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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君已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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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卿妍一行人,被困在這金來客棧已有四日,這天路上積雪已化完,只從那日從宮中回府,溫卿妍向趙老夫人稟明事由後,由溫卿妍兩個舅母安排隨行的行李,宮中皇后娘娘又收了幾籠箱子,派了禁軍十人護送溫卿妍至順州。溫卿妍風寒剛好,裹著裘皮往窗望去,隨即吩咐輕鸞輕語去通知隨行的禁軍。

溫卿妍:“輕鸞,吩咐下去,明日卯時出發。”

溫卿妍看著輿圖,想著,若是不下雪,過了這暨縣,走水路應當能趕得上去跟雙親匯合。翌日,卯時不到,溫卿妍跟兩個侍女在歸置箱籠,禁軍教頭已在樓下候著,只等這幾日因風寒沒露過面的人下令,便可出發。半刻不到便聽到了動靜,來人一襲銀白皮裘,被編了三股編的青絲用紅髮帶繫了起來饒到胸前,頭上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因未及笄,頭上未釵任何釵飾。

行至豐十一跟前,微微欠身:“豐教頭久等了,出發吧。”

豐十一,一看這派頭哪是去幽禁,明明是宮中那位……………得,接了這活送這貴女至幽州,回京路上快馬加鞭,還能陪家中老母幼妹過元節。

臘月初六,溫卿妍緊趕慢趕終是到了順州城內,溫家駐守在順州城牆上的百夫長看到了溫家徽記,隨即轉頭吩咐小兵快馬去追已往儒州而行的彪騎將軍夫婦。

百夫長從城下來,見了溫卿妍行了一禮:“將軍跟夫人等了姑娘四天,以為今天到不了,才將將啟程走了半個時辰,末將已派人去追,想必未時能回,末將帶姑娘回府。”

溫卿妍裹著大裘皮下了車,觀察了城門佈局,想來這城門是收復後重建,青石的顏色都對不上。

溫卿妍:“有勞將軍帶路,就回府等雙親罷,小女有個請求,勞煩將軍指派熟悉順州的人帶著禁軍教頭跟他的兄弟們去喝點熱茶,吃點熱飯。”

轉頭又吩咐了輕鸞拿了碎銀給了豐十一,豐十一瞧著揮金的貴女,心下誹誹,果然是同宮中那位一同長大的,連打發人也都是一模一樣。

豐十一:“多謝女郎,勞煩將軍。”

隨著馬車行駛,聽著車外的小販叫吆喝聲,溫卿妍不用出去看也知道這順州已然回到了大淵的版圖,馬車拐了個彎,走了一刻鐘後終到了溫家夫婦二人在順州居住的府宅,老管家不識得溫卿妍,只聽了夫人吩咐,這幾日京中幼女會到此處居住,所以每日都開著門跟小斯等著,眼瞧著守城的百夫長跟著一道而來,馬車上的人蹬著矮凳下了車。

老管家喚著小斯上前:“小女郎先進府歸置,將軍可要進府?”

百夫長也知將軍不在,也不好進府裡,叮囑了老管家句,給女郎好好歸置箱籠,便回去巡視去了。溫卿妍進了門,打量著這小宅子,麻雀雖小 ,五臟俱全、前院有一觀景臺,池子裡養了幾條鯉魚,溫卿妍突然想起了在京都時,母親也把溫府佈置得精緻好看,也有那麼一個池子,父親老是逗母親說,這魚這樣養著,等上元節抓了上桌必定鮮美。正想得出神時,一道爽朗的笑聲便由遠而近傳來

:“這是小女郎至府了嗎?福伯,快去請了那醉仙樓的炊家子來,讓小女郎嚐嚐這北境的菜。”

福伯笑著對溫卿妍道:“這是跟著夫人起居的娘子,夫人知道小女郎要至,故而留了秦娘子在府”

溫卿妍頷首,母親身邊的嬤嬤留京照顧懷有身孕的長姐,這秦娘子爽朗,許是跟了母親在北境許久。秦娘子手扶著溫卿妍,對著溫卿妍的兩個侍女安排著,

:“你們也去沐個浴,趕了那麼久路也累得慌,小女郎這裡有我,箱籠我也會讓小斯臺到裡間去,到時你二人再重新按照小女郎的喜好歸置。”

溫卿妍沐浴更衣後披著裘衣,手拿暖爐向書房走去,只見書案上有張未寫完的書信。

:吾兒玄暉,夜郎清苦,望吾兒能明白,書中清苦之地與爾親去為官相差頗大,在夜郎務必自省“清,慎,勤。”“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 ,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吾兒謹記……。

到此書信已滴了墨團,想來父親寫信時出了什麼要緊事了!酉時一刻,輕語來敲了門,說是將軍跟夫人已至城內,廚房已備好了吃食。溫卿妍聞言順手拿瞭解下的裘衣,一邊走一邊系,腳下生風,將將到府門站了半刻,就見趙琳琅打了馬車簾子,婦人一身紫色打扮,身披黑色皮裘,青絲高盤,髮間一支素釵,眉眼帶笑,高挺鼻樑,口中不忘唸叨幼女,一邊下車一邊喊著

:“吾兒,為娘看看,長開了些,瘦了些許……”

這溫夫人還想說些許,就聽見馬蹄傳來,來人一襲輕便的騎裝,披著兔毛領子披風,身量八尺,濃眉大眼,因長年在外應各種大小戰役面板呈麥色狀,嘴上留了髭鬚。因天已黑盡,待溫闕走近時,才看到趙琳琅為了不讓么女被風吹到,自己卻擋在風口處,將溫卿妍隱在閉風的角落裡。中氣十足的男音響起

:“妍兒莫哭、來了便好,怎不進屋用飯?”

溫卿妍捏著絹帕擦了淚,才嗡聲著:“秦娘子已吩咐備了飯,女兒只是想等著爹爹跟啊娘一起用。”

晚間,趙琳琅跟溫卿妍歇在一處,母女倆說著話,問了溫卿蘭的境況,婆母姑嫂相處的可好,夫妻可還恩愛。京中人人趙琳琅都問了一遍,唯獨不問溫卿妍,溫卿妍嬌嗔著

:“阿孃心裡裝著許多人,唯獨沒有小女兒,我可不依了。”

趙琳琅捏了捏溫卿妍的小臉:“現如今你已到我跟前,原本是有很多話要問你,現下看到你那麼通透,我很放心,起先你父親還擔心他的摺子上去之後,皇家答應放人,你會不甘願來我身邊,京都那些手段讓宮中那位慢慢學,咱們在這順州好好把這四州復建好。”

溫卿妍一激靈翻了身,嚇了趙琳琅趕緊用手撫了撫心口,溫卿妍達拉著鞋去翻箱籠,上好的樟木箱裡套著盒子,入目便是一封信,溫卿妍開啟信封,蒼勁有力的字,毫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那人的字,洋洋灑灑寫了兩張紙,溫卿妍就看了後面一句兩句,交代了明年五月溫卿妍及笄禮,箱子裡有那人備的釵環,最後交代了句,

“待妻歸,妻若不歸,夫來就矣”!

溫卿妍紅了臉啪嗒合上了箱籠,在京都時怎麼未見過如此輕浮的一面,常言道,披著羊皮的狼一點兒不假。趙琳琅看到女兒小臉微紅,問了句什麼,溫卿妍胡亂答了句:“無事,歇下吧啊娘,您明兒一早還得隨爹爹去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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