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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認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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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娟弟弟送別他爸上山後,回來便啞口無言,連最好的動畫片也不看了,躲在臥室衣櫃裡不出來。

侯娟由著他去,她和媽媽一整夜整夜的熬,生怕一睡著就夢見爸爸回來,醒來後又是一場空,跌入痛苦迴圈。

“娟兒啊,這日子還得過,今天先去醫院看看那小子吧,他要死不死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了心煩!”

侯娟媽媽看著她爸的遺像,嘴巴里嘀咕著。

侯娟不以為然:“看他幹嘛?看他我爸就能回來?那十萬就不用賠了嗎?”

“不用說了,走吧,別廢話!”

侯娟媽媽突然想起什麼,悄悄走進臥室,輕輕敲著衣櫃門,強裝歡快說,“樂樂,媽媽出門啦,我去叫夢嬌姐姐來陪你玩呀~~”

沒有回應,侯娟心照不宣去了小賣部,拜託趙夢嬌外婆幫忙看護一下候樂樂。

醫院住院部一樓,角落最清靜的房間,她們二人看見張天一家守著轉醒的少年喜極而泣,侯娟心裡難受的要死,好死不死還跟那雙惡魔的眼睛對上了!

侯娟媽媽拉著僵硬的侯娟走到病房門口。

張天媽媽正想阻止她們進門,就被張天喊住。

“來都來了,媽媽你們先出去,我跟侯娟有話講!”

聽兒子這麼一說,房間裡其他張家人只好退出去,讓那三個不速之客進來。

兩位媽媽在門口相遇,一個死了丈夫,一個兒子重傷,都不好過。

床上的少年本該安睡將養身體,此時看見侯娟進門,就如同獅子看見白兔一般。

“來啦?你不是還很得意嗎?現在怎麼笑不出來了!”

張天躺在床上,眼睛卻如同俯視一般睥睨著侯娟。

侯娟冷笑一聲,坐在椅子上問他:“你想幹嘛就直說。”

侯娟媽媽阻止侯娟繼續說一下,而是拿出一根香蕉剝好遞給張天,溫聲說道:“張天同學,看到你醒過來阿姨就放心了……如果你和娟兒有什麼過節,我們給你賠禮道歉!”

張天輕輕碰了一下頭上的繃帶,眼睛依舊死死盯著侯娟,不肯接過那根剝好的香蕉。

侯娟不想讓媽媽尷尬,一把奪過那根香蕉,大口大口送進嘴裡。

張天看笑了,對侯娟媽媽說道:“你別光嘴上道歉,這學校我是回不去了,都是你好女兒的功勞!”

侯娟媽媽一邊聽著挖苦,一邊賠笑,侯娟卻笑不出來。她本來的感覺張天會給她挖坑,讓她掉進無盡深淵。

“該賠的錢我們也答應了,我媽也跟你道歉了,請你不要再提別的要求!”

侯娟憤憤向張天吼道,然而這樣的無能怒吼反而讓張天更加興奮!

“阿姨,校長說了會開除侯娟,還會記大過進檔案,以後她可咋辦啊?”

侯娟媽媽愣住了,反問道:“不會的,不會的,你媽媽說過我們只要願意賠錢就能免去處罰了!你們怎麼說話不算數!”

無助的母親邊哭邊想,張天轉過臉玩味地打量侯娟的表情,悠然說道:“賠錢?是不是我把你女兒打死賠點錢就能不用坐牢?是不是你們賠點錢我的傷就會痊癒?醫生說我已經留下很多後遺症,不是光有錢就能解決的!”

侯娟媽媽自知理虧不再說話,但是她也為了這件事付出了太多代價,家裡的田地車產,值錢的物件都在走拍賣流程,但估摸著全部加起來也不到八萬,這十萬她還真的很難湊齊。

侯娟感受到媽媽的為難,但面對張天,她的態度並不服輸,只是淡淡發問:“你想讓我怎麼樣?”

張天說道:“和我一起去省城讀書!這樣我可以求校長免去記過,以轉校的方式淡化這件事情的影響,而我們也算私下和解,怎麼樣?”

侯娟呵呵一笑:“不怎麼樣,我不會跟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少白日做夢!”

“是嗎?那你回去吧,明天回學校打包吧,等我病好了,我還會來找你!”

說到這裡,張天嘴角勾勒起一抹詭異的笑,侯娟媽媽本就壓著心疾,這下被張天的邪惡氣場嚇得一口氣沒喘上來,暈過去了。

“媽!”

天旋地轉之間,侯娟一把托住媽媽,叫來醫生一起到了另外一間病房中。

侯娟趴在媽媽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她已經想象不出以後他們一家人的路該有多難走……

爸爸去世,弟弟自閉,媽媽也倒下了,而她所面臨的只有灰暗的前途和吃人的陷阱。

她必須替爸爸扛起這個家,至少在媽媽真正振作起來之前,她不能讓這個家垮下去,一切的一切,就讓她來承擔吧……

“媽媽,我不願意你們為我繼續犧牲下去,我們還有弟弟,他也要好好生活的呀,如果張天可以不要賠償,學校也能免了我的處罰,那麼就算羊入虎穴,也沒有什麼的……”

侯娟媽媽什麼都聽不清,侯娟自言自語,將這些天壓抑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

“以前你總是告訴我,不要跟別人起衝突,只管好好讀書就行了,可是我好好讀書了,老師也誇了,學校也獎勵了,可是我好難過……有些人,我明明沒有惹他,他卻要我朝他下跪,我若不跪,便是有罪……媽媽,女孩子就不該保護自己嗎?我真的做錯了嗎?那個花盆,我都沒用力,它就掉下去了,就算我說不是我,也不會有人信吧,我寧願承認這是老天帶給我和張天的懲罰,懲罰他的邪惡,懲罰我的激進……”

侯娟媽媽的手指在侯娟手裡輕輕顫動了一下,想來是因為身體過於虛弱,出於本能的震顫。

侯娟就這樣安靜感受著媽媽的溫度,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張天,你不就是覺得我像一隻無法馴服的野獸嗎?那我倒要看看誰馴服誰!

侯娟擦乾眼淚,在廁所整理了一下頭髮,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一些,畢竟待會兒她要獨自面對與張家人的談判。

張天自信滿滿,因為無論如何,對於失去一切的侯娟來說,隨他去省城讀書才是避免更多損失的辦法。

他一邊悠閒吞嚥媽媽喂進嘴巴的清粥,一邊想著怎樣復仇,在他闊少生涯中,還沒見過幾個像侯娟這樣理直氣壯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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