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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蕩婦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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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欽天院。

離脈上學如上墳,低垂著螓首,正欲踏入欽天院,卻被一個手執白色摺扇的男子擋在了前頭。

男子把展開的摺扇抵在胸口,讓人看清楚了扇子上那濃墨重彩的兩個大字:陛下。

上了天庭之後,他就是這樣簡單粗暴地表明身份,然而天庭裡帝王將相遍地走、臥龍鳳雛啥都有,他這一舉動反而落了俗套,傻氣而不自知。

那男子一襲白袍、五官俊朗,面板極其白皙,烏青的血管隱匿在白皮下。乍看之下英俊有餘,實則氣血不足,一副腎虛公子模樣。

那人眉毛輕輕一挑,語氣狎玩之意濃厚:“離脈,昨天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要不也考慮考慮我唄?”

“考慮什麼?!”離脈怒瞪一眼過去,心知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那人眼神曖昧揶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又道:“裝什麼裝,你生性放蕩,為什麼不讓我成為你的入幕之賓呢?你看我長得好看吧,那方面會比太子更能讓你滿意。”

那人又舉起摺扇,將嘴和鼻子掩住,似在控制住自己的笑聲,然而目光還又輕佻又赤裸裸地看著她,一直看著她,等待著他想要聽到的話語。

這是今早離脈遇到的第三個衣冠禽獸了,經過昨天被人設計陷害一事,她在天界內口碑基本崩壞。

從月老閣到欽天院,她在路上走著走著,都能遇到男人曖昧的搭訕,這不禁讓她產生了錯覺:她究竟是在天庭呢,還是在凡間的煙花巷柳呢?

天庭長達十二萬年禁止情愛,昨天那一出,是鑽了天條律令的空子。此刻的離脈已經成為了異類,女仙們唾棄她,好幾個男仙又想罵她又想睡她,日子開始煎熬起來。

是誰說“身在無間,心在桃源”來著?說這話的人肯定沒在無間地獄待過,她真想扇兩巴掌讓他重新組織語言!

淺蹙眉毛,她厲叱:“陛下,你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了!”

陛下,是離脈在欽天院的同學,飛昇之前是棠國的皇帝。仙人也講究客套,所以不直接呼他名,而是叫他陛下來彰顯尊重,因此離脈也不知道他全名叫什麼,好像叫李什麼什麼的。

這個陛下大有來頭,傳說他是透過弒殺兄弟登上的皇位,他一登上皇位就把嫂嫂奪了過來,每隔三年選一批選秀女入宮。他晚上睡覺前都不知道該翻誰的牌子,於是發明了一個辦法,把蜂蜜塗抹在牌子上,棕熊第一張舔的牌子,上面的名字就是他要共度春宵的物件。

說陛下是種馬都不為過,他共生了五十六個兒子,七十八個女兒。須知,他三十八歲的時候就飛昇了,如果在人間待到八十八歲,還不知道要為人類繁殖大業做出什麼樣的貢獻。

凡間傳聞他陽器巨大,所以還有人給他築了宮觀廟宇,用來祈禱子嗣。那些多年未出的老嫂子跪在他的泥塑神像前,雙手合十誠心祈禱,她們邊祈禱邊羞答答地瞄向它的褲襠處,暗道一聲:“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大不大!”

最奇的是他貌似葷素不忌,對男色也頗有鑑賞能力,對蓮花郎一度如膠似漆,掰不開扯不斷。

陛下飛昇之後對天庭感興趣,於是報名了欽天院想做後備仙官,但他一日無女人不歡,能忍八個多月已屬奇蹟。現在看著離脈的眼神,說是如狼似虎都不為過。

離脈不想慣著他,“咣噹”一聲抽出乾元母劍,鋒利的劍刃架在他的脖子上,怒罵:“快滾開,聽到沒有?”

