀉而下的青絲。

衛延:“要回麼,你長姐應是誕下麟兒了,你做姨母的不回去看看外甥?不像樣。”

衛延知她重親情,似要拿溫卿蘭生產一事激她,讓她情願跟他回京都!溫卿妍抬眼,二人眼神對上,溫卿妍追問

:“你是為了長姐,還是為了長姐麟兒?”“總之,不管為誰,我如今被罰順州幽禁,無召不得回的。”

衛延苦笑,明明是她央著他,讓她離了那京都,現又拿著“無召不得回”氣他。衛延無奈,又將人虛攬過來,在她額間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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