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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離京,被罰順州幽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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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京都三百里的客棧內,只見炭火爐裡冒著絲絲青煙,侍女輕語端著退燒的湯藥走向裡側才見軟榻上端坐著一少女,一頭青絲散下,小臉微紅,彎彎葉眉,高挺鼻樑下櫻桃小嘴微微撅著。輕語端著藥不語,本以為被宮中貴人退了親事,姑娘會傷神抑鬱,悽婉悱惻,不成想踏上的人兒竟這般自若的研究起了輿圖。

外間侍女輕鸞一聲:“姑娘”

打破了這份沉寂。溫卿妍抬目,一雙眼睛似星辰,充滿了靈氣與純真。

嘆了一息才問:“又聽到什麼流言了?,說來聽聽。”

輕鸞在外間抖了抖雨雪才進裡間回話

“有幾個上京趕考書生,說姑娘當不起護國寺老方丈那句,此女隨彩雲而生,命有鳳格。”

溫卿妍沉默半刻才言:“罷了,嘴長人身上,議論去吧”

輕語聞言遞了手上剛溫下來的湯藥

輕語:“是,難不成要去撕了那些個多舌人的嘴你才痛快?”

溫卿妍閉眼喝了湯碗吃了輕語拿的蜜餞壓下口中苦澀, 問了句:“可有哥哥來信?”

溫卿妍最是擔心這剛中了傍眼的兄長,陛下讓溫卿華挑一地任職,富饒之地不選,非要去那偏遠的夜郎。 溫卿妍是家中幼女,上有長姐溫卿蘭,兄長溫卿華,再無旁的兄弟姊妹。溫卿妍父親溫闕,雙親早逝,原是廊州下一個小縣衙的武官, 自覺有抱負無施展之地時遇到迴廊州奔喪的趙國公趙乾,得以披掛上陣,平息南海與大盛一役 ,後得盛帝提拔為彪騎將軍,賞四進宅院,黃金百兩。大盛四十八年,彪騎將軍求娶廊州趙家之女趙琳琅為妻,太子衛驚雲保媒,婚後三年,夫婦二人孕育一女一子,正是溫卿妍的長姐跟兄長。大盛五十二年北境南下奪了幽州,盛帝年邁,讓監國太子衛驚雲定奪,而後下旨讓彪騎將軍揮軍北上應敵,夫人趙琳琅為軍醫隨軍。其兩稚子由趙國公夫人看顧。邊境大小戰役不斷、溫闕與趙琳琅一待就是五年。

大盛五十七年,帝崩,皇太子衛驚雲繼位,皇子妃趙晴為後,皇長孫衛延封太子。大典前夜驃騎將軍溫闕回朝,入宮面聖,夫人趙琳琅飛奔歸府。翌日,一道旨意到府,宣旨宮人正是聖人身邊掌事,拂塵一甩,尖聲響起:請將軍夫人聽旨,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茲聞彪騎將軍之幼女溫卿妍乖巧伶俐,溫良敦厚,皇后與朕躬聞甚悅。皇太子衛延四歲,與溫家幼女天造地設、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此女定與皇太子為太子妃。欽此!

溫闕:“臣領旨,叩謝皇恩”

掌事笑著道喜:恭喜將軍,恭喜夫人,咱家這就回宮覆命了。

趙琳琅使了眼色給嬤嬤,嬤嬤會意,拿碎銀跟著就送掌事出了府。巳時,溫闕,趙琳琅抱著一歲的溫卿妍進宮謝恩。二人分開之際,溫闕特向皇后身邊使女作了一輯:有勞領內子攜女面見貴人!使女從母乳手中接了溫卿妍,稍稍欠了身領著趙琳琅往內宮行去,至棲梧宮外,見嬤嬤匆匆行來接過使女懷裡的小人兒。

對著趙琳琅嘟囔著:“總算盼來了夫人,夫人受苦了,娘娘一早就吩咐老奴守宮門等夫人訊息”。

趙琳琅:“多謝娘娘記掛”。走到棲梧宮門外,一股涼氣襲來,讓這酷暑天也緩了幾分悶熱,趙琳琅也心安了不少!裡間內一婦人身著華服,頭戴雙釵鳳凰步搖,面若春風,眉如彎月,肌膚勝雪,雙眼似秋水般,面上帶著得體的笑,一如當年二人初見時恩場景。趙皇后拉著趙琳琅的手,上下打量了幾番,眼裡含淚

:“阿姊,這五年可還好?”

