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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侯娟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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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娟深吸一口氣重新走回張天的病房,此時病房內歡聲笑語,她是唯一的外人,是最大的罪人。

“侯娟同學,你來啦,說吧,你考慮的怎樣!”張天氣勢逼人,根本不像是從昏迷中轉醒的病人。

張天媽媽有些疑惑問道:“兒子,你幹嘛非得讓這村裡的野丫頭陪你去唸書?你舅舅在省城人脈廣,讓他給你介紹一些門當戶對的小姑娘不好嗎……”

“媽,你別說了,溫室花哪裡有山溝溝的疾風勁草有意思,我就喜歡她身上這股勁兒,而且,是他害我變成這樣的,她必須陪著我!”

張天爺爺奶奶嘆口氣,明知道這樣的要求是不對的,但是寶貝孫子說什麼都得就是什麼,若是要阻攔,恐怕以後大孫子都不願意開口叫他們了。

侯娟鄭重其事坐在張天對面,淡淡開口,“除了陪你去省城讀同一個學校,我還需要做什麼嗎?”

張天很意外侯娟突然之間的轉變,但他此時是上位者,很自然作出傲嬌的語氣,說道:“你得聽我的,我提出的要求你必須照做,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害你,你會得到最好的教育,而我只需要你幫我做點小事……”

“行,我答應你,但是你們家不能再去打擾我媽和我弟弟,也不能再談賠償的事情,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嘭!病房的門一下子關上了,劇烈的聲響將屋內的人嚇了一大跳!

“這小姑娘,怎麼這麼沒教養……”

一名護士進門時就罵罵咧咧的,翻了個白眼後又擠出一抹專業的笑容,朝著屋內穿著不凡的大人說道:“現在要給孩子換紗布,家長們還是先去外面等一下吧……”

張天媽媽堅持要守著兒子,而爺爺奶奶年紀大了看不得血腥場面,只好先回家了。

張天媽媽最後問了一次張天,“你是恨她,還是喜歡她?”

張天想著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他就是覺得侯娟除了漂亮,還多了靈氣,不像其他女生索然無味,若是侯娟真的和其他女生一樣順從他,那就沒啥意思,他自始至終想要的,就是侯娟身上那股子勁兒,越彆扭,他越興奮。

“媽,侯娟跟我上輩子是冤孽,所以這輩子她就是來還債的。”

“孩子,咱們做人還是不能太過分了,對人家女孩子好點吧,她爸爸死了,日子挺不好過的……”

還不等媽媽說完話,張天翻了個白眼就躺下了,不再說話。

侯娟等媽媽從暈厥中甦醒時,已經是傍晚。

二人走在凜冽寒風中,各自沉默,卻想著相同的事情。

最先開口的,還是媽媽。

“娟,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過全新的日子了,你爸爸走了,我們活著的還得把生活經營起來,你可別洩氣!”

侯娟媽媽語氣平靜,好像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般,然而當二人走到自家屋前看見屋簷上高高掛起的白色燈籠和大大的“奠”子時,那種悲痛還是如洪水一般湧上來。

“媽媽,這燈籠和白聯看著好淒涼,週一我們去辦轉學證明吧,帶上爸爸的身份證和戶口,先去銷戶,再辦轉學,我想換個學校讀書,省城就不錯,我有一個朋友邀請我去省城和他一起唸書,你看我的成績,以後應該能考一個好大學吧?”

侯娟媽媽一隻手捂著眼睛,身體劇烈顫抖,她明白女兒的意思,這是女兒的選擇,也是她的宿命,她感覺侯娟站在自己身旁,二人之間隔著一條隱形的線,而侯娟就像風中搖曳的風箏,馬上就要被風捲走,而她根本拉不住。

“明天再說好嗎?去接弟弟回來吧,我們該做飯了……”

侯娟心照不宣,朝著小賣部走去,結果小賣部已經關門,她繼續往上走,往小夢嬌住處緩緩走去。

田遠生就在不遠處注視著她,他的心臟一直揪著,每呼吸一下,心口就扯著撕裂般的疼痛。

“侯娟!”田遠生叫住她,眼睛裡氤氳的霧氣一時沒有看清侯娟是否回頭,只是看見一朵白色的花緩緩上升,變小,消失在視野中。

侯娟知道,田遠生對他的感情是特別的,可是馬上二人就要分離,現在說再多,以後恐怕還是陌路,還不如慢慢割裂,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侯樂樂被外婆抱在懷裡才漸漸睡著,小夢嬌將她自己的米粉分出半碗留給侯樂樂。

【這小孩兒看著陰沉沉的,額頭一片烏黑,看來最近運氣不太好!】

靈泉空間中月見發言了,張芳芳又要開始醞釀情緒了。

小夢嬌凝神閉氣說道:“別搞得這麼傷感,人生無常,這樣的事情總會落在人頭上,你們不也是從悲傷中走過來的人嗎?”

【這孩子鬱氣過盛,呼吸時深時淺,心脈已經受阻,若不及時干預,恐有性命之憂……】

趙夢嬌聽見月見這麼一說,不由得瞪大眼睛,說道:“那該怎麼辦?”

【心病還有心藥醫,我們自然是無法插手,這件事你讓他姐姐想辦法吧!】

侯娟進門時,一臉平靜的樣子把外公外婆嚇了一跳,因為他們本以為至少她會看起來很失落很無助,二老甚至都想好說些什麼安慰她了,現在看她如此,反而不該多嘴多舌。

“謝謝趙爺爺和趙婆婆了,我來接弟弟。”

侯樂樂聽見姐姐的聲音,在睡夢中抽泣一聲,便睜開眼睛醒了過來,他看著姐姐說了一句話:“姐姐,爸爸說,讓我快點長大,保護你和媽媽……”

侯娟再也繃不住,撲倒在外婆懷中大哭起來,而三歲的侯樂樂反而變得平靜,呆呆看著姐姐,伸出手指揩姐姐的眼淚,繼續說道:“爸爸說,他去另一個世界修房子,等我長大了,他就來接我們過去,姐姐先不哭了,我們回去跟媽媽說……”

或者,他跳下地牽著侯娟往屋外走,天邊那顆星總是領先其他星星,超強的光亮讓人一抬眼便無法將眼睛從它身上離開。外公曾經活過,那顆星星裡面住著從這個世界離開的人,他們身穿白色衣服,有的背上還長著翅膀。

迷迷糊糊中,小夢嬌看見一個白色身影向她走來,就像第一次見到他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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