那人嗤嗤一笑,料準了離脈此刻不敢真正動手,又往前了一步,曖昧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們一起風流快活多好。”

“你——”離脈喉嚨一噎,那人人至賤則無敵,叫她一時無法罵出口,就算罵了也沒用。

而此時,一個路過的玄色身影飛速上前,一記重拳把他打得嘴裡爆出血霧,離脈驚得認真一看,太子已經站在了自己前面,而那衣冠禽獸已經倒在地上,吐了一顆牙、神情有一絲撕裂。

太子一甩雪色的龍鬚劉海,揉了揉手上關節,認真對她道:“以後遇到這種人渣,直接打,不要廢話。”

離脈長吐一口氣,覺得有道理,回答:“好的。”

“哈哈哈哈,你們倆還真的是!離脈,你什麼時候改變心意了,就來找我,我的床永遠歡迎你。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三個人一起交流感情。”

前面兩句話是說給離脈聽的,後面一句是說給太子聽的。

陛下噙著一縷鮮紅的血,雙眼赤紅而癲狂,然後低頭,伸出蒼白的手拾起白色摺扇,有些趔趄地站起來。

陛下無非就是個明君,但私生活讓人不敢恭維,如此俊美而邪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天庭?哎,天庭的門檻越來越低了。

太子還想用拳頭讓他長記性,就被離脈攔住了,“沉默是最高階的輕蔑,這種輕蔑無異於凌遲。我們走吧。”

進到座位落座,離脈揉了揉眉心,她隨意地瞥了一眼蘇良玉。

只見蘇良玉一條腿搭在桌子上,桌面還豎起來一本書,她看書看得極為認真。

離脈朝她所看的書的封面看去,藍色的底上書著幾個墨黑大字:論母豬的產後護理。

離脈記得欽天院沒有發過這樣的書,想必《論母豬的產後護理》是蘇良玉的個人興趣讀物了。

她有些佩服蘇良玉,整個欽天院總共三十名學生,就數她學得最氣定神閒,或者說最吊兒郎當。

忽然,一旁的蘇良玉側臉過來,神秘兮兮道:“離脈,你知道天界四大名場面是什麼嗎?”

離脈繼續揉眉心,興致缺缺,淡淡道:“沒聽過。”

蘇良玉側身過來,微微一笑,道:“昨天才傳出來的,分別是棺林喋血、瑤池花雨、書房謎情和天河斷橋。”

離脈聽得心裡一緊,後面兩個都事關自己,這麼快就被編排上了,可見仙人們對奇聞異事當真是感興趣。

前面兩個也很好理解,分別是她父親在仙棺林自刎而死,有翡仙子在瑤池上第一舞驚豔眾仙。

可是,有些不對勁呢。

離脈狐疑道:“戰神是十二萬年前自刎的,神仙平均壽元六萬五千歲,大家怎麼知道是名場面?”

蘇良玉輕笑:“這你就不懂了吧?三大沒有四大好記,為了湊齊四大,大家腦補第二代戰神自刎場面,這才提高了傳唱度。”

傳唱度……離脈嘴角一抽,心念捉姦這種事也要口耳相傳嗎?神仙們也太無聊了,編排別人的糗事也就算了,還唯恐天下不亂,真是惡趣味!

那邊神經大條的蘇良玉忽然話鋒一轉,兩手擺了擺,急道:“不過,我並不是看不起你哈,相反,我覺得你敢睡太子,是真的勇。”

語畢,蘇良玉豎起大拇指,笑眯眯地給離脈拋了個媚眼。這讓離脈心裡一陣惡寒,她實在無法認同羅剎國的審美標準,膀大腰粗、五官抱歉的蘇良玉給自己拋媚眼……這豔福,誰愛消受誰消受去!

然而離脈修養極好,沒有表現對蘇良玉面貌的鄙視。

她仰起頭,無語問蒼天,隨後耐下心來解釋道:“這是個誤會,我和太子不是那種關係!”

“離脈,這邊建議你換個人吧,太子不合適你。”蘇良玉拋媚眼上癮,一直拋一直拋,讓人懷疑她肌肉痙攣。

哎……既然大家認定解釋就是掩飾,那事實真相就變得次要了,更遑論蘇良玉還思維發散地建議她換人,要鬧哪樣?離脈心道。

片刻後,敖嵇神情懨懨,對離脈緩緩道:“離脈,我相信你。”

離脈頓時兩眼發光,心道:終於有人明事理了!

然而敖嵇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如墜冰窟,“但如果你以後真的有那方面需求,可以優先考慮我嗎?畢竟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

“但”這個字特別有意思,“但”前面的話聽聽就算了,關鍵是“但”後面的句子,一般都不是什麼好詞佳句。不得不佩服這人類和神仙的智慧啊。

離脈兩眼翻白,敖嵇這話說得真誠,可又特麼指向那個啥,他算不算是今早她遇到的第四個衣冠禽獸?真想舌燦蓮花芳,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哎……

那邊太子一直目光灼灼注視著離脈,聽到那敖嵇把話說得這般露骨,早已在內心問候他祖宗了。他心道:我說了,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雖然離脈不是個東西……他媽的,是誰發明了“東西”這個詞,怎地這麼難把握!