趙琳琅行了跪拜禮:“臣婦攜幼女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趙晴:“阿姊,快快請起,阿姊是欺負我現在懷有身孕動不得你不是。”

趙琳琅聞言又是一拜:“賀喜娘娘,娘娘這次必能得償所願”。

趙皇后嗔了下趙琳琅:“隨緣罷,阿姊的蘭兒我颯是喜歡,這小妍兒更是喜歡得不得了,如命裡無女兒緣也罷了,以後終歸是有啊妍在我身邊。來人看茶,記得姐姐愛茶,想起在廊州時一起煮茶的日子,一晃過去多年。”二人同宗,趙皇后隨趙侯爺迴廊州省親時住趙琳琅的院子,年紀相仿,也談得來,一住就是一年!議政殿內,淵帝看著輿圖比劃著,同溫闕說起了想要收回幽州一地的事、開口說到這賜婚旨意時

望了望溫闕深情:“我知你和你夫人不想讓女兒進宮裡來,你將先帝所丟四州收回後朕自然給你提要求的機會,待孩子們長大了,兩情相悅更好,如若不是,朕便讓皇后給了卿妍退婚書,你可滿意?朕給你五年時間,兵部戶部,你撿著去,東疆有趙國公跟你兩個舅兄,南境有王弟駐守,如今國庫空虧,去歲又鬧蝗災,一時半會兒叫你去收復先帝丟的三座城池也難為你,朕給你五年時間排兵佈陣。”

溫闕沒想到淵帝會如此體恤,便跪下領旨謝了恩。

棲梧宮內,習完字後的皇太子帶領二皇子逗著嬤嬤懷裡的妹妹,兩位皇子約莫著年長的四五歲,年幼的兩歲,見那年長的男娃衝嬤嬤懷中女嬰就吧唧一口,惹得趙皇后捂嘴笑出了聲。

趙皇后心裡歡喜:“看來延兒很喜歡母后給你挑的夫人”。衛延伸手點了點溫卿言鼻頭:“兒子喜歡溫家妹妹”。

大淵五年秋,溫闕領旨為主帥,京都趙家趙皇后兄長趙毅為監軍,率兵前往北境,特此讓將帥夫人隨軍出征。

此年,溫卿蘭十一歲,溫卿華十歲,溫卿妍六歲,父母出征前長姐兄長都為雙親求了平安符,唯獨六歲的溫卿妍不懂得離別相思苦。

漫長的八年,幽州,順州,儒州,檀州已復,去歲溫卿蘭與太傅之子徐懷玉完婚,溫闕攜夫人歸京待長女婚事了,長子婚事已定,又雙雙啟程向北境而去,戰後需要恢復樞紐,這夫婦二人又對北境事務熟悉,故而,受皇命重建幽州輝煌。大淵十五年冬月十六,皇太子十八,行冠禮。

冠禮儀式結束後趙皇后排了宮宴,各世家誥婦,貴女家眷,皆在宮中談論著這位太子殿下是何等的天資過人。

只聽一女子道:“太子哥哥已是有太子妃的人了,爾等休要給太子哥哥塞別的女人過來,免得惹得我家啊妍不開心來,本郡主定饒不了爾等”。

眾人隨著聲望過去,只見女子著了一身紅裝,在冬季的蕭瑟裡顯得格外亮眼,她眉清目秀,小長臉,尖尖的下巴像個白蓮花瓣似的。此人正是晉王之女,衛淺檸!戌時不到,趙皇后身邊嬤嬤過來傳話