他掀起玄色袍子,起身,大步流星走過去,白皙而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敲了敲她的桌子,語氣命令道:“上通靈陣,口訣八個八。”

同學們齊刷刷投來異樣的眼光,審視他們二人的親密度,得到的結果是:他們確實很親密,這兩人厲害得很,明明肌膚相親卻又沒有生情,這是要藐視天規嗎?要是自己也有個紅顏知己或者藍顏知己就好了……

她先是一愣,再抬起秋水眸子,發現他又大步流星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雙指併攏抵在太陽穴位置,默唸了一句“八個八”。

半晌,沒有反應,她的八分仙識還留在原地。

轉念一想,許是口訣錯誤,她又雙指併攏抵在太陽穴位置,像個二傻子一樣,嘴裡木然默唸“八八八八八八八八”。

進了虛無空間,太子已經芝蘭玉樹地站在了那裡,他聽到離脈的呼吸聲,迴旋身體,五官俊朗中帶著微微煞氣,薄薄的嘴唇勾勒著性感,此時開啟說道:“離脈,你要堅定一點對付那些登徒浪子,否則他們還會騷擾你。”

離脈心道:你這是在教我做事?我都拒絕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這是在指責我嗎?合著我被騷擾都是我的原因,而不是他們要反思自己?是誰昨晚讓我不要陷入受害者有罪論的怪圈?”離脈火大,雙手抱臂,冷冷地看著太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上前幾步說話,卻被打斷了。

“那你是哪個意思?連你也要來對我進行蕩婦羞辱嗎?”她情緒有些失控,胸口劇烈地一起一伏,雪白的小手覆在黛眉上,來回踱了幾步。

“蕩婦羞辱”這個詞有把他震驚到,他寶藍色的瞳眸倒映出幾近崩潰的她來。他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只是那麼看著她,到底發生什麼了?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又想哭又想笑,好似下一秒就會自殘。

“告訴我,發生什麼了?”他把語氣放低放緩,目光變得柔和。

她長吐一口氣,怒氣難消,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一路走來,別人對我指指點點。你是太子,別人只會說你風流倜儻。而他們會揶揄我、嘲笑我、窺伺我和唾棄我,把我架在火上烤!”

她連珠炮似的說完就背過身去,雪白雙手捂住臉。她那話對於他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昨晚被人設計“捉姦”,他後來只是被父皇和母后訓斥了一頓,可是他沒想到她竟然承受了那麼大的壓力。

他定定站在後面看著她,她低垂著頭,手還捂住臉,渾身顫抖著,在光線充足的虛空處,身影顯得那麼的單薄。她以前又菜又愛玩,現在法力提升了,反倒承受了無妄之災。

這次又是被自己連累,名聲受損,讓他心裡好生愧疚。

他頓時心裡泛出一股酸澀,接著大步上前,掰過她的身體,情不自禁地抱在懷裡,讓她的頭抵住自己的下巴,哄道:“噓,是我的錯,你打我吧罵我吧,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偷偷哭,好嗎?”

下一秒,他就為剛才那句話付出代價。

自己只是沒過腦子的一句話,居然讓她惦記上了,只見她粉拳一下一下用力砸在他胳膊的地方,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可偏偏他還覺得吧,打得好,至少她已經不顫抖了。

她情緒穩定了很多,緊貼著他結實溫暖的胸膛,她能感到他的咚咚心跳,是那樣規律而強勁有力,撲入鼻中的是他那淡淡的龍涎香。

真是奇怪,她居然有點捨不得離開這樣的懷抱了,與其面對外面的可畏人言,還不如靜靜地待在這裡,只求時光流得緩慢些,再緩慢些……

一念至此,她收起拳頭,抬起氤氳的水眸看她,正好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眸子是藍色的,帶著海的深沉,丹鳳眼尾稍往上勾,帶著撲面而來的貴氣。

藍眸,雪膚,玄衣,五官俊朗,平日裡帶著明亮開闊的王族貴氣。現在他的臉就懟在她面前,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她心底翻騰。

這是怎麼回事?以前都沒發現他這麼好看,現下怎麼看都看不夠。

二人目光膠著了半晌,他倏地垂下頭來,輾轉而下,冷不丁地吻住了她豔麗豐潤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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