:“陛下疼愛娘娘,娘娘體恤各位夫人,宮裡面有煙花,各位夫人小姐儘可賞了煙花再離宮去”。

溫卿妍,衛淺檸去棲梧宮尋昨兒因貪玩而著涼的衛瀾。剛到棲梧宮外,一個宮人也無,連皇后身邊的戚嬤嬤也不在門口候著,只覺奇怪之意,裡間傳出了交談聲

:“母后,我已知曉跟溫家親事的原由,本是父皇協迫將軍為其收回丟失城池而下的旨,現下溫家已遞了摺子上來,既然父皇前有言應了彪騎將軍我跟溫家妹妹的婚事可退。兒子想著,由兒子秘密去一趟幽州,回了溫將軍信中所言”。

趙皇后不悅,這婚退了對阿姊夫婦有愧、眼瞧著啊妍即將及笄,到手的兒媳飛了,兒子不開竅似的還出主意去幽州,這衛家一個過河拆橋,一個笨得連媳婦也不要,真真笑話,也怪不得當年啊姊死活不願,原是這溫闕也不捨得女兒嫁入皇家來。衛淺檸偏頭望了望溫卿妍,只見她雙目含淚,淚珠盈睫,震驚失望之餘還不忘安慰手帕交:

“郡主,臣女無事,回清泉院吧!”

哪想二人一回頭走了幾步便遇到太后孃家侄兒之女韓初妤此女在京都頗有才名,太后時常叫進宮來教習,以此京都人人都說,倘若沒有那道聖旨,想必這太子妃之位非這韓女郎莫屬了!

韓初妤見溫卿妍眼裡包了淚才堪堪開:“想是妹妹遇著了事,煙花想必也無心看了,待我回太后娘娘宮中稟明太后娘娘”。

溫卿妍抬了眼簾,欠了下身:“有勞韓姐姐,明兒我定早早去太后娘娘宮中問安!”。

韓初妤側身讓二人行過,溫卿妍行至離韓初妤兩步遠時,韓初妤突然話至:“妹妹與殿下的婚事恐有變數,妹妹以後入宮,居住宮殿恐怕不能是東宮裡的清泉小院了……”。

溫卿妍此時腦裡還是那句“我跟溫家妹妹的婚事便做不得數”,身前的衛淺檸可見不得韓初妤這副嘴臉,想隨手推一把韓初妤,沒成想溫卿妍伸手攔人的時候直接把韓初妤推了下去,只聽噗通一聲,有人掉進了皇后娘娘宮中的魚池裡,這刻聲音四浮,韓初妤的呼救聲,丫鬟婆子的聲,周圍呼聲小了,韓初妤得了救,救人的是衛淺檸身邊會武的丫頭,內侍尖銳的聲音響起

:“皇后娘娘請了女醫給韓姑娘”。

韓初妤披著嬤嬤給的皮裘,行了跪拜禮才言

:“求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為臣女做主,臣女見溫家妹妹眼裡含淚,便想勸告一番,沒成想……沒成想溫家妹妹惱了臣女多管閒事,推了臣女”。

趙皇后剛開口便被衛延搶了話,只見東宮這位殿下,一身玄色蟒袍、身披黑色皮裘,腰間別了兩塊別緻的玉,因著常年習武使得他高大健壯,有著修長的雙腿跟寬闊的肩膀,刀削般的面龐,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深邃有神的眼睛,散發一種清冷的威嚴,全屋的人因太子殿下問話而跪著,衛延從進這偏殿眼神就沒離開過溫卿妍,只覺得小姑娘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緩緩開了口:“韓家姑娘的說辭可有誤”?顯然這是問的溫卿妍了,可溫卿妍心裡裝著事,又氣自己這些年老往衛延身邊湊而煩悶,索性開口把罪全攔了來。衛延心中悵然,為什麼不辯解,小東西越來越沒膽量。

衛延:“既如此,溫家幼女行徑有失、德行空虧,擔不起太子妃之任,且去幽州幽禁,無召不得回”。偏殿除了趙皇后跟衛淺檸知道衛延的想法,只有韓初妤還心裡樂呵呵的以為溫卿妍真被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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